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文评』爱恨情仇是人生悲剧的祸根 ——评小昕的武侠小说《焚》
要说小昕的小说《焚》是武侠小说总觉得有点牵强,虽然小说有打斗的场面,但却没真正的武和侠的影子,要说小说《焚》和武侠小说完全不沾边,我们的作者很可能要撅起小嘴来生气,更有甚者可能要骂我老秋对她不公平。小说的编辑者浅冷说的好:作者只是用恩怨侠义的幻影伪饰爱恨情仇的内核。一般来讲,武侠小说必须有武有侠,只有武没有侠,就是武术理论或武术比赛;只有侠没有武只不过是侠义故事,也不能称为武侠小说。武和侠是武侠小说必须有的两大基本要素,缺一不可的。拿此来衡量小昕的小说《焚》,的确应当把它逐出武侠小说的圈子。我敢这样说出来,我们的小昕是高兴还是痛恨,我就不想顾及了。
我本想对小说作者小昕的“武功”欣赏评论一番,可是在这篇小说中她根本就没有显露出她武功的家数,我也看不出她的武功的套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她隐藏的如此的深不可测,叫我从何处着手呢?所以,我只能看她表演的爱恨情仇了。倒是这方面她没有隐藏,她还不遗余力的去暴露,而且暴露的惊心动魄。
用武侠小说演绎情感世界,用武侠小说言情,的确有很多的优越性和方便。用这种方式演绎情感世界真可以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因为它可以把人物、环境从繁茂芜杂的社会现实中抽象出来,也可以把它们彻底隔离开来,一切可以没有时间的限制,也可以没有历史的限制。可以说,在许多的武侠小说构造的世界中,我们的地球早就被隔离了,人类生存的地球早就不在宇宙中了,地球已经在作者的虚拟世界中烟消云散了,可以说地球已经被他们解体了。武侠小说完全可以摆脱文学作品所必须面对的社会现实和历史条件的制约,它可以天马行空,它可以完全在作者的心中和感觉中以及幻想中进行演绎。我们不难发现,在武侠小说中,人物可以虚构,环境可以虚构,社会形式可以虚构,武功更可以任意虚构,情感也可以任意虚构,不必担心与社会现实和历史现实符不符合。只要能够吸引读者就行,只要有人爱看就行,只要能够称得起艺术就行。
但是,也不能就此而彻底否定武侠小说的艺术生命,什么都可以虚构是他们武侠小说作者的方便,而要虚构的能够称得上艺术的真实就算是高手了。比如说我们基本上都喜欢的台湾作家三毛,可是三毛就是个武侠小说迷,当然主要是金庸迷。我们在什么程度和什么方面能够认可武侠小说,以下三毛的话可以说是我们最好的参考。三毛说:“我以为作家有两种,一种是完全凭想象的,譬如写武侠小说的金庸先生,我非常佩服他。我通常没有多余的时间看武侠小说,但金庸的作品每一部都看。在创作上,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他写的东西都是无中生有,却又非常真实动人,形式上是武侠小说。我对金庸先生说,你岂止是写武侠小说呢?你写的包含了人类最大的,古往今来最不能解决的,可以使人类上天堂也可以下地狱的一个字,也就是情字。我跟金庸先生的作品虽然不同,就这一点来说,本质是一样的。就是写一个情字。”文学就是人学,而人学本质上就是情学。创作方式可以千差万别,但只要“大旨谈情”就行,什么情感形式都可以创造,也可以虚构,只要能够达到艺术的真实就行。在这里我又可以这样对小昕说,拿此来衡量小说《焚》,情感形式和情感世界的虚构还是成功的,因为我们读了觉得真实,而且也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震撼。这也许是这篇小说能够通过江山绝品审核的一个方面吧。
小说的主人公灵隐,或者,灵和隐,她们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在灵隐的心底,那些因爱而生的怨憎和仇恨,那些因错失的深情而造成的遗憾,那些因爱情而产生的裂痕,已经将她分裂的不是她自己了,也将她缝合的更是她自己了!当怨恨充溢她的心胸,当怨恨占据她的灵魂时,她是冷酷残忍无人性的灵;当爱和真情填满心里的空虚时,她又是善良的隐。人还是那一个人,故事还是那个故事,只是当她为恨和怨填塞心胸的时候,她的显现形式是疯魔;而当她的爱和温情充满她心胸的时候,她的显现形式又是美丽的天使了!得不到就报复,得不到就仇恨,得不到就去毁灭他,甚至不惜自己也跟着毁灭,这正是情魔的真实面目和作法。这也是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之人痛苦的根源,是他们作恶的根源,是他们害人害己的根源,也是他们的心灵永远无法解脱的根源。小说主人公灵隐因为错失了步青尘的爱,为了所谓的遗弃,她设了十八年的局,终于让步青尘父子相斗,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灵隐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解脱,而是走向毁灭,她自焚了。她的自焚是重新获得了新生,还是彻底的绝望和毁灭?我实在无法判断,读到这里,我就再也读不懂了!
