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无耻和无耻的教授
　　
　　 ——从《南方周末》的一条报道谈起
　　
　　 冯积岐
　　
　　 二十年前，我从西北大学中文系作家班毕业后，有朋友请我谈谈读大学的感受，我说，大学很大。真是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从此以后，我对大学不再神秘，而且非常失望，看见校园里的那些学生们，觉得很可怜。那两年的最大收获就是有了一张本科文凭。
　　 多年以后，读到了甘肃作家写知识分子的长篇小说，后来，又读到了四川作家同样写教授们的小说。这些作品中都写到了教授们把女学生勾引上床的情节。我总以为，毕竟是小说，毕竟是虚构作品，和生活本身还是有距离的；我总以为，身披教授那张皮，不会那么无耻的。
　　 后来，媒体报道了北京大学的教授把云南的女高中生诱奸了那么长时间的丑闻之后，我才相信教授的无耻和无耻的教授在当今时代生活中并不是石破天惊的事情，就象你在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狗屎一样。
　　 2012年5月10日，《南方周末》在头版有一篇文章——《沽售教授》。报道者用详尽的事实报道了湖南一批无耻的教授评委是如何评出无耻的教授的。文章称：“湖南高校教师职称评审丑闻由来已久。”文章称，在湖南，评一位副教授要给每个评委送5000元，评一位正教授要给评委送8000元。在国家级学术刊物上发表了80篇论文的教师因为没送礼而失评，而一篇论文未在中文核心期刊收表的教师则无耻地当上了无耻的教授。无耻和卑鄙是同类项，心态卑鄙，行为无耻。因为有无耻的评委，才有无耻的教授出世，这些教授将会培养出怎样的弟子呢？可想而知。
　　 美国著名作家菲力普·罗斯有几部小说是写教授睡他的女学生的故事的，比如《垂死的肉身》，比如《欲望教授》。这些作品读罢之后，我更多的感受不是恶心，不是憎恨，更不是仇视和蔑视。罗斯笔下的教授由人变为兽的过程是沉重的，教授们的挣扎、沉沦是痛苦的，可怜的。而大陆中国的这些教授们即是由人变成兽，也是沾沾自喜的样子，一副政客心态，一副虚伪的嘴脸，一副给无耻穿上花丽的外衣的橡皮娃娃的容颜。这就是区别。
　　 读完《沽售教授》心情十分沉重。无耻的教授们沽售的不只是教授，而是良知良能，是做人的底线，是中华民族的灵魂。这个民族之所以道德论丧，人格异化，精神断裂，是和教授们断了脊梁分不开的，是和教授们由人变成兽分不开的。
　　 在我的周围有好多教授朋友，他们为人正直，敢于直言，学术成就裴然，使我十分尊敬，他们是这个民族的支撑，是我的良师益友。当然，败类到处都有。也有一些为我所不齿的教授，他们或者西装革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或者用唐装裹着臭皮囊，扎起正人君子的式子。其实，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动一动鼠标，把这篇文章中的言词挪到那篇文章中，或者把那些能摆弄几个汉字的年轻女人勾引上床，即使去嫖女人也是一副谦谦君子的姿势，迈着沉稳的步子，皮笑肉不笑，看起来象个作家或学者。这些衣冠禽兽，除了不抢劫自己的父母以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何况睡所谓的女弟子。
　　 既然教授都没有指望了，谁来救我们的教育，谁来救我们的大学，谁来救我们的下一代，读一读《沽售教授》，我心寒了。我由此想起了我认识的很卑鄙的教授那种假惺惺的样子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