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鸣】一首来自泥土深处的歌(评论) ——王太广散文集《回望乡村》浅谈
读完了王太广的散文集《回望乡村》,感慨良多。如果要我谈谈对王太广散文的整体感觉,我以为用“一首来自泥土深处的歌”来概括最为恰当。他的散文扎根泥土,源于草根阶层而高于草根阶层,字里行间歌颂的是如泥土一样朴素的人,朴素的乡村,朴素乡村里的花草虫鱼,乡巴佬泥腿子,字里行间,无不充斥着他们的喜怒哀乐,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以下我就简单地谈谈对这部散文集的看法。纯属一家之言,不妥之处,还望王太广和众位方家见谅。
王太广的散文有以下三个特点,第一,视角小,境界高。一直以为小事不好写,就像要求一个画家在方寸素笺之间,画出十万匹马,这是有些困难的。但对王太广来讲,能够以小见大在小视角里捕捉生活的点滴感动,则是很难能可贵的。王太广的散文一般都很短小精悍,比如《芝麻叶的回忆》,比如《乡思》,比如《推磨》,比如《炊火的记忆》等篇什,皆是千言左右,这让我想起流传千古的《古文观止》来,往往数百字便已流芳后世,像《秋声赋》、《出师表》、《吊古战场文》等等,而唐诗宋词中李白的《静夜思》也不过只有20字。所以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寥寥数笔尽显神韵,不需长篇大论便已足够。
第二,王太广散文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真实还原了故乡风貌。衣食住行,吃穿用度,方言俗语,言行举止,都让人读来宛如身临其境,文章里面摄下的都是我们熟悉的风景。民族的便是世界的,这话信然。贴近自己熟悉的生活,挖掘生活里的点滴感动。这才容易让人引发共鸣,从而给人以深深的感染。这也是对胡总书记为首的党中央所倡导的文艺作品的“三贴近”最生动的诠释。这些篇什里面,有很多精彩篇章,像《乡宴》、《玉米情深》、《红薯啊红薯》、《故乡的胡辣汤》、《吹猪》、《乡戏》等,数不胜数。
第三,以真情实感,体现赤子之心。古人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我一直以为,一篇散文除了形散神聚外,如果能以真情实感动人,便是较好的散文。作者笔下的人事,必定是作者蘸着最真实的微笑和泪水写成的,我也相信,王太广在写这些散文时,都是发自内心的情感,让人读了不禁微笑或默叹,因为其喜而喜,因为其忧而忧。读到《推磨》一节,我会想起自己的少年,读到《乡师》一节,我会想起自己的小学民办老师,读到《剜地菜》,我眼前会出现母亲在田野里挖荠菜的身影,读到《母亲做布鞋》时,耳边还会响起母亲半夜为我缝衣服的“哧哧”声……这样的篇章有很多,因时间关系不再一一列举。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其散文还有以下不足之处,下面结合具体篇章来谈谈。
一,个别篇章的语言有些粗糙,缺乏精雕细刻,口语化过了一些。大约是长期写新闻通讯稿,王太广的一些散文作品读来有些粗糙。而且有些地方明显时代的烙印,口号性比较严重,大白话太多,削弱了文学性,故此有些地方读来缺少了一定的味道。而散文的语言要求优美生动,凝炼简洁,显然其散文的某些篇章在这一点儿上做得不太好。汪曾祺曾经说:“我希望把散文写得平淡一点、自然一点、家常一点。”然而这并不代表可以把散文写成寡淡的白开水,化有味于淡然,在淡然中自有一种滋味,方是散文佳境。
二,王太广的个别篇章显得流水帐了一些,过于琐碎而缺乏删繁就简,虽然一篇一事或数事,却很多地方只停留在“为散文而散文”的层面,缺少更深入的挖掘也探索。当然,不止散文作品,任何作品都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作为文学作品来讲,其作品已经脱离了原生态的形式,原滋原味固然尊重生活本身,但赋予其恰如其分的艺术化表述,则需要我们好好地努力。所以王太广的有些散文虽有生活本真的一面,但有记日记的感觉,只是单纯性的记叙,缺少文学性、思想性与艺术性的高度融合。这或许是吹毛求疵了,但我希望王太广的散文能够写得更精进更优秀。
但瑕不掩瑜,尽管王太广散文存在着以上这些问题,却也并不影响整部散文集的优秀。真诚期待王太广能在散文道路上走得更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