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散文】留梦谷(外一篇)
留梦谷
当我们驱车几十公里,来到这个天然美景与历史文化交融的留梦河谷,心中的震撼的确不小。既震撼于这里的风光绮丽,更震撼于这样的美景就在我们身边,而我们以前却全然不知!
人们总是把寻梦的目光放置到远处,觉得最好的风景都在远方;人们总想四处探寻宝藏,蓦然回首,才发现理想的珍宝就在身旁。
我们比汉武帝幸运,当他发现自家宫苑里的如花美眷国色天香,却已注定不可能再拥有,昭君已经许嫁匈奴王,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丽渐行渐远。而我们非常幸运,走进留梦谷,却可以尽情注视她,呼吸她,抚摸她,与她天人合一。
留梦谷景区坐落于河南陈淋子以西大约30公里的位置,属于大别山系。这里,是一条奇妙的山水画廊,层峦叠翠,鸟语花香,溪水潺潺,任你徜徉。身居其间,仿佛进入人间仙境。
美,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对于一般的美,我们可以用生花的妙笔,铺叙临摹,把景物写得美不胜收。而对于激动人心的美丽,反而目瞪口呆,文字乏力,不知道用怎样的笔墨书写了。那年我去桂林旅游,第一次体验过这样的感受,参观了著名的七星岩溶洞,被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型惊呆了。在那里,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一切赞语都被堵在喉咙里,只在眉梢口角的造型上显示巨大的惊叹,以及在深吸的气息中,回响着无声胜有声的“啊”字!当我与留梦谷第一次亲密接触,就再一次体验到在美丽面前无言以对的情怀。
这里的俊崖峭壁、茂林修竹,这里的飞瀑流泉、木桥奇石,不是给你赞美的,是叫你用心灵享用的。一走进幽深的山谷,就会感觉浮躁的心一下就静下来,外面世界飞扬的红尘在这里不再滚滚。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奇妙的净化剂,你的情绪,你的灵魂,你蠢蠢不安的悸动在这里顷刻就静下来:随着清新的空气静下来,随着满眼生机勃勃的绿意静下来,随着婉转的鸟鸣静下来,随着潺潺的流水声静下来。这里犹如世外桃源,纯朴的、和平的气息会把你的心荡涤得尘埃不染。
你看那山石铺就的山路,九曲回肠,蜿蜒蛇行;你看那精巧朴拙的木桥、栏杆和木屋,优雅娴静地依着绿树清波,就像古书中走出的少年女子,楚楚侧立,也许是为了等待一个爱慕已久的书生;你看那山溪间的游鱼,停在清澈见底的泉中,俶尔一动,像受惊的处子,尾部翻起细碎的浪花。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但这里例外,盛产于大别山一带的沙椎鱼就停在清凌凌的水底,有了这样灵动的生命,水就变得格外抒情。细流从高高的山顶,唱着好听的歌,轻跳着沿铺满卵石的河道下行,遇到突起的卵石,就把自己轻扬成洁白的模样,雪花般起落。你再看那峭立的岩壁上,乾隆皇帝御笔亲题的诗篇,依然留存,为留梦谷平添了深重的历史感和优美的传奇色彩。那“枕波留梦”的传说,似乎还在林涛沙沙的声响里细细述说……
留梦谷是个原生态的少女,秀外慧中,天生丽质。她安静地沉睡,潺潺的水声是她轻鼾的鼻息,婉转的鸟鸣是她的梦境。而我们,是她梦里的天外来客,我们惊喜地打量她,放肆地“哇哇”一个一个的惊奇,她不动声色,不闻不问,恬静地包容我们。
当我们意犹未尽地下山,回望沐浴在夕阳光辉里娴静温雅的留梦谷,我们才明白,不是留梦谷在做梦,也不是我们把梦丢在了留梦谷,而是留梦谷把一个依依不舍的梦留在了我们心里,同时也把她通灵的魂魄和魅力永远留在我们的梦里边了。
盼春
又读朱自清: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我凝神屏息,侧耳细听,但始终听不到春天的脚步临近。春的跫音不响,倒是飘来了雪花的身影。
雪花是轻盈的,雪花是美丽的,雪花是天使,但雪花来的不是时候。三月里,人们更欢迎东风,更欢迎旭日。更何况我们已经挨过了这么这么漫长的一个冬天。
09年11月15号,江淮之间下起了第一场大雪,那雪来得又早又猛,一发不可收拾,把人们从金秋一下子拉进隆冬。雪前,大家还是毛衣单衫,一转眼就穿上了羽绒服和厚重的大衣,那些爱美的女士们,一大批挂在衣橱里的时尚秋装,直接衰老。
农民园子里的传心菜,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被白雪掩埋。传心菜是江淮百姓过冬的主打菜,荤烧素炒皆是美味,农民种得多销量也大,没想到冬天来得太早,好多菜苗没长成应季的菜蔬,以至于到了年底,叶集菜市场传心菜的价格涨到六块钱一斤。
冷得早也就冷得早吧,人们盘算着春天也会来得早。因为年前农历腊月二十一就打春了,打春了就意味着渐渐暖和了。过完冰上走的三九四九,大家就掰着指头算立春的日子。然而春也打过了,年也过完了,还是寒气逼人。俗话说:“七九八九,沿河看柳”,但七九八九又过完了,还是冷。农谚又说:“惊蛰刮北风,再过一个冬”,惊蛰那天,还真就刮了北风。看来冬天一朝两日是不愿意离开了。现在已经过了三八妇女节,眼看就到植树节了,总该暖和起来了吧?你瞧,又下雪了!
再读朱自清的《春》:风轻飘飘的,草软绵绵的。
春草没有发芽,我盼春的心却长得很大。
看看自己穿了一个冬季的棉衣,油腻腻丑陋不堪,真想甩在一边,着一身轻软的春装,迎着和风,沐着日光,走向田野走向大地,“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哪怕草还没起身,哪怕莺还未展翅,哪怕野花都还没有开放,只要有阳光照耀,温暖就会走来,温暖来了,一切都近了。
今天是三月九日,特冷!下午,我卧在被窝里,翻着一本《朱自清文集》,听楼房外面“呜呜”的风声如野兽般怒吼,心说:“你还吼什么,冬的尾巴长不了了。”透过半开的门帘,我看见阳台上大盆里面的水还结着厚厚的冰,小区里草地树梢和房顶上还有白白的积雪,好期盼2010年的春天赶快来临。
其实日历上的春天早已经来了,只是温暖还没有到达。记得有谁说过:“不要相信秋暖,也别相信春寒。”意思是说,秋暖春寒都是短暂的,说变就变,因为自然的规律是无法抗拒的。所以我知道,尽管冬天有一点拖堂,但下课的呼声很快就会盖过来。
相信不日之后,春草会微笑,柳枝会招摇,莺莺燕燕会歌唱,风筝会飞上蓝蓝的天!
2010、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