『指间★散文』回望柳林
回望柳林
老话说,七九河开河不开,八九雁来雁准来。当农民那时就知道是很准的——那时是经常“望断南飞雁”的,当然也有北飞雁。今天是八九第三天了,没听着“过雁”。城市市声嘈杂,你听不到雁叫,当然难发现过雁。再说,雁,越来越少,飞得也更高了,离人间世更远了。“水深鱼极乐,林茂鸟知归”。“江山如有待,花柳自无私”。——老杜早就给我们说透了。反之呢?去年有幸见了两次,听到了叫声,抬头望去,排着个人字,我数了数,只十九只。那次更少。都是向西北飞去。它们的叫声,是从喉管发出的,如笙如箫。看着远移的雁阵,听着它们互答的呼叫,心就有一阵颤抖,同时也泛上一缕苍凉。
老妻问我厚棉裤换不换,我用鼻音作了回答。冷风依然,温度依然,我个老头子,急着换什么春装。她有个毛病:从不惦记我冷,总是怕我热着。可能是先天不良,从小母亲就整天“包裹”我,害得我特别怕冷。小伙伴一冬不穿棉鞋的多了,人家也没冻坏——那时还没袜子穿呢。现在老了,更怕冷了,由心里怕。当然也怕那些冷言冷语。前年有位领导,在我婉拒不行,最后峻拒给他们代笔写什么文章后,就说:封杀他。冬天的言语:封冻,肃杀。有点像老妻:怕我热坏了,不怕冻坏了。不过一退休老头,你只能封而无法杀,你不杀我还自己封呢。再说我也不指望你给我“屙金尿银”。他们更不知道:我有终生受益的导师,他老人家叫阿Q。呵呵。
尽管寒冷依旧,好像“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可是觉得好像还是有些微变化:河边缘处的冰泛白了,都呲着小白牙儿,露出星星点点的湿地儿。老妈教导我说,这时候的风凉是凉,可也“结人不结水”了。是的,河中间的冰也成了暗暗的灰绿色,原来横茬变成立茬儿,禁不住人了。河边垂柳们的披肩长发,在料峭的风中悠来荡去,好像柔顺了许多。喜鹊开始大兴土木了。今天上午,看见一只喜鹊站在“半拉子”工程上,气宇轩昂地叫着,不像是房地产开发商。呵呵。打着拳,听斑鸠们在旁边温柔地咕咕,连麻雀们的叽叽喳喳也多了份文静。远处,传来“嗒嗒嗒嗒”或“的的的的”的架子鼓,那是啄木鸟们在搞勘测。走向旷野,向着西风古道,远处道边向阳处,有一抹一抹的嫩绿,那是春的梦么?
打完拳,走到管桦纪念馆的高岗上,偶一回头,远处的垂柳们原来也发黄了。忽然想起几年前,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个地方,一位原“篱雀文学社”的朋友给我发来短信问候,我就给她回了一个短信:
踏雪寻春迹,恰闻篱雀鸣。
鸣时多暖意,回望柳林青。
(2012-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