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散文】青花
早上起来没事干,还是写东西吧。不过写什么呢?我茫然了。
渐渐想到,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听周传雄的《青花》,又慢慢的想起来,其实自己给自己说好是写《青花》的,于是,当下有了目标,我就开始写罢。
其实这个题目我想写很久了,一方面是听了几首关于青花的歌,一方面是看过点写青花的文,断断续续的,有小说也有散文,不过那些内容我却都忘记了,她们好像梦境一样的在我思想里,蒙太奇镜头一般的闪回着。
依稀记得,那是在多年前看过的一篇小说了。那是本厚厚黄黄的小说杂志,青花只是其中的一篇。那时候还没有周杰伦,也没有周传雄,对于青花的了解,仅仅是晓得,它们是一些蓝色花纹的瓶瓶罐罐,虽然古董很值钱,但实在,没看出那有什么好来,不过看了那小说,却心神恍惚,觉得此物的精致非同小可了。
模糊记得,那本书是小说的集刊,因为年代久远,封面已被撕毁,斑驳黄旧,貌似是80年代的刊物,事实上撕毁的不仅是封面,前面被撕毁的还有十多页,幸好《青花》没有被撕。
记得那年是秋天,家里的木棚子还没拆,于是坐在棚子的躺椅上,开始看这本小说,棚子外面是灰蒙蒙的秋雨。
故事说的是,两个热恋中的男女看到博物馆里的青花瓷器,瓷器上画着一个坐在地上的武士,看样子有点像是日本人,另一个是个女子,她身着长衣,她居然没有脸,她的脸上是一片空白,不过看着她转头的方向,显然是看着那武士的。
青花上的人物线条描绘得相当的细腻,画功相当的高超,那技艺简直就是炉火纯青了,两个男女对青花瓷器上的人物发表了很多想法,女人认为这两个人物肯定是有故事的,男人对于自己女友的浪漫有点轻视,男人说这只是瓷器而已,你干嘛神神叨叨地想这些呀?
女人说一定要为这青花瓷器写一个故事,男人笑道算了罢。两个人继续在博物馆里看其他东西,男人认为女人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居然认真地开始写这篇关于青花瓷器的故事了。
女人的文字很美,想像力很丰富,她诗情画意的表达,略带温暖的叙述深深打动了我,其实现在写故事的人不少,同样一个题材换做了不同的人写出来,感觉也是不同的。不仅如此,看书的人也自是不同,譬如是,一个下着麻麻细雨的秋天,坐在木棚子的躺椅上,身边拥着一杯热茶,拿着一本关于青花的书在看,这本身,就有穿越时间的感觉。
现在我也在网络上写东西了,有时候也忍不住在浮想,看我文章的人会怎么看呢?不过这样想的时候,便会笑自己傻了,现在的人都爱坐在电脑前玩,他们自是在电脑上看的,哦,又是不对了,现在有手机,有平板电脑,难道他们不会在床上看,躺在沙发上看?
有时候我会想,其实我的文章是不适合在电脑前看的,也许躺在床上,沙发上看那感觉才好,但是我的文又有点长了,也许看着看着,人就会渐渐的睡了。想想就笑了,我的文章可以催眠,其实也是功德一件了。
写到这里感觉艰难,事实上,这个题目一直就想写了,只是没写成,也不知道怎么写,脑子里只是反复地浮现出那些文字,那个写青花的女子。那个台灯下用娟秀字迹描绘出的故事,故事里的女子对着铜镜梳妆,窗棂外面有芭蕉,有细雨,有水池,有回廊,有唐时的明月宋时的清风。此番来,几时去?马滑霜浓,不如不归?羁绊着你的是青楼女子的凝眸还是当下的月光?
我知道自己无法超越这个故事了,除非我比她更有一番的肝肠寸断,情感这个东西,说没有就没有,那是强求不来的。于是一声叹息透过胸臆,不过我仍是硬着头皮,在这个晚春的早上写这篇关于青花的文章,因为这是我给自己说好了的。
说好了的事,那是不能不做的。写这个故事的女人和男人分了手,因为男人背着她在外面有女人,鬼使神差,她写的青花也属于这样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古代女子知道深爱自己的男子已经另有新欢,于是她决定削发为尼,在斩去尘缘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她亲手在泥胚上画下武士和女子,之所以没有画上她的面目,是因为她无法确定画上的女子该有怎样的表情,她要把这个表情留给自己。
女子将那瓷器送进火窑,她要用那熊熊的火焰,将这段历史煅烧成永恒。正如写这个故事的作者,她决绝地和自己男友分手,用青花这个故事将自己的爱情埋葬。这个故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同时也让我在想,如果是我来写,我该如何写?
三月走过,柳絮飘落,恋人们匆匆,我的爱情闻风不动,翻阅昨日,蒙尘的心事,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周传雄在电脑音响里唱歌,我坐在电脑面前敲打着键盘,虽然我的手指宛如敲击琴键宛如春雨行路,但心里却没有底,因为的确不知道,这个故事该怎么去写。
我该是,如何去写青花呢?
眼前没有风,河岸的杨柳是静止的,河岸上没有行人,我的茶已经变冷,没有柳絮,没有恋人的匆匆,只有恍恍惚惚,我记忆的油膏,该怎生去涂抹?
也许是,我只能是,喝着这碗茶,渐渐的听完这首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