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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海蓝散文】浴雪童年


作者:清泉之韵 进士,8876.3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592发表时间:2012-06-13 06:53:11
摘要:强冷空气威猛时长,致整个岭南内外雪花飞扬。想到家中的双亲可否寒冷,御寒的薪炭是否备丰?应当回家看看方能安心。在这样的寒冷的季节里,使我想起了一段至死难忘的苦难经历

【海蓝散文】浴雪童年 强冷空气威猛时长,致整个岭南内外雪花飞扬。想到家中的双亲可否寒冷,御寒的薪炭是否备丰?应当回家看看方能安心。
   果不其然,老家也是风霜雪雨,水瘦山寒。钢筋混泥土的房屋远不如原来的土楼,一到夜晚,屋子里就冷如冰窟,倘若没有一盆炭火或者火笼来驱散寒湿,这种冰寒水冷如针刺,脚趾肿痛刀剜心的感觉绝非老人家能够承受。据父亲说今年的老家比往上年冷得多,这段时候一连下了几场雪而且还伴有冻雨,刺骨的寒风将雨化成雪,又将雪化成冰,使得道路和桥梁全披雨雪封冻。
   凌厉的寒风令许多大人小孩都躲在家里,整天就围着这台电视和一个火盆。岂不知这样整天呆在家里不动会冷上加冷,还不如出去走动走动。我索性穿上父亲的绵羊背芯,捋了捋衣领,紧了紧裤带绳,在侄子的陪伴下,踏上逶迤蜿蜒的山道,踩着被泥污染黑了的雪茬,向着我童年的故地而去。好冷啊!但仍有好些老表冒着严寒,肩挑木炭和冬笋从山里下来,据说在这样寒冷的时候出手就能卖到两倍的价钱。
   还清晰的记得,从白霜覆盖到冰雪融化这漫长而又萧瑟的冬季,就是我们这一代少年最为苦难的年代。如今故地重游,置身于这衰草连天的横徘,冰天雪地的山坳,我仿佛又回到了四十年前,可谓往事如烟……
   年方10岁正是上小学四年级的年龄,和我共同上学读书,放牛养鸭,割草砍柴的小伙伴,有的在三年困难时期因饥饿中途夭折,也有的因病痛而英年早逝,特别是当年的那些叔叔、伯伯,婶婶、大妈都因为饥寒交迫而过早的离开了人世,今想起来好像就是昨天的事。
   至死都不会忘记,在生死中挣扎的三年难困时期。那时的农村,几乎到了“沿途可见冻死骨,万户萧疏鬼唱歌”境地。在那个年代的老家,大人们拖着极度疲惫的身躯,同样是没日没夜地干活,却还是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形象的说,现在人均一个月的粮食比那时半年还多),在这凄惨的岁月里苦苦挣扎!
   记得在一个漫天雾霾的仲夏,我的大伯在地里耘田时,两次载倒在水田里,被我父亲扶了起来,大妈噙着悲苍的泪水一边心痛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哀求道:“你可要记住从头哦,千万不能吓我哈,留下这么些孩子和我该怎么办那……”然后给他喂了几口开水,稍稍休息又接着干;大伯有气无力,且带着已经绝望的语气对大妈说:“你等下去草蛮坑那边多找些野菜,瓦罐里还有些较细的谷糠,午餐多煮些菜糠糊,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在当年那救命的稻谷快要收割之时,正值年富力强的大伯,终因饥饿难捱而撒手人寰!而更令人悲恸的是,其膝下的两对儿女也在大伯死去的第二年相继走了两个,在悲伤与饥饿的双层压迫下,多亏了母亲和众多的乡亲拼死相顾,才使得大妈没跟着丈夫儿女一起走。
   那暖春热夏,裸体赤脚的日子渐渐地被萧瑟的秋风所替代。女人们开始寻找那些粗布烂衫,进行细心的剪裁,将稍好些的块料缝膝垫裆,且尽量缝补得厚实一些,以备御寒时穿。“热天莫将烂衫撂,缝缝补补才好找;层层叠叠密密缝,一件能抵两件料。”这就是当年流传在我们家乡的一首顺口溜,在那个年代的女人都能倒背如流。
   自古以来,在这个换季的节令正需纳粮添衣的时候,但是,连维持生计都走投无路,又怎敢妄想那御寒遮体的棉衫、罩裤?再说即便是有钱的人也非像现在这样随处可卖,有了钱还要布票,这证那证的,少了一证都照样没谱。所以,在那个天寒地冻的日子里,那些衣衫褴褛,没鞋没袜的绝非少数。
   当时令过了冬至,刺骨的北风就会自北向南横扫而来,越过崇山峻岭,穿透茂密的丛林,原来群芳竞秀,枝条青翠的花草树木会在一夜之间被吹得衰败枯萎,落叶纷飞。正在小学上课的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像刀子一样的寒风,透过教室的窗隙门缝,肆虐着我们这些衣衫单薄的学生。我们这些穷孩子冻的嘴唇发黑,瑟瑟发抖,外露的手指被冻得像染红了的鼓槌。我们的老师跟我们差不了多少,照样冻得手足无措;后来多亏了那几位动了恻隐之心的临近的老人,相继抱来几捆稻草,将它稍稍揉软后分别遮盖我们被冻得又红又肿的脚丫,这是大妈的恩赐,更是老人们对孩子的痛爱。我迄今还在庆幸自己没有成为那个年代的冤魂。
   小学四年级正是花季,还要在父母面前撒娇的时期。而我们的儿时却过早地为生存奔忙。每逢周末,朝霞尚未出现,晨星尚在半空,无奈的父亲只好将我唤醒,和小伙伴们一道在村口的石坪上磨刀锉斧,破蔑扭藤,伴随着东升的太阳一道爬上山顶;披荆斩棘,挥汗如雨,直到太阳落到西边。
   今日故地重游,追寻着童年的苦难,少时的酸楚;万般情思涌上心,斑斑河石觅脚印!可怜的孩子们,无论天晴下雨,还是数伏数九,从未因山路弯弯而拦阻,冬日严寒而歇歇……
   小心叔叔!这里很滑。我的回忆被侄子的提醒声所打断。这时候我们已经穿过被冰雪覆盖的野藤草丛,干涸多年的溪沟河陇,踩着树兜,抠住嶙峋突兀的石壁登上了山顶。
   山高人为峰,整个县城和周边的几个乡镇尽收眼底。只见群山逶迤,苍茫一片,雪光下的山峦一望无际;就连山下这条静静流淌的濓河,也宛如一根镶嵌在银盘上的玉带,浅蓝色的带环在阳光下显得色彩斑斓,美轮美奂;远远望去,房屋天地已浑然一片,难以区分哪里是稻田池塘,哪里是城镇村庄。那时我就曾经想过,如此壮美的河山,那时的农民怎么就会过得如此的痛苦,那样的悲惨?是天灾而至,还是人祸使然?
