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是新品论坛的网友，他的名片上印着讲师、作家。
　　 2007年11月23日晚，在饭局上遇到阿牛，送我一本“阿牛小说随笔集”：《长辫子姑娘和光屁股朋友》，扉页上有“作者自画像：阿牛，原名申明彦，曾用名申小牛，自号‘半瓶水’。生于‘困难’时期，学于‘文革’年代，学比沙丘之房舍。‘文革’后考入师范，1980年从教至今。出身贫苦，正直善良。一心做文人，为生计辍笔20年。勤奋节俭，不拘小节；天真浪漫人说‘不成熟’，做事认真人称‘认死理’。对生活充满信心。无党派。”
　　 阿牛是“春泥”论坛的文友，从来是只发贴不回复（见面才知道是不会回复）。我对他的了解停留在文章上；上半年，“春泥”搞文章月评之类的活动，“倦了”推荐了阿牛的文章；我虽然在上班工作，版主只是兼职，但是活动发起人之一，象征性地浏览了阿牛的文章，留下点“小牛”的印象。
　　 “老闲”和“倦了”是“春泥”创始人。“老闲”做“春泥”版主好多年，写过“春泥”“牛人”系列文章；阿牛来得晚，依我的眼光看，阿牛也应该是“春泥牛人”系列人物，只是“老闲”并不得“闲”，还没有等到“老闲”慧眼识阿牛，“老闲”选择悄然离开了。
　　 “闲人”离开“新品春泥”的第三天，网友还没有弄明白他消失的真正原因，“春泥”深资文友欢迎阿牛的聚会在“朝歌苑”酒店进行了。
　　 “新品”开坛十余年，这样的聚会很多。“将军”一个电话，尽管老婆回远离200公里之外的洛阳老家去了，我有照顾孩子生活的义务，我还是按时前往。
　　 这次聚会没有常客“老闲”，我没有问其原因；也许是“闲人”刚刚离开的缘故，大家不好意思叫他，却喜添了新人阿牛。阿牛比“闲人”年龄要大，这位网上号称“牛牛”的小朋友已经46岁——网络时间不长，因而戏称小朋友；阿牛一脸灿烂的笑容进门，出场不同凡响，带了平生最要好的老同学岳先生、还有正在上大学的牛公子一起参加。阿牛说，今天到会的，岳先生才是真正的大哥，五十岁了。第一次参加网友聚会，阿牛显得十分的期待，落座还没有介绍完随从人员，先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取出五元钱，吩咐儿子到超市买糖果。问之为何？曰：“喜得孙子，请大家先吃喜糖。”阿牛的笑容灿烂从容，把他的正直善良、不拘小节渲染得淋漓尽致。
　　 这天晚上参加聚会的网友，除了阿牛一行三人，还有我和将军、指间沙、花落流水红、倦了，名字是按到场顺序排列的。晚会表现最热烈奔放的是阿牛，大儿子生了孙子，二儿子学业有成，自己刚出了新书……一晚上就听他一个人宣泄快乐了。他的老同学岳先生，落座后除喝酒微笑，几乎一言不发。牛公子面对父辈的聚会，只有聆听和倒酒的份——酒也是阿牛让儿子到超市买来的；饭店酒水太贵，我们网友聚会是AA制，阿牛没有听说AA制过，付钱的事总是非常主动。
　　 阿牛赴约时带有自己的文集《长辫子姑娘和光屁股朋友》，给到场的网友、甚至上菜的服务员每人一本。阿牛说，文集的跋是岳先生写的，署的是一个笔名。阿牛和县委宣传部副部长也是老同学，和县文联主席是朋友，书就是他们策划着出的，省了不少钱。阿牛是老同志、新网友，对网友聚会非常看重，一听说部长和将军很熟，差点没有现场打电话把部长叫来做陪——阿牛的“天真浪漫‘不成熟’”由此可管窥一斑。
　　 牛人牛事都是阿牛自己说出来的。阿牛出身贫困，自己教书，爱人在老家种田做生意。他有一亲戚在农村开出租，车子被交警扣了，要罚款。阿牛给一个做副局长的同学打了电话请帮忙处理。事过三天，亲戚又打来电话说：“你同学找人说了，要罚三千块；我又托人找了正局长，减了一千。”阿牛又给老同学打电话，说：“您是副局长，既找你说情了，还罚什么钱呀？”老同学说：“老同学你不知道，罚款是上级定的指标，我不是主管局长，我的权限做不到。”阿牛就打电话问亲戚究竟怎么回事？亲戚说：“我没有违法，但是害怕大盖帽；我给你1000块钱，你想办法把车弄出来就算了。”阿牛问：“您不犯法他们咋会扣你的车？”亲戚说：“我到供销社进货，出来看到三个人把我的车门弄开了，我上前问他们，他们说我非法营运了，就把我的车给扣了。”阿牛一听：这还了得！问清楚情况，遂给老同学打电话：“你们的工作人员执法犯法，把人家车主的车门撬开了，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们商量一下，私了的话，把车开走就算了。”同学又找局长说情，又减了一千。本来，阿牛一听说政府罚款还有指标非常生气，驾车违章受批评教育甚至罚款很正常，怎么还有指标？再说当官说情还有三六九等。于是，阿牛写了一篇《“合法”的公开的抢劫，这不是强盗吗？》。文章交到主管局长，经过协商，当事人向车主赔礼道歉，并达成协议：修好受损车门，如财物遗失如数赔偿……
　　 这事是真是假不知道。故事讲完，正在喝酒的岳先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酒水溅了阿牛一身。阿牛不急不恼，接着说：“只要他们不道歉，我把文章发到网上，让他们向全国人民道歉。”阿牛是个文人，即便说的是个小说故事，阿牛骨子里“做事认真‘认死理’”的精神已经表达出来了。
　　 阿牛一直劝我们：“喝酒，喝酒，我们喝酒。”阿牛酒量很大，他说自己教书时间长了，得了失眠症，吃药没有用，酒精麻醉，养成坏的习惯；一个晚上，“一指禅”在电脑上打字，一只手拿酒杯，一篇文章可以喝下一斤白酒——当年的酒仙李白酒量也不过如此吧？
　　 十岁的女儿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死活不愿跟我出来。电视节目结束，女儿一个人面对孤独突然害怕了，打电话哭着叫妈妈回家，妈妈自然是追责到我照顾孩子不周了。照顾孩子和网友聚会都很重要，直到付了AA制饭费，阿牛的话题还没有结束。
　　 与阿牛在饭桌相处两个多小时，20点30分，我带着阿牛的书提前离开聚会现场，阿牛继续和网友聊；后边的故事没有听到，“阿牛印象小记”也只能写到这里了。
　　 2007.11.24军旅梦语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