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散文』四月,细数生命中曾经的温暖
浓情四月,静水花开。走在明媚的春日里,处处都是春日迷人的气息,黄灿灿的迎春花儿竞相开放。微风拂面,到处都是清爽的草香,我醉在这春日的暖阳里。
北国的春,总是这样姗姗来迟。江南的春天,是梦中的最美。“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这便是对江南春天最好的写照。而我的春天,在哪里呢?睹及那些春日特有的景致,我便知晓,我的春天,在露珠浸润的桃花花瓣里,在油菜花盛开时的蝶飞蜂舞里,在迎春花朴素的情怀里,在我馨香的记忆里,在我如花的笑颜间……
[一]你是我童年所有的记忆
当我在叔叔的灵前撕心裂肺地放声痛哭时,我觉得有人在背后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虽然没有言语,但那一股气息是我所熟悉的,顷刻间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缓缓地,我停止了哭泣。转身,定睛一看,是他——星辉。
有十余年未见了吧!但他的轮廓我依然记得,还是那么清晰,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他长了胡须,显得更加成熟了些。
我们眼神相遇的那一瞬,我能看出,我们的内心都是欣喜而复杂的。我们对望了很久,我们始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良久,是我先开了口:“你也来了,谢谢。”
“以为路途远,你不会来。”他打量了我许久才说。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在他眼里的我与年幼时有没有区别。
“来了,你知道,他最疼爱我了。”我说着,又哭开了。
“嗯。我知道的。伤心也不会改变结果,别再哭了,你看你嗓子都哭哑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一丝怜爱。那是往昔我最熟悉的表情。而后递给我一张手帕纸。
双方进入长时间的沉默,简短的几句寒暄,他便离开了。我知道,我们再也不是孩提时代的我们了,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们都各自做了父亲,母亲。
时光倒回,记忆中全是年幼时的光景,星辉是我最要好的童年玩伴,他的家与我家只一墙之隔。
春日明媚的阳光下,我跟着星辉疯跑在田埂上,他手里拽着长长的线,线的另一端是用旧报纸糊的风筝,在天空中忽高忽低地起伏着。常听到星辉大声喊:“小雨点儿,再不快点,我是要丢了你的。”追不上他时,我就坐在地上哭鼻子,直到他收了风筝,返回来哄我,等我不哭时,又开始放风筝。
晴好的午后,我们会挎上菜篮子采摘野菜,手拉手走在稀松的田野里,微风亲吻着我们的面颊,记忆中的童年五彩斑斓。
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和星辉卷起裤腿在门前的小河里摸鱼,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不满周岁的婴儿朝我们走来,我们感觉诧异,站起身望向他们,谈了话才知道,他们是向我们要一杯开水给孩子冲奶粉。听到他们的话后,星辉和我迅速地上岸穿了鞋子,领着他们朝他家走去,直到他们的孩子喝完奶粉离去,我们才又继续疯跑着去玩。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星辉对我说,他长大了要给我买像讨要开水女人一样漂亮的衣服,我听后满脸的喜悦,对着天空“咯咯”地笑,那时的天空真蓝。
黄叶飘飞的秋天,我和星辉拿上扫帚,背上背篓去树林扫飘落在地上的黄叶,把扫来的树叶堆积在屋后的空地上,等风干后冬天用来烧炕,秋天过后,扫来的树叶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那上面堆满了我们美好的童真岁月!
冬日,门前的小河结了冰,我和星辉拿着鞭子抽打着各自父亲用木头削成的陀螺,有一次,我的布绺鞭子由于抽打得狠劲而弄丢了,正玩得起劲的我在那里急得直叫,星辉见状,便解下自己的鞋带让我当鞭子。
待下午时,部分冰融化了的时候,冰面上会有水,我们只顾着玩而弄湿了鞋,他怕妈妈打我(因为淘气平时打得多),在太阳能照到的地方找一块大石头让我脱下鞋子光着脚坐在上面,他拿着我的鞋在一堆干土里来回搓,直到太阳落山鞋面半干时才肯回家。晚上他会隔着院墙偷偷喊我,得知我没有挨打,才会放心地回屋。
那时家里都很穷,没什么好吃的,早晨父母吃过饭后下地干活,留些蒸馍给我们吃。有一天,妈妈忘记了,没给我留。午后,肚子饿了,星辉说他妈留了煮土豆,我们一溜烟跑回他家,一人拿了一个拳头大的土豆剥了皮,就着咸菜吃。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妈腌制的是洋葱,我们吃得特别的香。
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们走入学堂,接触少了,加上后来我们的母亲因为某些事发生了口角,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一天。
翌日,星辉塞给我一盒金嗓子喉片,说:“含着吧!别再哭了。”面对他的细心,我很感动,坦然地说:“我想通了,不再哭了。”接过药片,我内心滋生出无限温暖。
叔叔下葬后的第二天清晨,星辉来取他家的凳子(农村过事要借邻居家的家什),一共四个,我提了两个送他到屋前的小河边,他执意不让我送:“别送了,太冷了,去火炉旁烤着吧!”
