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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小祥子 童生,541.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276发表时间:2012-06-07 21:41:41
摘要:一场没有雪月风花的暗恋

要说温明明没恋爱过,谁都不信。
   自动化系的女生资源可想而知,更别说机械制造专业,名字就让女生望而生畏、望而却步。用僧多粥少来形容还不够贴切,简直是闹饥荒。这种情况下,没恋爱应该算正常呀,可偏偏从温明明嘴里说出时,大家就不依不饶了。有人说,某次在操场边还看见你和一个女生一起,温明明道,那是同学。又有人揭短,说前些天在系办前看见你给一个美女照相。同学,锅锅!温明明在加强语气时习惯在后面加两个字“锅锅”,“锅锅”是武汉话“哥哥”的发音。
   恋人不都是由同学发展来的么。有人一语道破天机,立刻在群里引起共鸣。
   宋诗佳更不信。宋诗佳是机制三班三朵金花之一,物以稀为贵,游走在男生堆里,按理说宋诗佳应该是抢手货,享受国宝级的待遇啊。关键是这朵花的确是花,却没有花容花色,名字叫得动听,样子却是貌不惊人死不休,以为她是赵飞燕,看到后才知道是钟无艳。偶尔在课上遇到宋诗佳回头,便有男生嬉笑着调侃:猛回头,吓退千军万马。
   机制专业的男女很少交谈的,一百多个男生,就七个女生,上下课匆匆而过,连擦身的机会都难得。说来也奇怪,温明明就是和宋诗佳聊上了,倒不是因为饥渴,也的确因为饥渴,但不是打宋诗佳的主意,因为温明明说了,现在眼睛还没近视,再说身边本来就不乏美女。温明明在群里自诩清高,一副不食人间女色的大无畏模样,但和宋诗佳私聊时,话又变了,大谈特谈,从古代说到现在,说古圣人的“食色性也”,说安妮宝贝的“没有欲望只能说是麻木不仁”,长篇累牍之后就感慨,你们女生不懂男生啊,看着洒脱,其实寂寞啊。宋诗佳咯咯的笑,说不是经常有美女陪你散步吗。唉,温明明叹气,说那是同学,早已是别人的人了。哈哈,宋诗佳笑的更乐了,说难道你还有处女情结?你想歪了,温明明正色道,我是一个负责的男人,我深知单身的痛苦,所以我不去挖墙脚。宋诗佳已笑的前仰后合,温明明忙提醒,我的终身大事,你可要帮我留意。
   宋诗佳马上说,小蓉啊。
   宋诗佳说的是王小蓉乃自动化唯一的绝色美女。王美女有胜过赵飞燕的身材,堪比卫子夫的秀发,还有林心如般的甜甜笑脸。王小蓉身材娇小,但一点都不娇滴滴的,举止大方,红润的脸蛋面若桃花,一颦一笑都让人心生摇荡,方寸大乱。明眸善睐顾盼生姿,就算到了到了美女如云的经管,比起那些丰容靓饰,那些妍姿妖艳的女人,也不落下风。而且王小蓉有才啊,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英语老师本来就有几分姿色,加上王小蓉和她甜甜的声音,“耳濡目染”之后,机制专业的逃课一族逢英语课必到,而且还是早到,一个比一个早。
   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机制的美女,自动化系的绝色美女,就是不肥自家田。三班的陶可艾曾经追求过王小蓉,只追得陶同学头发搔更少,脑门上还出现一块空地。现在墙内开花,欣赏花香的都是墙外人了。鞍前马后,个个都是小白脸,这不,经管系那些整天泡在蜜罐里的男生也坐不住了。这让机制的男生很气愤啊,说经管的小白脸要肌肉没肌肉,要胸肌没胸肌,凭什么呀。气愤归气愤,机制的男生个个都不争气,在群里大骂,用语言把别人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凌辱了一遍,就是没胆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寂寞了只能借助成人电影聊以自慰。骂过之后,游戏依旧。
