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散文』寒春
整个寒假,与女儿窝在家里,把一冬的寒气拒之门外。突然在好友的空间看见一条说说:“春天来了,可我却看不见一点春色。”我冬眠的心不由有些骚动——春天来了!又暗自得意,那是你们北方,南方的春天应该是春色满园了。
孩子开学了,我不得不一改往日的慵懒,从自然醒改成强制醒。打算借送女儿上学的时机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春色。一路上,却见路旁的树木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地站着,往年早开的花也躲着不肯出来,这春还如冬般萧索。突然觉得好冷,把衣服的拉链封顶,恨不能缩成一团,抵御这赖着不走的冷风。还好自己没有在好友面前得瑟,不然可糗大了!
把孩子送进校门,回来的路上遇着平常一起接送孩子的姐妹,一看见我就说:“赶紧去把你的头发剪了,晚上最好不要出门!”我本不喜出门,更别说晚上了。看她们慎重其事的样子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啊?”两人面露惊恐:“最近有变态狂杀人,专杀长头发的女人,年轻漂亮的更容易被害。已经接连发生五桩命案了,昨天被杀的是个没结婚的姑娘,还是在检察院上班的……”
以前在小说里、电视里,见过类似的案子,没想到现实中竟也发生了。真庆幸自己长得还算安全!回到家里,一直思索着此人的杀人动机,甚至开始浮想联翩,如何来把这惨绝人寰的事编成一本小说。
躺在床上,眼睛鼓得发痛也无法入睡。翘起来吃了几颗安神片后慢慢进入了梦乡,我梦见自己成了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女——披着飘逸的长发,提着考究的皮包,穿着婀娜的裙衣,时尚的皮靴在黑色的夜晚哒哒作响……一个青面獠牙的人跟上了我,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以迅雷的速度将手里的刀向我刺来。我冷哼一声,以凌波微步避开,随即使出兰花拂穴手将此人制住……
正紧要关头,叮铃铃的闹钟把我从梦中惊醒。要不是女儿要上学,真想闭上眼睛继续梦下去。才明白,为什么金大侠在人们心中经久不衰——就源于现实中多需要惩奸除恶的侠客啊!
接下来的日子,每到接孩子的时间总是不敢怠慢。今天下午,我老早就侯在学校门口,希望女儿出来后第一眼就可以看见我。
陆陆续续校门口站满了人,我以海拔的优势盯着教室的出口。看着一班班学生鱼贯而出,就是没有女儿的踪迹。想起女儿今天可能会陪她的好朋友一起打扫卫生,心里又多了几分安定。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短发女人映入我的眼帘。看着她黝黑的皮肤,深度的眼镜,肥大的身躯,就想起以前同女儿同学的母亲一道时,那个女人还和她打过招呼,更让我无法忘记的是那个女人居然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此刻她一定是去教室找自己的女儿,看来这不稳定的社会让大家都成了惊弓之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女人肥大的身影刚隐没在孩群中,她漂亮的女儿就出来了。我叫住女孩:“小姑娘,你妈妈进教室找你去了,你不要忙走,最好在这里等一会。”女孩站了一秒,用不耐烦的声音回了我一声:“没得!”然后恨了我一眼。周围接孩子的家长唰一下眼睛齐射向我,犹如我是坑蒙孩子的坏人甚至最近社会动乱的同伙。
孩子的那一声“没得!”不仅使别人怀疑我,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我自己来——莫非我眼睛看花了?我不由开始恼恨起自己多嘴。可一下子想到去年在路上被劫走的学生,我又忍不住多嘴:“你还是等着你妈妈吧!”
女孩固执地走了,留给我满怀的惆怅——而今复杂的社会搅得人与人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刘备临终前还对刘禅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可这哪怕是小小的善意,实行起来也是那么的难。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还有“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看来社会就是这样,有了矛就会有盾。我的思想在相互搏击的时候,可恶的想象力又开始担心起女孩来,可有什么办法呢?唯有在心里祝愿她一路平安!
回家的时候,女儿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想起所做的那个梦,不由自嘲地想:难道做好事就只能在梦里不成?可为难的是:即便是梦里,也必须是本领高超的人。而我,仅仅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做不了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阿Q地一想,我的步履竟也变得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