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绎人情人性的两个世界
演绎人情人性的两个世界
——评凌翼的长篇小说《狩猎河山》
凌翼原本是写诗的,最近,他以其诗人的充沛激情,和诡谲奇拔的想象力,为我们奉献了一部独特的奇书,也就是他的长篇小说处女作:《狩猎河山》。该书因为将笔触伸到了“野人”世界而独特,因为具备了某种寓言或者隐喻性质而让人称“奇”。
书中为我们描绘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寄寓着作者对生活、对世界、对人生的思考和忧患的人间世界,是流淌着作者情感和血泪、烙印着作者鲜明个人特色的“有意味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人与人间的倾轧、欺骗、蒙蔽和背叛,有人性人情人欲的纠缠、冲突与碰撞,也有卑贱污浊处人性的光辉与高贵,人情的灿烂与温暖,更有命运的阴差阳错和厄运的阴森险峻。人人似乎都在这一个世界里“狩猎”,有狩猎真情的,有狩猎金钱的,有狩猎衣食住行的,有狩猎虚妄的身外之物的……正是在这形形色色的狩猎中,显示出了人性的种种。应该说,这是一幅原汁原味的滚滚红尘的写真图景。而另一个世界,就是那个“野人”世界。应该说,作者笔下的“野人”并非生物学意义上的野人,也即并非我们传统观念中的野人。他们之所以置身于莽莽苍苍的原始大森林中茹毛饮血,完全脱离人间世界,并沦为人间世界的异己力量,完全是因为命运的因缘和合:要么是因为在人间受了种种非人待遇,对人间失去信心,而自愿沦为野人的;要么是被“野人”掳入山林,或是有案底在身,被迫沦为野人的;要么是艳羡“野人”世界自由自在、快活逍遥、没有倾轧和欺压,而甘愿堕入山林的……他们生活在史前的母系氏族社会里自得其乐,在执行着野蛮的丛林法则时,享受着人与人之间简单的激情与感情,这种激情和感情,因为简单而纯真。可以说,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活出了人味!更活出了尊严!作品在结尾部分,有神来之笔,那个当稳了野人的毛崽,不甘于在野人活体展览馆,被人参观、戏弄,被囚禁而失去自由,起先绝食,既而在吃了自己心仪之人送来的饭食后,碰壁自杀,让人震撼,也让人思索:参观者和被参观者显露出了两种境界,两种人格,两种人性!
应该说,人间世界属于“实”的世界,而那个“野人”世界属于富有象征意味的“虚”的世界——考证这样的“野人”世界到底存不存在,是庸俗的,也是可笑的,但作品因为这个“虚”的世界,而获得了某种奇幻品质,和某种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量,却是确凿的。在这里,我们要感叹作者的构思之奇了。这两个世界在书中并行不悖,贯穿始终,又时有交叉,互相映衬又互相注解,作品的寓言性质显现出来了,作者的创作意图也显现出来了。当然,这需要我们细细地读,慢慢地品,静静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