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花月*散文】压岁钱
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过年,每到过年,我不仅能穿上新衣服,我还能拿到压岁钱。那时候的压岁钱尽管不像现在都是成百上千的,那时候的压岁钱数目都很小,多则拾元,小则叁、伍元。比我大一轮的人,那时的压岁钱可能只是几枚分币或角钞。不过我从不在乎钱多钱少,我觉得有钱总比没钱好,很多家境贫寒的孩子,甚至拿不到压岁钱呢。
每次拿到压岁钱,我都要把它们捧在手心里捂上一会儿,然后,欢天喜地地将它们放入我的那只储蓄罐。我的储蓄罐,不是如今孩子们存钱的那种饰品样的储蓄罐,外观缀满了小熊、小猫、话机等各式各样的图案。我的储蓄罐,说穿了,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玻璃瓶。这只玻璃瓶,曾经装过霉豆腐,它是我从家中堆放的旧玻璃瓶中翻找出来的。我的储蓄罐里,不光装有纸币,还装有硬币。那时候的硬币面值都很小,有壹分钱一枚的,也有贰分钱一枚的,所以清点起来比较麻烦。但再麻烦,我也从没抱怨过,毕竟它们能满足我买东西的欲望。
我用压岁钱买得最多的东西属小人书了,我曾经拥有过一箱子的小人书,那箱书后来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淹入水中了。它的遇难,让我心痛了好一阵子。那只长如手臂的箱子是父亲用碎木料制作而成的,里面装满了内容包罗万象的小人书。
我的压岁钱除了用来买《鸡毛信》、《半夜鸡叫》、《小兵张嘎》等形形色色的小人书,我还用它去购置学习用品,买馋嘴的零食等。不过,我很少吃零食。我少吃零食的理由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吃零食,而是因为我舍不得吃。我怕零食吃多了,就挤不出闲钱来去买钟意的小玩意,如:扎辫子用的彩色丝线;削铅笔用的动物刨子……买这些东西尽管花不了几个钱,但当时对于我来说,还必须用节制零食的方式去抠钱,我们小时候,不像现在的孩子,除了压岁钱,每个月还能从父母手中拿到数目可观的零花钱。
叁元、伍元的压岁钱,在当今孩子的眼中是没有诱惑力的,他们现在的压岁钱少则伍十元,多则上千元。即便家境贫困的孩子,父母亲也会东挪西借地凑来钱,在年三十这天呈给孩子。至于数额嘛,自然不会低于伍十元。伍十元的数额尽管不大,但比起我当年来已经高出了好几倍。即便扣除物价上涨的因素,压岁钱数额的比例还是提高了。压岁钱的数额尽管是提高了,但我感觉孩子们手捧压岁钱时的那份欣喜之情反而是削减了,母亲说,那是因为他们每个月还能拿到零花钱的缘故。
在这个物质丰富的时代,钞票显得很不值钱,所以,压岁钱再多,孩子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