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九岁的程悦脸上。
　　 “赶紧去睡，哭个死。”林枫终于忍无可忍，除了给外甥女程悦一巴掌外，还死命把程悦按进了被窝里。
　　 姐姐的女儿，自己的亲外甥女，仅仅九岁，林枫为何下此狠手？说来还真不能怪林枫如此狠毒。
　　 大约在二个小时前，十点左右，林枫安排已做完作业并看了半个小时左右电视的程悦睡下，就随手拿了张报纸在客厅看起来。林枫有晚睡的习惯，因为读高中的女儿每晚都要很晚才回家。十一点时，林枫起身去卧室睡觉，临睡前，她习惯性地去看了一下外甥女程悦。原本以为程悦早已睡着的她这时却发现程悦坐在床头默默流泪。
　　 “你干吗不睡，坐在这哭呀？”
　　 “是不是刚才没让你继续看电视呀？”
　　 “哦，肯定是有什么学习用的东西还没买好，是吗？”
　　 “别急，明天姨带你去买。”
　　 “乖，快去睡吧，明天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
　　 任凭林枫怎样哄怎样问，程悦就是不吭声，也不抬头，依然是两眼泪流不止。此时的林枫真是气呀，心里那个急更是没法形容，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林枫终于火山爆发了。
　　 程悦到底还是怕了，在林枫的一巴掌中，含着眼泪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林枫却在此刻睡意全无。毕竟她也曾在小学教过几年书，对像程悦这样小的孩子，还是挺有感情的，更何况程悦还是她外甥女呢。林枫后悔自己刚才那狠心的一巴掌和那凶狠的语言。她想程悦今晚肯定还会在梦中哭泣，甚至还会在梦中把自己梦成那狠毒的“狼外婆”呢。
　　 程悦是新建不久的实验小学二年级的学生。由于林枫姐姐、姐夫长年都在外省打工，一年就春节那么几天才回来，所以程悦就被放在了学校寄宿。也许是为了方便所有不能在家照顾孩子的父母吧，学校为程悦这样的寄宿学生配备了几名专门负责学生起居的生活老师。
　　 一般情况下，程悦也不大会到林枫家来，毕竟林枫开有一家小店，平时也是挺忙的。这次是因为学校临时有事放假，按规定学生必须离开学校，不得以生活老师才打电话给林枫让她去接程悦。
　　 两天前的下午四点左右，林枫接了程悦生活老师电话后匆匆关了店门，赶往学校。
　　 学校里的环境真是不错。崭新的现代化教学楼，漂亮的学生宿舍，整洁的学生用餐食堂。校园里到处种满了各色的花花草草，教室与宿舍及食堂等通道旁还竖立着许多精美的木牌，每块木牌上镌刻着一首首优美的诗词。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读着这些熟悉而温暖的诗词，林枫不禁为现在的学生感到幸福。
　　 “是什么让原本天真、活泼，仅仅九岁的程悦今晚如此伤心呢？”靠在床背上，林枫细细地想了自己这两天接程悦到家里来的一切。“或许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吧？”
　　 “应该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呀？”林枫记得程悦当时是高高兴兴和老师告别，随自己出的校园。一路上，林枫还问了许多有关学校的事情，程悦都是蛮乐意告诉她的。回到家的这两天多时间，程悦应该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想想，自己带程悦去书店买了书，包了她爱吃的饺子，还买了一些她想买的袖套、袜子、脸盆等小东西。而且，今天晚饭后，程悦还开开心心地说明天一起床就去学校呢。
　　 “算了，小孩子可能就这样吧！等明天送她去了学校就没事。”林枫不愿多想，关了灯，让自己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林枫就叫醒了程悦，因为七点半必须赶到学校。趁程悦去洗漱的当口，林枫拖过程悦睡过的被子折了起来。
　　 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作业纸躺在床单上，林枫下意识地拿了起来，展开。蓦地，一阵酸楚涌上她的心头，泪水也开始模糊了她的双眼。
　　 作业纸上，是程悦那不太通顺的:“爸爸，我会听话，会好吃fàn，吃好多。爸爸，我会kǎo好，kǎo100分，过年不到多少，你jiu回来，爸爸，我想你，你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