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节，孩子快乐，我们却很沉重。奥数热，择校热，出国留学热……我们输了，不能让孩子再输，连拉登这样的极端恐怖分子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应当继续走自己的圣战路”，“他告诉他的儿孙们，去欧洲或者美国接受良好的教育吧。”
　　
　　 孩子，总是我们的希望，成龙成凤，光宗耀祖，倒也未必，现实的应试教育体制已经使我们成了木讷呆滞的一代，于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读小学了，他怎么跟得上进度哟？”可怜天下父母心哦，不忍，却很无奈。
　　
　　 看到教育部门日前推出的关于学龄前孩子教育的指导意见《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征求意见稿）提出：5、6岁儿童能通过实物操作或其他方法，进行10以内的加减运算即可……可现实未必，大人们生存的焦虑已经转移到孩子的身上：“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看看，前些日公开了的小升初的考题吧。你和我未必能作得。我曾说过，如今的考试，不是资格赛，而是选拔赛，僧多粥少，未来仍是僧多粥少，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无忧无虑地个性地活着，可他们要走上社会要去挣自己的那一碗粥吃……光彩不光彩倒是其次，起码要体面地活着。所以，教育部的《指南》一出，嘘声一片，倒在意料之中。歌德说：理论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树常青。我说，理论是春色的，而生活之树常秋。
　　
　　 但并不妨碍我们谈理论，比如，饥饿者说面包，失恋者谈爱情，末路者侃侃未来的理想。
　　
　　 李银河收养的孩子已经十一岁了，上小学三年级。李银河写到：“周末壮壮做作业，写字写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壮壮问：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说，意思就是小时候不好好上学，老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壮壮应声说：可以上老年大学呀！全家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养孩子就是有这样的回报。壮壮上三年级了，数学还是20多分的水平，我现在无法判断到底是壮壮不正常还是别的孩子不正常。听说美国和加拿大的孩子在三年级之前是没有数学课的，因为数学属于抽象思维，四年级开始学才正常。按照这个标准，也许壮壮得20多分是正常的，得100的孩子才是不正常的。我对壮壮的培养目标是两个：一个是要做一个好人，包括要有礼貌，要善良，不能骂人，不能打人，不能做坏事；还有一个是做一个快乐的人，不要生气，不要总是不高兴。按照他的能力，将来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目前他的理想是做一个厨师，更细的专业是做点心。如果这是他的最爱，就让他上烹饪学校。他的语文不错，认字挺多，我也稍稍诱导了他一下：将来也许可以学中文，上课就是看小说，可以看很多的小说，甚至能写小说，像你大爷王小波那样，那样你的精神生活会更愉快。壮壮听得半懂不懂，跟他说什么精神生活可能真是太早了一点。”
　　
　　 做自己喜爱的事，使自己快乐地活着；尊重别人，使自己高雅地活着；多读书，使自己丰富地活着。这是李银河对于壮壮的希望。
　　
　　 其实，我们很难做到，孩子也很难做到。这，可以划入“理想”。黄土高原，天高云淡，比如，麦稻出生时，我说过：将来啊，让我的外孙麦稻做一个快乐的小放牛。他姥姥就反对：将来麦稻咋找媳妇啊？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他一起去放牛？！
　　
　　
　　 2012-0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