   温明明回复宋诗佳,小蓉都拒绝过我了。这件事还得追溯到这一年的情人节,温明明和宋诗佳聊天时大大咧咧,那是因为没把她当女的,真正和美女交谈,还是很害羞的。那天,温明明鬼使神差地给王小蓉发了一条信息,简单得近乎敷衍,说情人节快乐。倘若王小蓉回复一句“同乐”,那肯定不会有下文了。然而出乎意料,王小蓉说,本人还单身。不是吧,你又甩掉一批了?温明明调侃道。哪有,没人追,王小蓉回复,要不你给我介绍?温明明并不当真,却又鬼使神差地回复了一句:我可不可以学毛遂自荐?消息发出后心里竟有几分忐忑,心不由地扑哧扑哧响,又自嘲自作多情了。待收到回复不禁笑了,王小蓉倒也风趣,没说可以考虑考虑,直言不讳你没身高没长相没钱,谁要呢。
   没身高没长相没钱,我三无人员啊,温明明每每委托宋诗佳给自己择偶时,都要伤心欲绝地道出王小蓉的精辟总结。
   那你去追阿紫呀,宋诗佳说。
   每次和宋诗佳闲聊,再散漫,散漫到海角天涯,最终都会回到一个地方、一个女生--阿紫,看似邪门,仔细斟酌,就有点抛砖引玉的味道了。
   你对阿紫有感觉吗?
   “哪有。”只两个字,宋诗佳就嗅出了点不同寻常,与之前的咿咿呀呀简直风格迥异。是手机发信息说的,宋诗佳似乎就看到了温明明的脸红,听到了温明明心里的几许不平静的噗噗声。宋诗佳哈哈地笑,说哎哟,你真喜欢上阿紫了啊,要不要我给你牵线呀。切,温明明装作不以为然,说你真有这份心,就给我找一个。没回答宋诗佳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阿紫。
   阿紫的名字里并没有“紫”这个字,阿紫的真名叫曾芷,刚开学的晚点名上辅导员念出这个名字时,整个教室都叽叽喳喳了,“是曾芷还是曾紫啊?”男生对这个名字的兴趣已然强过这个女生。“到!”一百余双眼睛齐刷刷的移向声源处,温明明只是转身看了一眼,因为就坐在她前面,那一眼,匆匆的,有些躲闪的,他看到一个噘着嘴的俏皮女生,耳机还挂在耳朵上,稚气而可爱。
   也许因为阿紫叫起来顺溜,也许因为好听,反正以后曾芷除了被僵硬的直呼其名,剩下的都是阿紫阿紫的叫,还有就是像宋诗佳这样的,亲切地称呼为小阿紫。
  
   自动化系资源匮乏,这种环境下男生怎么受得了,有个词叫饥不择食,真正饥饿了,择的也管不了是不是食了,闹饥荒的年代,不是连树皮都啃吗。现在,连宋诗佳都野花有主了,而且男朋友是小强,那个曾经一直被认为是最逍遥的单身贵族。
   但曾芷还没传出绯闻,这有些不正常了。虽说男生大多喜欢王小蓉那种秀色可餐的,可王母娘娘的蟠桃岂是每个人都敢摘的,只有孙猴子敢,偏偏机制的男生都没有孙猴子大闹天宫的勇气,对这盘美餐望而却步了。按理说大鱼捉不到,虾米还是有的,更何况阿紫这种小家碧玉型的本来就让很多人视为尤物,可曾芷一直形单影只。为什么呢,男生只好请教不太靠谱的袁教授,袁教授也直呼,百思不得其解。
   温明明曾经和曾芷有些许不为人知的缘分,那还是刚入学的军训,曾芷就站在温明明的左边。曾芷耳朵边耷拉的几缕长发总是摇啊摇的,撩拨着温明明的心,弄得温明明魂不守舍。转身时曾芷的小辫就在温明明眼前摆来摆去,这以后的大学生涯,曾芷的小辫和脸颊的头发在温明明心中挥之不去了。
   但温明明同学并不把这种奇怪的感觉说出来,尽管男生在宿舍无话不谈,连聊游戏时都能延伸到女人。况且曾芷是二班同学,因此温明明的耳边也很少听到这个名字。
  
   真正对曾芷这个名字熟悉,或者对她的人熟悉,是在熟悉宋诗佳后。
   温明明是在女生部和宋诗佳熟悉的,那时的宋诗佳的性格还很内向,可性格内向的他就是莫名其妙的选择了女生部。大概是竞选女生部不够激烈吧,凡是来竞选的男生,大家心知肚明,都是冲着女生来的。饥渴归饥渴,明目张胆的厚颜无耻,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的。看看台上那些男生,直白地说,我为女生。温明明不,因为温明明很内向,一上台就心跳加速。紧张的他一上台就说,我很紧张,因为有话筒,说话特憋屈,他又加了一句,你们大概能听到我的声音在颤抖吧。台下的几十号人都笑了,温明明也笑了,为了缓解情绪,笑过之后接着说,我很内向,我竞选的目的就是锻炼自己,能让我某一天站在更大的舞台时说话不会颤抖。语毕,就有人鼓掌,尽管稀稀落落,但温明明知道自己的演讲是成功的。果不其然,原以为要过五关斩六将,怎料直接过关。女生的竞选就更加容易了,自动化系总共才几个女生啊?宣传部和礼仪队一挑,剩几下不说,还都是歪瓜裂枣。所以来女生部的,也都是歪瓜裂枣,而且,来者不拒,连宋诗佳都入围了,着实让人大跌眼镜。当初为找女生来投靠女生部的男生就后悔不迭了,美梦变噩梦啊,这不是吗,才几天的光景,就有人公然叛逃。