到此,我的文学艺术的感知力也就停止了,再也无法明白了,于是,我的理性的思考也开始了,我对小说中的爱恨情仇造成的悲剧一定要进行理性的追究,一定要到达明慧不惑的光明之门。
这时的我,面对小说《焚》,我的真正的感叹却是在如下的两点:人经常不知道自己嘴里说出的东西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是谁活着。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语出惊人,其实正是这样的。
也许有人会说我是在侮辱人,人还有谁不知道是自己在活着的?可是,我要问的恰恰是:人们就当真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吗?许许多多的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是谁活着。其实人活着就是为情活着,就是为那些爱恨情仇活着,也是为某种欲念活着。有的人为满足某种欲念活着并苦苦奋斗了一生,有的人为报仇雪恨活着,有的人为某种爱而活着,其实,他们都不是为他真正的自己活着!哪有他自己活着啊,那个活着的所谓的自己正是被这些爱恨情仇操纵带动着活着和奋斗的,到了生命的终结才发现一生的痛苦全是因为这些东西,于是产生了永远的深深的痛悔!不仅如此,当他们为这些东西奋斗的时候,当他们为这些东西进行精心的策划和安排的时候,有的伤害了许许多多的不应该伤害的人,有的欠下了许许多多的债,还有的甚至犯下了很大的罪。小说《焚》中的灵就是为报复活着,为那个情的得不到而产生的仇恨活着,最后自己好像达到目的了,其实害人害己,换来的只能是更加的痛苦和更加的悔恨,更加的无法解脱。她不自焚还有别的选择吗?
众生,你们的悲剧是你们自己执着于自己的爱恨情仇造成的!
人也经常不知道自己嘴里说出的东西是什么,甚至是自己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也不是真正的理解了。比如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慈悲”二字,包括现今的许多文学作品中引用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这样,我看到他们引用的地方和含义总是让我啼笑皆非。这也无法深责于人的,人并不在慈悲的境界怎么能够强迫他们真正理解“慈悲”二字的真正含义呢?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给我好处我就报答你,这并不是慈悲,只是常人境界中的人之常情和感恩之心,慈悲和这样的思想境界没有关系。那么什么是慈悲的境界呢?慈悲首先是一种超越,是超越常人的人之常情的境界,是站在远远高于普通人思想的境界。你对我好,我固然对你好;你不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你恨我、骗我、骂我,我也报之一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是对你好。所以,慈悲首先是一种超越爱恨情仇的境界。这正是耶稣讲的不但要爱你的朋友而且要爱你的敌人。你只爱你的朋友,你只爱对你好的人,你看到对你不好的人你就恨,你看到欺骗过你的人你就生气,你就是在人之常情之中,你就陷入常人的矛盾和痛苦之中无法解脱。一个人如果能够达到不被爱恨情仇的人之常情所带动和左右,那么他就能够真正的自己主宰自己,他就已经是在超越甚至是在解脱的境界了。什么人都无法左右你的情绪了,什么人都无法使你产生爱恨情仇了,你就在慈悲的境界了,这时你就会看到常人为爱恨情仇折磨的神魂颠倒是多么的可怜,你就会看到众生都是生活在苦中,你的慈悲之心就自然而然的生出来了。而众生一切苦和烦恼的根源恰恰是为爱恨情仇困扰而无法解脱。慈悲不是人对人的感情,不是对等和平等的情感,而是高境界的人看低境界人的感受。耶稣讲的爱人类,并不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的爱,而是指神对人的可怜和慈悲。现在的许多人们也好,现在的许多基督信徒也好,他们虽然嘴里经常讲着耶稣的话,经常讲着爱和爱心,经常讲着爱人类,可是谁不听他们的,谁惹着他们,他们就不干了,他们就惩罚别人甚至报复别人,这些人根本就不懂耶稣说的话的真正含义,也不是真正的信耶稣。所以耶稣经常说:我说的话和他们的耳朵太不对了,我说的话你们听到了,也理解了,其实你们并没有听到,也没有理解。你们嘴上说着慈悲,你们的心其实在爱恨情仇上;你们听着耶稣的讲话,你们的心也在爱恨情仇上;你们天天去教堂祈祷和忏悔,你们的心也没有离开爱恨情仇。所谓的听而不闻,所谓的视而不见,所谓的心不在焉,此之谓也。也许有人会说我扯得太远了,其实,你觉得远,我却觉得正中你的要害,你想逃都逃不掉的。
那么,小说中的主人公灵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解脱而不走焚的路吗?有,唯一的办法就是皈依佛法,学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慈悲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