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一路蔷薇 （2）

“是啊，是我回来了，大姑”。走进屋内，大姑在靠墙支起一个简陋的床躺着，大屋内光线很暗，有一股潮湿夹裹着的药味扑面而来。屋内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姑那件蓝色的衣服随意的搭在椅子上，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的旧了。大姑用右手伸了伸指让子郁坐下。大姑的左手一边有些僵硬，无法全部伸开，这进的大姑看起来更加的瘦了，几乎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但她仍旧对着子郁在笑。子郁的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子郁拿出给大姑买的一包奶粉递过去，大姑用一边好的手把奶粉揽进怀里，似乎宝贝一样的抱着。其实这东西一点也不稀罕，可在农村这就是一种高级补品，子郁看到桌子上只有一个热水瓶和一个水杯。大姑这应该是很久没有喝到奶粉一类的东西了，子郁对着大姑说：大姑，我给你兑一杯奶粉吧。转身一刹那，子郁终于实在忍不住的眼泪掉了下来。而且这种伤心弥漫着子郁的全部身心，一杯奶兑好，子郁花了差不多10分钟的时间。再次转过身，子郁看到大姑在流泪。子郁不知道从何安慰，可以说在农村的老、病、死基本上一种无法提及的哀痛。而子郁现的能力也只能买一两包奶粉。子郁暗暗下决心一定真正的出息起来。

从大姑家回来，子郁坐在屋子的平台上，望着天幕的白色渐渐给远山遮盖。伤感一重重的袭来。子郁跑下平台，帮着妈妈一刀刀的剁着猪草，想挥去心中的那种郁结。爸爸今天出去办事还没回来，晚上两人聊聊或许要快乐些吧。是的，越大子郁发现自己越像爸爸，包括思维与处事的方式。子郁知事起爸爸就是农村芝麻官，大事小事都得管，可是就是没有工资的那种，家用往往还是妈妈种地喂猪的收入，但爸爸在当地的名气很高。小时候子郁和爸爸一起出席过各种场合，小时候子郁很喜欢爸爸。

晚饭上桌的时候，爸爸真的回来了，父女俩聊得很投入。但子郁没提过大姑，因为她明白爸爸比自己更难过。聊了一些时候多少挥去了一些子郁心中的不快。后来来了两个人找爸爸办事，子郁便去帮妈妈干活。

妈妈忽然问：“今天给你打电话的是哪位？”

子郁说：“是一个路上认识的朋友。”算是朋友么？也许吧。妈妈这么问是有目的吧！

子郁从小学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原因很简单，爸妈管得严，也加上自己其实也不怎么开窍，对恋爱的事还是有些木讷的。大学的三年过去了，子郁看着那些红男绿女走马灯的的换着人恋爱，自己却无动于衷，闺蜜忍不住打趣子郁的性取向。子郁便打趣到：就是想找你啊！



第二天，天还没亮，妈妈便在厨房准备吃的，昨天妈妈说要准备过年的东西，子郁便也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帮忙，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年味有些浓了。那个探亲的阳飞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年货呢？阳飞？子郁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到他。

一上午的电话有好几个，一般是妈妈接的，然后对着子郁着，你去找隔壁的刘叔接电话，一会说去找李大婶来接。子郁家的电话还是靠妈妈卖了小猪后才安装的。所以子郁家成了一个接不用钱的公用点。子郁一上午就跑了七、八趟。接过电话，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是啊，外出务工的家人要回来了嘛。这也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候。

下午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子郁拿起电话：“你好，请问找哪位？”

“子郁，是我，阳飞。”电话那头是阳飞快乐的声音传过来。

“阳飞啊，我还以为是要找邻居的电话呢！你在忙什么呢？”

“上午帮着家里买年货啊，下午出来了，你猜我在哪。”

“不知道，在哪呢？”

“我在外婆家，我妈叫我去相亲啊！”

相亲，这词听起来让子郁忽然有些不舒服，可哪儿不舒服也说不好，一个陌生人是没必要对其不快乐的吧。

“嗯，那好啊，有没有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吧！”

“怎么会，我不打算去，你才是美女呢！”话筒里的语气有些认真的快乐。

子郁对一个刚刚有些熟悉的陌生人的赞美当真起来，人都是喜欢赞美的啊，这听起来让人开心。

“呵呵，你真会说话，我不过是林间小花一朵。与美女是不沾边的。快去相亲吧，不要耽误了你终身大事，我可担不起。”

“子郁，可以问你个事么？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说，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么？”阳飞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嘻笑。却有七分认真起来。

子郁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说有，这算是什么承诺么？如果说没有，这似乎也不是实情。

“阳飞，你这个问题太有哲理了，我不太明白啊！”

“呵呵，算了，逗你呢！为我们相遇找个话题而已。”阳飞又快乐起来。

“子郁，年初二我就要回部队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要到年十五呢。”

