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路边的那株小树，已老了！三年前的春，现在是冬。
　　 不知该怀念还是该忘却，春的一切，已经令人惘然。寒风之中光秃秃的树，使小刚眼前浮现着明媚的春光、丰茂的树枝树叶以及树边羞答答的君艳。他搂住君艳：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君艳无限娇柔地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他正要吻君艳。叮叮叮一阵铃声，一骑自行车经过树的另一边。君艳顿时满脸通红，挣出他怀抱转到他身后，然后就像洗衣之时用木槌子捶衣那样的拍打他的后背：都是你都是你，让人看见了。他再去搂她，她绕树躲他：你该出发了，可不要误车。他无限依恋地说：这一去，要过三年后才会回来，等我赚了钱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她扑进他怀里嘤嘤而语：我会等你的。
　　 小刚走到树边，拍拍树杆对树说：是你等我吗，是你吧，三年了，就只是你在这里等我。然后，他叹息着说：我是不该回来的，我必须赶紧回去，把刚辞掉的那份工作要回来。
　　 昨天的黄昏时分，小刚风尘朴朴地回来，经过村口，见树边有一男一女。在一打眼之间，他觉得那女的身影是眼熟的，便仔细去看，竟是君艳。
　　 君艳她正和小平在树边搂搂抱抱。小平是小刚同龄的朋友，小平他爸是村里最早开始办厂的首富。小刚看清这确实是君艳、小平，赶紧不声不响地进村，回到久别三年的家，只吃了晚饭便上床休息。
　　 昨夜，小刚彻夜未眠。今天，他早早起床，跟他父亲告辞：爸，我回去了。他父亲很愕然，但很快地变成一声叹息：唉，也好，你还是早点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