我没再送,我知道他的顾虑,在农村,一对已婚男女在一起说说话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言论。
回城的前一天傍晚,在夕照里见到了星辉的妻子,她年长我们两岁,也是本村的,彼此都很熟悉。她怀里抱着不满周岁的小女儿,在路口等待放学归来的大女儿,上前和她简短聊了几句,便话别了。
听我婶婶说:星辉勤劳肯吃苦,话不多,人却实在,修的房子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老婆也乖巧,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听到婶婶这样说,我心里替他们高兴。
那一刻,有一句话在脑海回旋:“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二]我的青春里有你的印记
宇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走在城市的街角。我们在电话里开怀畅谈时,我觉得他仿佛就在我身边。我很诧异,时隔这么久,我们依然如此熟悉,没有一点隔阂,没有半点陌生感。
一如既往的调侃语气:“说,你为什么那么早就嫁人了?”说完听着他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笑声里有点诡异。随后抛过去一句:“你也没有说过喜欢我呀!”他接过话茬:“果真没有说过吗?”然后两人都哈哈大笑。我知道他在跟我玩笑,因为这玩笑已经开过不止一次了。对于他的言辞,我已然习惯。可是我们,多年来还能像朋友那样相处,实属不易。
是的,有些人,遇到就会相伴一生,而有些人相遇,然后别离,其间,隔着一辈子的距离。但我和宇不同,我们在不同的情感里也能相伴一生。有人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真的友情。这一点我不信。
和宇认识的那年我19岁,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他是我唯一从网络走到现实的朋友。
犹记得,那年,我中专毕业,然后继续半工半读,初来一个陌生的异乡都市,孤苦和压抑的生活让我窒息。抽空在网络里写一些细碎的心情文字,发到文学网站,引来好多人的关注,其中一个就是宇。
很凑巧,他名字叫宇,而我叫雨,他叫我小雨,我叫他小宇,而宇把这个叫做缘分。往往,在我伤感痛楚的文字后面评论栏里,经常见到他的留言,都是些关怀与体己的知心话。时间久了,一阵温热感渐渐萌生,我依赖上了他,看到他的留言便很开心,于是,每天去查看他的留言,成了我的必修课。
过完忙碌的一天,工作学业之余,我便去那个文学网站查收他的留言,看到的时候,便很开心,没有任何字眼的时候,一阵失落感便油然而生。通过他的文字,我知道,他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
当时,他在遥远的北京刚开始创业,每天没命地跑业务拉订单,有时半个月都上不了网,抽空看到我的留言,他说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毕业后,我换了工作,生活压力大,我拼命地工作,由于忙碌,便很少去那个网站。由于我们没有互留通联地址,失去了联系。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打开那个网站,看到他的留言,他说随女友去了云南,生活还好。知道他好,我便也放心,留言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日子照旧。
后来我和王丁丁恋爱,与王丁丁一起上网,一起给他留言,看到他发给我的照片里他拥着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子,我笑他小子艳福不浅。也在他面前一个劲地晒自己和王丁丁的幸福。当时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有时也有短信往来。
岁月如梭,一晃又过了好多时日,一天,看到他的留言说由于自己的父母在兰州,他便来接手父母的生意,和云南的女朋友分了手,希望我过得好。那时已经和王丁丁恋爱,便没有了和他见面的念头。我们时不时还在那个网站给对方留言,说的都是各自的生活状况。
某一个周末的早晨,他说开车经过我的宿舍,希望能见我一面,我急忙给王丁丁去了电话,约他与我一起前往。而当时正好王丁丁的母亲生病住院,没能去。于是我打扮了一下,与他在路口见面,随后他与我在街道边的奶茶店坐下来喝奶茶,言语寥寥,说了一会话便告别。刚刚分开便收到他的短信:“见到你以后,我想表达我最真的心情,我希望和你开始。”我看后急忙删除了他的短信,生怕王丁丁误会。
我没有给他回复,也没再去那个网站。我不想让放在心里很纯的一段友情受沾染。所以我们又失去了联络。
后来由于一些事宜,我和王丁丁分了手,偶尔还能在网站看到他的留言,我会抽空回复几句,日子就那样不咸不淡地过着。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我现在的先生并许下终生,再也没有和他联系。
就在我孩子一岁多时,由于家庭矛盾的加剧,我内心痛苦万分,随时准备着婚姻的瓦解。上网时又看到他的留言,他说,每次和我失去联系的时候,他都会去那个网站,因为那里是一片纯净的花园,没有丝毫污染,只有鸟语花香。
那次是我主动打电话约的他,没有其他,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听我倾诉。那天,我把孩子托付给一个朋友,他开车带我去很远的郊外,听着我的诉说,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力劝我好好生活,好好坚持,矛盾又不是和先生的矛盾,是和公婆的矛盾,会好起来的。
经过他的开导,我的心情也逐渐好起来。有时在家里主动打电话给宇,问问他的境况,知道很好,便也放心。我一直以为,朋友,是要用心牵挂着的,虽然不经常联系,但是,有些人会一直装在心里,就像宇那样。
我们不联系有很多年,不久前的一个午后,点开以前经常去的那个网站,看到宇给我的留言,得知他去南方发展,按照他留给我的电话打过去,他在那端很惊喜,调侃说我狠心,嫁了人不管他了,而后双方握着听筒哈哈大笑。
四月,春色已经满满地挂上枝头,幸福因为记忆而更加饱满,记忆的暖因为无数次被温习而更加圆满,细数往昔那些温暖的曾经,内心美丽的涟漪又一次荡涤开来,没有谁会知道,此刻,我脸上滑过的该是怎样一抹微笑……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精华典藏。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