“那好，到时我到车站帮你领包。”

“呵呵，你接我不怕你女朋友找你麻烦？没事的，我几乎都是一个人来往几年了，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子郁，你同学来了，快出来！”妈妈在外面喊着。

电话上显示通话时间超过了30分钟。可似乎一下子就过去了。

“我挂电话了，我同学来了，改天再聊了，阳飞，相亲快乐啊！”

“嗯，好，我也去相亲了！”

挂上电话，子郁走出去屋，心情保持着愉悦的状态。这次不但是同学还是那个同桌的他，小学中学的同桌兼好友。大学时人别考到了不同的城市。彼此见面其实也不用说太多的话，大家都熟悉的就是聊聊以前和现在的趣事。爸妈都见过这个同学，因为小时候子郁在他们村的学校读书。晚上妈妈做了一桌子好菜迎接子郁的同学。子郁不免感慨，这老妈真是对别人家的好过自家的。子郁挑了几样好菜给大姑端下去。晚上外面很黑，同学给子郁打着手电筒，子郁摸索着下着一阶阶石梯。同学从后面拉着子郁的衣服生怕子郁一跟头摔下去。回来的时候路边的草丛忽然窜出一只不知名的动物，吓得的一个趔趄摔到地上，这次同学没抓住，要是阳飞那身手一定会把子郁抓住吧，子郁忍不住乐起来。同学有些不好意思给子郁道歉。：“摔着了吗？”

“这又不关你事，我自己摔的嘛！没事，没事，大不了多洗洗衣服”同学曾说过：“子郁是一个大气的女孩子。”这次子郁也大气着。

同学没有说话，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可感觉到他有些是担心的。

子郁伸手轻轻给了他一下，说：“大男人，担心什么，看本姑娘好的很！”

以前他们都是这样嘻闹着同桌的，一般是子郁可以惹同桌，同桌总是笑笑就过了。

第二天同学回去了。但子郁发现他似乎总想说点什么，对爸妈也客气起来。

子郁仍旧当妈妈的跟班，没事去叫叫七大姑八大姨接电话。年很快来到。大年三十时，电话响个不停，子郁几乎是守在电话旁。从：“‘你好’再到电话那头的‘喂’。”大家都快乐着。除夕大家都有守夜的习惯，12：00时，电话再次响起。妈妈接起了电话。子郁跟着爸爸和弟弟跑到外面放鞭炮。

四周的鞭炮响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听说这时候每家的鞭炮一定要放得多和响，来年就是一个好兆头。妈妈到跟前的时候，子郁才发现妈妈。

“你电话，有个阳飞的说是你朋友打来的。”

子郁一阵风的卷到了屋内，拿起电话：“阳飞，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子郁”

“没你……快乐”阳飞的话被鞭炮声淹没了。

“你说什么？阳飞.”

“喂……”

没说上几句，我只听到了新年快乐，由于鞭炮声太大，我们的对话有些费力，几乎是用喊来说了几个字。但我想彼此都说了一些新年祝福的话。挂上电话后，弟弟从外面进来，一脸的笑：“姐姐，是哪个男朋友，交待一下。”

“你懂什么，小孩子不要乱说。”我追过去打他，但这家伙早已比我高一个头了，哪里追得上。这速度真快啊！

新年很快过得差不多了，十五的时候，子郁拿着行李准备离家，妈妈昨晚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子郁，你现在是大人了，要是谈恋爱我们也不反对，爸妈都在农村给不了你什么，但你是女孩子，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这是妈妈真心的关心，子郁知道，但现在子郁真没有恋爱。



再次坐上返程编号为A169的火车，子郁忽然有些很清晰的想到回来时在这个车上遇到的阳飞。他回部队好久了，但似乎一直没有打过电话呢。子郁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到他。但不想这也不合常理吧，至少是一个很真实而真情的朋友，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也电话聊了那么久啊。前几天是返工潮，现在反而火车没有那么多人，但车厢里弥漫的怪味却还是那么熟悉。

子郁很容易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然后爬在桌子上打瞌睡，车子在铁轨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每一声过去，子郁知道离学校就越近了，而今年也是实习的一年，子郁知道：很快就要溶入社会了，而现是仅有黎明前的平静。

7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子郁提着自己简陋的行李混在人群中往外走。刚到站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这里的空气没有家里的清新，但这是子郁要学会呼吸的城市空气。这时吸到有人喊：“子郁，子郁”

寻声过去，子郁发现是阳飞，那个眼睛含笑的小伙子。没想到他真来车站了，可子郁也没有说要什么过来啊。

这次他身边还跟了两个人，应该都是现役军人，我看不懂军衔，但阳飞的星似乎比他们多一些。

子郁正在想用什么方式招呼，总不能拥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