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散文】当青春只剩下才华
我看着自己学分单上一行行额外加分空格,轻蔑地笑了。我拿不出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辉煌。当那些时间和精力被大学生活毫不留情地剥夺之后,我的青春只剩下了才华。然而连我的才华也无法在这一刻为我出具廉价的证明。
某某网站的编辑,某某网站签约专栏作家,发表某某作品,某某民间报社的副主编。辅导员说这些统统都不管用,它们都只空有才华的躯壳,不是我们在校大学生应该追逐的。
我仔细地回想,那么在学校里面的可以吧!我想起摄影协会。那个最初收容我才华的地方,只是现在被遗忘了。辅导员说,从本学期开始,学校的社团一律不加学分。我开始疑惑,上学期的时候不是还可以吗?同桌拉住我将要起立的身子,我看见前面的同学抽屉里的一本很久的小说封面上赫然写着《年华是无效信》
那么大学生记者团的总可以吧!我极力地向老师解释大学生记者团不是一般的学生社团,它是学校党委宣传部下的校报组织。可是我甚至都忘记了我是什么时候加入大学生记者团的。是04年还是05年?可是现在已经在06年的尾巴上了,我在团里做过编辑部副部长和摄影部副部长,只是现在的团长都已经换了几届了,现在的都比我低,我又怎么好意思跑去让人家给我开证明啊?我写了一篇怀念大学生记者团的文章想发在校报上,来证明我是大学生记者团的一员,只是在投稿的时候我看着工作单位时候,我犹豫了,是写大学生记者团还是写自己的班级?以前被辅导员训斥了几次,仅仅是因为在学校报纸上发表文章的时候写的是大学生记者团而不是电子商务043班。
可是这次我写的是自己的班级的名字,结果校报老师在编辑文章的时候又给我改成了大学生记者团。现在发在了学校的新闻网上,可是新一期的校报还没有出来,我依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记者团的孩子。
影视剧组可以加分吧!我在学校的影视剧组里面做了一年。只是这一年的剧组太沉默了。我们的光芒几乎全部被上一届的剧组所遮掩了。当《青春不永伤》半途而废,《青春的念章》虽然难产般的降临,却还要在10月的时候才可以公映。而我系于这两条船上的编剧兼副导演仿佛成了一条已经漂走的或者尚未浮出水面的船,始终没有办法靠岸。
我捻动最后的一根手指,仿佛一个穷途末路的囚犯露出了狰狞的鬼脸,又仿佛一个被逼上悬崖的侠士使出了自己的独家绝术。我拿着一叠光盘和照片放在办公室的桌上。我创建大学生传媒中心总可以加一点学分吧!从开始到最后,刚好一年。一年之前,只有我一个人,一年之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是这个骄傲的王国里孤独的国王。每次校园里活动的照片,还有一些或顶的DV光盘,这些都是我们一年以来留给岁月的浮华。还有没有出来的团刊。我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说那是一次采访时我和2005年珠峰测量现场带队副总指挥的合影。辅导员只是叹气地说了一声,现在的PS处理越来越逼真了。
我的身体被镂空了,只剩下才华无法从身体离去。这是我所有浮于才华之后的背影,无法被别人认可。我甚至不再想去争辩,虽然我的抽屉里还有我一叠获奖的证书,那些都是我才华的见证,我害怕连我的才华也离我而去。它们不是被我用来加学分的,我也不想带着自己仅有的才华去乞求别人廉价的施舍。
有人说,才华是通行证
我的青春只剩下了才华,该去往何处?
四周紧闭的门,我被困在这里
我想从自己的身体里
寻找那些才华之外的成长
却被别人踹了一脚
“你也配在这里乞讨”
我用痉挛的手掏出藏在我身体最深处的笔
匍匐在地上写下一个死者才华的宣言
落叶,本姓王,复名涛涛,关中潼关人,生于丙寅年元宵之夜。一介书生,逸于漂泊,04秋长安大乱,在逃,不幸堕入秦始皇陵附近骊山脚下西科翰林。戏文字,玩相机,访名士,拍DV。苟悬分数于线上,不求闻达于翰林,但求立任传媒于西科。弱冠之年为人为弃。遗笔漂亡,只此才华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