   可能是光线过于耀眼,使我分不清哪儿是藤蔓,哪儿是芦茅;水晶般的冰凌从半山倾泻而挂,皑皑的白雪覆盖着残留的树墩,朽烂的枫树横七竖八的躺在路边;剩下的那棵凌空而立的伯公树(神树)也满目苍夷,泪流满面,控诉着那些“靠山吃山”的不孝子孙!道德的扭曲,世事的苍凉,就是神仙也失去了重振神威的力量……此时此刻的我,是喜,是悲,还是痛?我无法用恰当的文字来形容。
   以后再也看不到高耸入云的翠杉苍松,看不到那郁郁葱葱,林涛阵阵;更没有了山泉飞瀑,云烟氤氲的美景,再也听不到斑鸠、鹩哥那优美的歌声。如今的圆山只剩下荒芜凋零的山峦,怪石嶙峋的河陇及山体坍塌后留下的一块块疤痕。
   出山时,侄子仍将柴刀握在手中,不停地劈砍横卧在路边朽木烂枝,柴刀每挥动一次就会引来骨牌效应,倾泻而来的雪沫和冰块落在头上,扎在手背就像刀割一样的疼痛!“可以想象你们当年砍柴时的艰难,严寒下的苦难。”侄子说。“是的,这就是我们这一代的童年之梦,也是我们浴雪童年的真实反映。”我对侄子说。
   在那个年代,尽管人们咽谷糠吃野菜,但从未有人敢将眼睛盯在这泱泱数万亩的森林上,因为这是我们数万人的命根,是子孙延续和生存的根本。可怜那咽糠吞草的兄弟姐妹,命运多舛的你们怎么会想到故乡现在的凄惨情景。如果当年你们能像现代人那样“解放”不顾后人的生存,至少可以留下一条命。对此不便打听,更不好过问,唉!真是世事如云……
   童年的时光极为短暂,而我们这一代所经历的磨难却是如此漫长。严寒酷暑,饥肠辘辘并非是父辈的专利,同样摊到了我们孩童的头上。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这一悲苦的历程却如一枚滚烫的烙印,已经深深烙在了我的心上。
   不幸的遭遇增长了我对世界的见解,改善了我的心地,锻炼了我的体质,同时也磨练了我的意志,使我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担当起了生活的责任,同时也让我懂得了该怎样去面对挫折,享受人生。看到这在今天这样富裕的环境中成长,爱宠的蜜罐里浸泡的一代,永远也无法认识那个年代的苦难儿童。
   同样是天寒地冻,风雪交加,而如今的小学生不但不为饱暖所忧,家务帮忙,上学来回车接车送,回到家里吃饭四菜一汤,课间操时还有零食,寒冬还有暖气送进课堂。相比于我的童年,诚然是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我没有妒忌现代孩童甜蜜而幸福的成分,而恰恰是为今天的孩子们高兴!我们在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同时,是否还应该多唱几遍《春天的故事》,没有邓小平就没有我们幸福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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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强冷空气威猛时长,致整个岭南内外雪花飞扬。想到家中的双亲可否寒冷,御寒的薪炭是否备丰?应当回家看看方能安心。在这样的寒冷的季节里,使我想起了一段至死难忘的苦难经历。作者重游故地,对浴雪童年,苦难经历回忆,以对比的手法描述了现代孩童甜蜜而幸福的生活。本文叙事写景,景中有情、情境交融。问好作者,推荐阅读。编辑嫣儿。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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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嫣儿        2012-06-13 06:53:48
  强冷空气威猛时长,致整个岭南内外雪花飞扬。想到家中的双亲可否寒冷,御寒的薪炭是否备丰?应当回家看看方能安心。在这样的寒冷的季节里,使我想起了一段至死难忘的苦难经历。作者重游故地,对浴雪童年,苦难经历回忆,以对比的手法描述了现代孩童甜蜜而幸福的生活。本文叙事写景,景中有情、情境交融。问好作者!
2 楼        文友:大连儒艮        2012-06-13 20:18:52
  童年的苦难回忆也是甜~~~感谢岁月给了我们钢筋铁骨刚篮板钢缆般的神经~~~~佳作,欣赏哈,问好了兄弟!9194
喜山尤爱海,善水乐搏击,习文习诗作,心淡风疏竹。
回复2 楼        文友:清泉之韵        2012-06-13 21:49:30
  谢谢大姐的美评,至此问候并请姐姐喝一杯故乡的酒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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