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微凉 专栏作者】梅妻(散文)
真正与梅结缘,还在于找到了一个如梅花般清雅冰肌、凌寒留香的梅姓女子为妻。妻子如梅般的品行折服了我,并让我在爱情花园中钟爱一生。
妻子并非美女,但贤惠无华。其人品之佳,正如几个扒媒婆——同学兼妻子的死党所言:“你是打着灯笼找着了”。呵呵,情感懵懂时候,还并不理解所谓的爱情,只是当被大家称为恋爱专家的同学教唆我趁没毕业物色个女同学谈恋爱时,我还不以为然。在他的紧逼之下,把两个班级的女同学数一遍,才觉得现在的妻子是符合自己当时的择偶标准。
由于受父亲“文革”被人陷害的影响,自己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别人的歧视下咬牙挺过来的。所以,父母受了很多的磨难的。因而,当时的择偶对象很简单。就是找一个体贴孝敬、质朴大方、贤惠正直的异性。因而,在那时流行的“红莓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的歌曲让我对似梅一般品行的女子情有独钟。而妻子,无疑就是相伴我一生的有缘之人。
尽管恋爱深入的时候出现了波折,甚至闹到毕业时连长二寸的黑白照片都懒得给她,但毕业时大家各奔东西的时候,我还是把最后的一丝留恋寄予给了她。虽然三次约见,两次生分,但没有要到我黑白照片的唯一的同学,确要到了一生陪伴她的我。
首届省中师生运动会后,由于取得了较为满意的总体成绩,学校开恩,领队带领我们由海门上船沿长江顺流而下前往梦中向往的上海黄浦江。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心中自然很兴奋,又带着失恋后的迷茫(当时和妻子已分手)。沿江的风景在召唤着我的归来,一船的笑声在涤荡着我的情怀。是啊,人就应该如这长江水,奔流到海而不息。
黄浦江连接着的远方东海让人心胸豁然开朗。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南京路,在能拧出水的地下招待所里感受着传说中灯红酒绿里叱咤上海滩的风流人物们的艰辛,感叹世事人事的苍凉与兴盛。一路啃着难能买到的烧饼,和几个豁朗大方的队友一起,拥挤在茫茫匆匆的人海。原来,人的一生注定要如海水一半潮起潮落,人的情感注定要如百川入海般迂回曲折,人与人的缘分注定要似上海滩上的风流人物一样在生死相伴中见得真章。
一路颠簸一路歌,在登临了南京的梅花山后,看到满山的梅花浓荫,想到了“一山雪衣一山香,半冬英姿半春墙”的梅花,心里不由得一怔。原来,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对梅花般的初恋妻子还是难以割舍忘怀。卖了一把雨花石,揣着一心的真挚,回到了学校准备着毕业。
当大家泪眼纷飞挥泪作别后,遇到了回校的妻子。不甘的心用不舍得送人的雨花石送给妻子表达难舍之情,妻子竟然在匆匆中默然接受了。就这样,那段曾经中断的情爱之旅又在热风中继续前行着。
保送的名单确定了下来,为了攒齐学费,只好跟着二哥辗转乡间。提水和泥,背石扔砖。妻子要求找个媒人正式提亲,想来思去,找到了同族的一位哥哥给岳父正式过话。支取了打工的钱,买了些礼物,骑车第一次走进了妻子的家。
妻子家前有条东西走向的河,河两边长着横七竖八的杨柳树。河水清澈见底,河里悠闲地游弋着几只鸭和鹅,涟漪里游走着窜条子鱼顶起的水波。腼腆地在妻子家接受所有的亲戚围观。每当来个生人,我都会脸红一阵,客气一番。还好,大连襟哥与我东西庄,在他的引领和招呼下,我避免了许多尴尬。
其实我和妻子心里都明白得很,相亲只是走形式。尽管岳父母打心里没有看好我,但拗不过妻子对我的情有独钟。就这样,我们定下了终身。
暑假过后,我去了高校上学,妻子在乡下教书。尽管青鸟殷勤,但相思之苦唯有我们彼此心里清楚明白。妻子拒绝了所有的好心人的劝说,一意孤行地等着我。不仅要等我四年,还要从微薄的薪水中每月拿出三分之一的工资资助我完成学业。她像一支傲霜斗雪的梅花,在坚韧地承受着思念和漫长的等待。用自己的暗香盈袖来迎接着我们的执子之手的春天到来。
寒暑易节,四年的岁月犹如寒霜严冬在考验着我们。相思缠绵,期待的日子仿佛冻冰寒雪在试探着我们。大哥突如其来的车祸,岳父疾病的折磨,我半年住院的煎熬,这些灾难如同急剧的降温,妻子颤抖着薄弱的身姿,用瘦弱的身躯担当着人生中的不幸。
四年终于熬了过来,四年的艰辛也考量了妻子。毕业后我又回到了母校任教,苦等了我四年的妻子笑了,我们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尽管是岁月如到黄昏,不过,能拥有暗香浮动的妻子,也算是我人生之大幸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