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情】寻梦(外一)
寻梦
——为儿童而写
小时候,经常梦见,自己成了一名威武雄壮、英姿飒爽的大将,头戴银盔,身披宝甲,足跨一匹骏马,手执一把大砍刀,亲率千军在辽无边际的古战场上,与敌忘情地厮杀,厮杀。也常梦见,自己是一位身怀绝技的蒙面剑客,胆略超群,飞檐走壁于夜深人静之时,劫富济贫。又常梦见自己,在深山古林中拜师学道,修炼成功,羽化登仙而去,白云深处乐逍遥……
小时候我做了好多好多的梦。那时,得意忘形的我,总会自梦中醒来,颓然叹息:为何、为何我总不能生于斯而长于斯?
长大了,发觉世事本就如梦,人生如棋局,我们只不过是一粒粒充当陪衬的走卒,于是——
我不甘现状!我要争当主角!
于是我也开始了自己的兼程跋涉。我知道:儿时的旧梦只不过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幻想!
世界如此之大,我恍如一颗圆丸,在其间滴溜溜来回,碌碌而不息;世界如此之小,我是一只迷路的恙羊,在其外怯生生徘徊不止,惶惶然若失。
我在空中游,象阵风,象朵云,飘飘然无所依……
我在飘逸,我在游荡,我在缥缈迷离的大世外,找到了一部屈子的遗书,如获至宝,痴痴若醉……
摸摸索索,寻寻觅觅——终于有一日,我找到了自己的真正的梦:
我是一阵风,要将凡世烟尘吹净。我是一朵云,欲洞悉尽人间的真境。我是一阵雨,将要冲洗青草树叶还它无邪之绿!
于是在空中,我将其书写入心中,将其心栽在手中。我不再流浪,不再叹息,我不再祈祷,我将向宇宙诸神大声地宣布——
今后,
这就是,
我这一生的唯一!
童年
黄昏的斜阳惭愧地藏到山脊梁后面去了,只露出半张脸,将那温暖的余晖撒在村旁的那片草地上。
草地上的青青的小草也黄了,头顶上都被抹了一道金边,无数只小影子,在上面追来跑去,叽叽喳喳如百鸟沸腾——捉迷藏,忘了一切。
忘了一切,却不敢忘父亲的呵斥和威严。不久,村里响起了妈妈们的唤儿声,此起彼落,于是这些小影子顿作鸟兽散,转眼间不见得一个踪影。人去场地静,只留下群鸟继续喧噪高唱。惟一还回味在刚才那欢乐的场面中的,只有那青青的草。
青青的草终于绿了,暗了,模糊了,最后连同大地成了一片黑,各家各户亮起了灯。我就在那盏昏暗的灯火下,读着“锄禾日当午”,爸爸坐在凳子上洗澡,妈妈就在桌子的旁边缝补着衣裳。隔壁传来了叔叔与婶母的吵嘴声……
吵嘴声渐渐低下去了,终于没有了,爸妈也都睡觉去了。只有摆在面前的那盏昏黄的灯火,还在忽闪忽闪。
忽闪忽闪地灯火被我吹灭了。推开窗户,外面天昏地暗,没有一点星光,夜游鸟在拼命地叫……
——妈,明天又是一个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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