   温明明在女生部主办的话剧表演中和宋诗佳分到了一组,现在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部长说你们俩一个班,熟悉。到那时为止,温明明尚未和宋诗佳说过一次话,能叫熟悉吗,但温明明没有反驳,心想又不是找女朋友,挑三拣四的倒落下话柄,再说挑来挑去又能好多少?宋诗佳就是比温明明淡然,每次遇到都主动打招呼,说今天来这么早呀、吃过饭吗之类的,温明明只是简单地用“嗯”、“吃了”来搪塞。彩排那天中午忙到很晚,以至于上课迟到二十来分钟。温明明匆匆往教室赶,在楼梯道碰到宋诗佳,又担心待会儿一起进教室引起误会,就快步地走。宋诗佳忙喊,喂,等等我呀。越是喊温明明走得越快。温明明迟到了二十多分钟,遭遇了很多双眼睛的追随。宋诗佳在他之后不到三分钟也进来了,教室立刻响起“嘻”的一声,这一声延续了好几秒。有人笑着看看宋诗佳,又转眼向温明明,让温明明啼笑皆非。
   慢慢地竟真的熟悉了,今天一句,明天两句,过程谁说的清呢。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常和宋诗佳打招呼,哪能不碰上曾芷。女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曾芷在旁边站着,温明明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不敢往宋诗佳那边看。
   有次和曾芷走一边了,温明明就怯怯地提醒道,看手机不用这么专心吧,小心跌倒噢。曾芷抬头看温明明,咯咯地笑,继而又自顾自地玩手机了。宋诗佳就呵呵呵地说,怪会怜香惜玉的啊。温明明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也单独碰到过曾芷,温明明想上去打招呼,又找不到理由,只好作罢。
  
   没有女人的男人是堕落的、邋遢的。男生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游戏上,武汉的天气本来就热,电扇呜呜的转,还是汗流不止。男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脱得只剩下裤衩趴在电脑桌前,脱了的衣服随便挂在床头、椅子上,还有更懒的干脆垫在屁股下面。门都是敞开的,几十个人组队玩一种枪击游戏,整个楼道都能听到。
   袁教授并不参与这种游戏,袁教授说玩游戏是最无聊的事,奇怪的是,没有遭到群起攻之。想想也正常,袁教授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早就是被忽略的对象了。近来袁教授摇身一变,成了名人,不过是承受骂名的人。因为袁教授声称要出书,书名又是爱又是性的。虽说大学恋爱自由,同居者已不罕见,可袁教授闷骚男,没人爱就玩起文字恋爱,如同意淫,还为破书的名字在群里发起公投,招摇过市,实在是在挑战男生的忍耐底线。
   不过袁教授的一行为还是得到了积极的响应--袁教授建议,跟别系的美女搞个联谊什么的。想来袁教授也是寂寞了,做学术的人应该很理性呀,行为应该和思维一样缜密,可袁教授喜欢上网聊天,QQ上加了一大堆女性的号,每次都聊得眉飞色舞,遭男生鄙视后总振振有词地说,为研究找理论依据。
   此建议一呼百应,在袁教授建议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敲定了。
   聚餐的地方安排在西区食堂四楼,班长小飞果然不负众望,请来了美女济济的会计三班。学生平日就餐一般在二三楼,饭菜难以下咽,四楼很少上。机制三班黑压压的一群,刚到四楼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四楼的大厅很精心地布置着大大小小、方方圆圆的桌子,桌子上铺着雪白雪白的布,还有各种各样的花束。一大群男生也不注意举止,有的拿着花束歪着斜着打量,有的随意把凳子拖得老远坐着。服务员在一旁看着,欲说还休,没办法,顾客就是上帝。
