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小说】 星星点灯
稻子渐渐成熟,预示金秋收获的季节悄悄来临,山村田野处处显示一片金黄,与黄色的土地搭配融合更是显示着大地传奇般美丽。
蔚蓝的天空下,村里的人们形如忙碌于收割稻子,一年间最盼望的丰收时刻到了,远远望过去人们忙碌的影子,不时地在田间里头隐约闪现。
青黄相间的山坡上,牛儿津津有味地吃着地上的草,仿佛投进大地的怀抱,忘了自我。
放牛娃阿敏每天除了上学,只要有时间,便是从牛棚牵出一头老黄牛往山上赶,每天就这样一边放牛,一边望天空浮云悠悠,遐想翩翩,心事如彩蝶纷飞追随到天涯海角。
站在高高的山丘上,放眼往下望,令人心旷神怡,山脚下是一层层错落有致的梯田,金黄的稻浪随风摇曳,既如人们睡在一张天然大床上,用手触摸铺盖的黄地毯毛绒光滑,盖在身上特别柔软舒适。
阿敏看见稻田里有一位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的村妇,看上去身体单薄瘦小,但麻利的动作里却透着一股坚强。平常在路上遇见了也会打打招呼,阿敏放牛时经常看见这位大婶在田间劳动,她是隔壁村子的,往往两个村的田地挨在一起,那边是隔壁村的,这边便是本村的。
在山上劳作时经常看见大婶的身影。如今恰好赶上农忙季节,只见她聚精会神地在田间收割,左手握着沉甸甸的稻穗,右手拿着一把镰刀不停地收割,一路整齐地将稻穗排放一堆,稻田旁边放有一款小巧别致的木制打禾收割机。
阿敏心想,自己在一边玩,不如过去帮一下忙。
于是走向大婶的身边问道:“大婶,只有你一个人在割禾?”
大婶抬起了头,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看见她微笑着说:“没办法,现在农忙季节,很难请到帮助的人,一般自家都忙不过来。”
“牛在山坡上吃草,反正闲着没事,可以帮你,给我一把镰刀吧。”阿敏于是接着说。
“哇,小姑娘这么好心呀,那谢谢你了!”大婶很是客气地说,顺手拿了一把镰刀递给她。
阿敏心想能帮多少是多少。这么多稻子,大婶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收割完呀。
她们一边割稻子一边聊家常。
“大婶,你的家人呢,为什么不来帮忙呀”
“唉,一言难尽呀!”大婶深深叹了口气道。
“前两年老伴就离我而去了。说起来话可长了,有一天,他开着自家新买的手扶拖拉机到外地去运货,那里的山路崎岖不平,在一个天气雾霭阴沉的早晨,在一处山的拐角处,不幸被人家的东风大卡车撞下山崖……”大婶难过地说着。
“最可恨的是,那个肇事者司机逃之夭夭。至今都没有查出是谁呢!我想,倘若当初那个撞车的人要是有一丁点儿良心,信许还来得及救治,可当时的情况,空中雾气浓厚,近距离又看不见人,所以等有人发现翻车现场时为时已晚。”只见大婶眼角掠过一丝哀伤的光茫,眼睛都湿润了,眼里闪动着点点伤感的泪花。
人都是有感情的,只要一提起往事,大婶面无表情感想很多,想起差不多二十年培养的夫妻恩爱感情,曾经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一个活脱的人说没就没了,大婶当初的天空仿佛塌下一般,一个好端端的家从此就蒙上了一层阴影。平常一个人做事的时候,特别怀念已不在人间的老伴,想起他生前对家庭和对她的好,更是难过之极。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大婶说几乎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真想随老伴撒手而去呢。
阿敏听大婶的这些陈年往事,心里也感到愤愤不平,恨不得抽打那个肇事者两巴掌。
“那你的孩子呢?他们为什么不来?”阿敏接着问。
“两个男孩在较远的学校上学咧,寄住学校还没放假呢!”大婶很是欣慰,脸上转而面露喜色。想到她的两个孩子聪明懂事,先后考上县城重点中学,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希望只能寄托在孩子的身上,等他们将来有出自息了,出来工作了,我也就心满意足。”大婶面露喜色地说。
大婶的日子过得真苦,平常做事硬着牙关挺过来。一个瘦弱的女人失去了心爱的丈夫等于失去了半边天,未来的日子还需照顾孩子,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在供养和学习上,从小学到上大学;为了孩子,大婶说即使受苦受累也不怕,靠着一股毅力硬是坚强地熬过来。
就这样她们不知不觉割了一大片,准备停下来,开始用打禾机打谷子。就这样,大婶用脚力起动田边的打禾机,开始“轰隆”地响起来,大婶一边用脚使尽踩脚踏板,一边用双手把稻穗伸进打禾机里打谷子,阿敏站在一旁往上递稻穗,谷子随着里面的滚轮转动,脱下来以后,掉进谷仓里,手忙脚乱地打足够了,大婶才停下来,开始将一个小量斗将谷仓的谷子装进竹编的大罗筐里,大婶说“等会挑回家里还要放在操坪里晒呢。”
还一边说:“太谢谢你了,小姑娘,多亏你来帮忙,我变得轻松多了。”
“小姑娘心眼好,老天爷会保佑你!等你长大了以后,一定找个好婆家!”大婶感激真诚地说。
“谢谢大婶!”阿敏绽放的笑靥如花开一样美丽。
心想,帮大婶是应该的,做好事真快乐。
过了今天,等明天继续到山坡上放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接着帮助大婶割稻子。那种洋溢在阿敏心间的快乐感,好似稻田里金灿灿的谷穗在向她点头微笑,颗粒饱满,展示着丰收的喜悦。
既如深邃的夜晚满天星光在眼前不停地闪烁,星星点灯,照亮前程之路,感召使人前进。
2012年4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