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你做一顿饭吧
萧泽恩正在看麦兜,看这样的动画片,轻松,可以暂时不去想今天会上那头猪的烂嘴脸,也不用去想后天就必须完成的计划书。
嘀嘀嘀,手机QQ响了,萧泽恩低头一看,是个平时聊几句,但又没深聊的网友:“哎!你那里有厨房没有?“
萧泽恩不知道她在发哪门子癫,只据实回答:“有的。”
“我来给你做一顿饭吧。”
说好的是星期天,因为萧泽恩的正牌女友今天值班。萧泽恩一早起来,就把屋子清扫了一遍,臭袜子脏衣服都洗了,眼所能及的地方干净利落,整个一上进青年的家,厨房也收拾了一遍,瓶罐噌噌发亮,瓷砖熠熠闪光。想了想,把小敏喜欢的那张粉红床单收到洗衣机里,换上另一张,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他跑到楼下买了盒避孕套。等弄完一切,躺在沙发上抽根烟休息一会,抬眼看到浴室门,心想不好,怎么把这事忘了呢,萧泽恩跑到浴室里,漱洗台上摆着小敏用的洗面奶,还有些他叫不出名字的瓶子,印有KITTY猫的漱口盅里,插着一支红色和一支蓝色的牙刷,他把瓶瓶罐罐和那只红色牙刷收好,又把KITTY猫胖乎乎的脸别到向里,小敏是婴儿肥,很是像它,萧泽恩宠溺她的时候,老是捏着她的包子脸,说她是大脸猫。
下午4点,敲门声就响了,萧泽恩去开了门,一个女人提着一大袋东西在门口,她就是QQ上的网友。看不出她多大年纪,抑或24、5也许27、8。脸比照片上好看点,过得去,身材也过得去,OK啦!
“让我进来吧!”女人把手上的东西递过来。
“呵呵”,萧泽恩接过那悉悉索索的袋子,好沉,低瞄,好像有一大块肉,还有青笋等蔬菜,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进了屋,没有看萧泽恩,甚至连卧室那方向都没瞄一下,就直接进了厨房。萧泽恩拎着袋子跟着进了厨房:“这个,要放哪?”“就放那边,对,菜板那里!”萧泽恩依言放下,忽然有种错觉,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成了来蹭吃的客人。
电饭煲已经煮上了饭,女人已拴好了围裙,又轻车熟路地抽出刀架上的切肉刀,打开袋子,拿出一大块肉来,这是块精致美丽的五花肉,红白分明,层次清晰。
“你做什么菜?”
女人简短地说:“红烧肉。”
萧泽恩是青岛人,喜欢吃海鲜,上次跟小敏去她家,满桌子的猪肉,他只能挑葱花吃。突然,对这顿饭失去了期望。
“给我接一锅的纯净水来。”她递给他锅。
“不用自来水?”
她看都没看他:“纯净的味道才会好……”她顿了顿,又缓缓地说:“什么事情……都一样……纯净才会好……”
萧泽恩在客厅的饮水机那里接了大半锅的水,然后端进了厨房。
“放火上。”
萧泽恩把锅放好,靠在门口看着女人,女人已经弄好了姜蒜佐料,码在肉块的旁边。她打开另一个灶头,把油倒进锅里,待到油微微冒起烟时,把肉块倒在锅里煸炒,红白的肉块在锅里渐渐变小,泛出了微黄色,她倒上了几口料酒,肉嗤地一声,发出愉快的声响,她又把佐料倒进去,放上糖和醋,和肉翻炒,空档的时候,她打开一个瓶子,撬上块什么东西放在锅里。
“那是什么?”萧泽恩忍不住问。
“红油豆腐乳。”
“哈哈哈,是特别的佐料吗?都没听说过,是独家秘方吗?”
“这个味道很特别,也很上色,这样烧出的颜色漂亮。秘方?……不是的……是一个人……很久前教给我的……”
肉香渐渐飘散出来,红色的肉块也在锅铲下跳舞,女人把另一个灶头上烧好的纯净水倒在锅里,火很旺,水又是开的,没两下,汤水就咕嘟咕嘟地唱起歌来。
“冷水不行,肉热胀冷缩会影响肉质的。”这次,女人自顾自地解释了一番。
女人娴熟地把开了锅的肉和汤水倒进早准备好的小砂锅里,拧小了火,用文火煨着,弄完这一切,才转过头来对萧泽恩笑笑:“要煨上一个小时以上呢,有烟么,给一支,什么都带了,就烟忘记了。”
女人靠在墙边,脸侧望着窗外,走神的样子,细细长长的香烟在她荧蓝色的指甲间燃烧着,夕阳从窗口缓缓踱进来,探在女人落寞的肩膀上,听着锅里爱情微微的叹息。
萧泽恩知道了,这顿饭是为那个教她做红烧肉的男人做的……
饭菜上桌了,萧泽恩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美丽的红烧肉,赤红的肉块,黏黏的汤汁,快乐地拥挤着,翠绿的葱花在肉块上微笑。热气腾起,在萧泽恩面前缓缓曼舞,模糊了萧泽恩的眼,迷蒙中,萧泽恩好像看见女人的眼眶底也似乎微微泛起了氤氲。他无意窥探女人心底的深埋的故事,只好低头吃起来。
味道当然是非常好的,不过,萧泽恩还是只吃了两块,就开始吃配菜青笋。
女人笑笑:“吃不完的,我带走吧,你不爱吃肉吧。”
萧泽恩歉意地笑笑:“你吃啊!”
女人笑笑:“我不爱吃红烧肉的,呵呵,很多脂肪,我只做这道菜,给……给别人做这道菜。”
萧泽恩知道,这个别人其实只有一个人。
女人风一般地走了,一如她风一般地来过。厨房里整整齐齐,饭桌上干干净净,不是残留在房间里的香气,萧泽恩真怀疑自己做了个梦。
电话响了,萧泽恩刚接起,就听见猫猫小敏的声音:“恩恩,今天吃泡面了吧,明天我过来给你做好吃的,白灼虾!呀,有没有留口水啊?嘻嘻。”
白灼虾简单易做,是不擅长厨艺的小敏唯一会做的海鲜。
萧泽恩现在就想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