   女生果然把自己当成客人,在男生的等待中姗姗来迟。一个个出场时走秀一般,昂头挺胸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得笃笃的响,指教男生瞠目结舌。男生又把持不住高涨的情绪,哇声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还有像壮壮那样的男生,手捂着胸口,不断重复着往后晕倒的动作。那些女生看了,想笑又忍着不大笑,羞答答的,玫瑰花一样的好看。这种场面丝毫不啻于《非诚勿扰》的开场景,只可惜小强没来,小强有了宋诗佳,搞起二人世界了。
   现在目标有了,男生制作的完整的一扫光政策又不奏效了,一个个举止僵硬。到就餐的时间,在桌子上,举止是不僵硬了,但和自己班的聚餐没什么两样。男生依旧和男生干杯,玻璃杯碰得哐当哐当,啤酒泡沫堆得老高老高,啤酒和油渍溅在雪白的布上,立刻染了颜色。倒是会计那几个男生活跃了,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到了王小蓉。王小蓉当晚穿了一件素白的丝质短袖,外面另加一件黑色的小马甲。王小蓉的头发染过,是淡黄色,不深不浅,微微的波浪卷搭在两肩,煞是好看。别看那几个男生同化得像姑娘,可还是很爷们的啊,争相给王小蓉敬酒,王小蓉怎么好拒绝,先一杯,后半杯,喝得脸红扑扑的,像绽放的花一样,美丽绝伦,冠绝群芳。
   会计那些出场时还心高气傲的女生见状,都泄了气,泄了气的她们也不顾姿态了,鸡鸭鱼肉的吃,只吃得桌上杯盘狼藉。饮料也不喝了,啤酒瓶起了对着嘴就吹,如此的豪放。豪放中难免霸气外泄,鬓云乱洒,酥胸半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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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大学校园是朦胧爱情的温床,总会有一些欲语还休的清愁更上层楼。有人为了爱而恋爱,有的人为了恋爱而爱,都忙得不亦乐乎,主人公温明明是个内向而有分寸的男孩,固守着自己对阿紫的情有独钟,深情隽永但又因为内向只是试探不敢直接表白,这种表现让明明喜欢他的阿紫也不敢贸然接受,一份原本应该完美的爱情便在这时进时退的试探中擦肩而过,多年以后才知道:当时只道是寻常。极有大学生活特点的文字,充满了校园气息的爱情在作者笔下缓缓展开,写出了很多人曾经的青春遗憾。欣赏。【编辑:瞳若秋水】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20608002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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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瞳若秋水        2012-06-07 22:40:16
  爱情没有教科书,青春没有标准体,每个人的青春岁月与朦胧情感都是自己终生难忘的唯一版本,蓦然回首,当时只道是寻常。
秋水横波远836239137
2 楼        文友:柳叶弯弯        2012-06-09 14:39:35
  文章很有诗意,同纳兰词一样美。
3 楼        文友:铁禾        2012-11-19 23:48:27
  这是一个好的小说作品,那些形象写的真是鲜活,小说就是现实啊。
铁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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