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晓华，你真的很忙吗？”次日早餐时，严小寒忍不住还是要冷冷追问一句。
　　
　　 “嗯，应酬太多，累。”他狼吞虎咽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风采，笑眯眯在严小寒面颊上深深一吻，然后，转身去了。
　　
　　 我任高三班主任，平时也累呀，某种程度并不比他轻松。晓华离去后，严小寒还在痴痴想这事。真熊！她为自己的体能自豪。
　　
　　
　　
　　 “唉……”躺在床上的严小寒收回飘逸的思绪，叹息一声，再望望墙壁的时钟，已经凌晨四点了。一阵倦意袭来，严小寒正要入睡，防盗门咔地一声响。刚刚平息了心情的严小寒，一股莫明怨气瞬间暴发。她忽然起身，开亮灯光，两眼瞪圆，狠狠盯着门口，身上那娇柔婀娜气息荡然无存。
　　
　　 身疲力乏的晓华还没来得及洗漱，就遭到严小寒暴风雨般一顿责问呵斥。这样的场景过去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诱因多为钱财小事，晓华都是忍让她，千方百计逗她，用极度温柔的语言软化她。但是，晓华今晚输掉不少钱，心里窝了火，再有酒精壮胆，没待严小寒吵闹进入高峰，就冲到床边轮起硕大的巴掌想吓唬吓唬她。
　　
　　 “你敢打我？！”严小寒遇强更强，猛地一下蹦在床上，自然，这下她比晓华高出许多，由于激怒，由于席梦思的弹性，她站立不稳，一下向晓华扑去。晕头晕脑的晓华以为她向自己进攻了，向旁一闪，当严小寒重重地跌翻在楼板时，他伸出去抓的手已经晚了。严小寒手掌和手肘瞬间红肿起来，哭闹和谩骂声顿时响彻楼宇。晓华是没有法子在家睡觉了，即使沙发上也不行，他气冲冲拉开防盗门，那关门的声音也足以将整栋楼的邻居从美梦中惊醒。
　　
　　
　　
　　 晓华游走在神雾弥漫的城市街道。早起的环卫工人正挥舞大扫帚在捍卫自己这片领地的清洁。
　　
　　 晓华径直去到一家宾馆，开了房，倒下就蒙头大睡，直到临近中午，一阵手机铃声将他唤醒。一看是局长小姨子的电话，他精神为之一振，然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奔饭店而去。
　　
　　 局长、局长夫人、小姨子笑嘻嘻望着他，而另外几位兄弟医院院长们对迟到的晓华则不约而同投来狼见了羊似的目光。晓华瞟了他们一眼，嘴角微微拉动，心里也充满了将要复仇带来的快意。
　　
　　 酒是喝了不少，除了局长和两位女士，大家相互都在劝和赌，这种场合，都想弄糊涂一个算一个，直到叫他在牌桌上将“拖拉机”误以为“顺青”，“炸弹”当作“对子”，钱就是那样到自己腰包的。
　　
　　 晓华在院长们中酒量不是很好，但凭借人年轻，对谁也不言输。
　　
　　 就这样，晓华下午又“喝茶”到深夜，然后又陪小姨子喝夜啤酒到次日凌晨，最后入住宾馆，睡到次日中午被小姨子电话唤醒，赌酒后继续战斗。几场下来，数千元钞票没有了。
　　
　　 “你手气不行，算了，歇息几天吧。”小姨子有些于心不忍了。
　　
　　 “没什么，胜败乃兵家常识。”晓华豪爽地说，在女人面前，他从不会让对方看出自己是孬种。
　　
　　 “家里能搁平吗？”小姨子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盯着他问。
　　
　　 想起那晚的经过，晓华脱口而出：“男子汉，大丈夫！怕谁？”
　　
　　
　　 “嘴硬！小心进不了屋！”小姨子掩嘴嬉笑。
　　
　　
　　 五
　　
　　 “根本就没有回去！”晓华依然说的豪爽。
　　
　　 “真的？！”小姨子眼中充满了挑衅：“今晚还敢这样么？”
　　
　　 “有什么不敢的？！”晓强热血沸腾了一下。
　　
　　 “我最欣赏你这样的性格！”小姨子给他碗里挟菜，两眼闪着媚光，接着说，“我想喝酒。”
　　
　　 “简单。来，我陪你喝个痛快！老板：拿啤酒来！”
　　
　　 “不，我想喝白酒。”小姨子撒娇道。
　　
　　 晓华笑笑：“行，拿白酒来！”
　　
　　 一瓶白酒很快被他俩消灭了。晓华中午的酒本来就没有醒，加之心情不好，一会儿就醉的不行，小姨子执意要送他去宾馆。
　　
　　 开了房，小姨子给他又是到水又是洗脸。晓华朦胧中望见探着头深情注视自己的小姨子，大脑一热，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他微微泛红、很是疲惫的双眼瞬间开始欲火燃烧，不能自控了。
　　
　　 小姨子要的就是这个时刻，她等待这个机会已久。
　　
　　 小姨子的头放的更下了，那急促的呼吸声，晓华即使没有醉酒也抵制不了这样的诱惑，何况他早就在放纵自己了。
　　
　　 晓华平时陪领导和朋友，在酒吧、发廊、大宾馆接触那方面专业女性也不少，异性对他来说，就像当初学解剖学时的样本一样，没有一处对他存在秘密或隐私。他已经不对那种场合的女性有任何的兴趣了，幻想的是有一位清爽的小蜜。自认识小姨子后，他那可以解剖人体的眼球却经受不起小姨子灼热眼神的扑腾，他从中吸入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味儿，这种味儿可以使他魂游天际。虽然，他明白小姨子与她姐夫关系暧昧，贸然插入会有风险，但酒壮色胆，他跃跃欲试了……
　　
　　
　　
　　 这场疯狂行为后，晓华觉得并未留下多少值得回味的东西，反而产生了丝丝后怕，万一被她姐夫知道了可不是好玩的。一连数日，晓华都呆在单位上。严小寒是没有任何的电话给他，这场冷战他也不晓得会延续到什么时候。晓华想起自己的行为，觉得愧对严小寒，心里有些难受，几次拿起手机，想到她倔强的个性又放下了。这边，小姨子的电话却不断响起，她柔情似水的语言总想勾起晓华的再次冲动。
　　
　　 “这么近，单位又有车，你每天都可以回城呀。”小姨子在催促。
　　
　　 “我的确很忙。”晓华有了一种负重感。
　　
　　 “人家想你嘛……”
　　
　　 “我当时就说过，对不起你，那是我们酒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晓华艰难地想说服她。
　　
　　 “又来了！你哪有对不起我呀？我们都是自愿的。而且，主动的是我……”小姨子说完，嘻嘻轻笑几声。
　　
　　 晓华不敢放下电话，硬着头皮听她喋喋不休说了近一个小时。结束通话，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晓华一句也想不起。
　　
　　 没有越过这红线，晓华总是跃跃欲试，一旦尝试了，他感到挺后悔，跟这样的女人玩儿不比在大宾馆，那是一次性了断，谁也不对谁负责，即使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相互都不认识。和小姨子就大不一样了，经常去她茶楼娱乐，她那肆无忌惮的眼神，一不小心被老奸巨猾的局长察觉，自己的政治前途有可能就彻底玩完了。
　　
　　
　　 过去晓华最盼的是周末，现在最惧的也是周末。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