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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救世主Ⅱ》第05节 重回香港,思绪怀旧

作品名称:遥远的救世主2      作者:子不语LingKing      发布时间:2012-06-30 06:12:57      字数:4698

《遥远的救世主Ⅱ》第05节 重回香港,思绪怀旧
1998年8月9日,金陵、田亚蒙和李立一同乘机回到香港,客机在北京时间上午9点30分降落在香港启德国际机场。纽约和香港的早晨一样都有些清凉。
下飞机时,金陵抬了抬头,远处分明交错的光线,划割出几片明暗不同的天空。铅灰色的断云漂浮在狭长的天空上,在深浅交替的阳光的渲染下,空气渐渐变得明晰。
香港金海威商业集团的刘主任已经提前在机场等候,开来了两辆车,一辆奥迪A6是金海威商业集团的公车,一辆奔驰360是齐浩丰的私车。
刘伟,30多岁,担任像个金海威商业集团联络部主任。从上到下,外表的每一个细节都说明他是一名优秀的商务人士,见到金陵后上前握手说道:“金哥,齐总在开会,让我来接你。清源妹子也来香港,在浅水湾的别墅中等你,好像是说汪瑜茜的事情。”说道此次,刘主任的语气明显变得低沉,似乎是在照顾金陵的情绪。
其实,金陵也是在几天前听到汪瑜茜要火化入土的消息,之前她的遗体一直被冷冻保存着。金陵没有赶回看她最后一面,因为他已经把对汪瑜茜的最后印象定格在过去最开朗的瞬间。金陵不愿面对,不敢接受冷冰冰的一动不动的她。当时他刚刚处理完辞职的事,但这没有加快或减慢他的日程安排,一切照常而已。
“行,你带李立回酒店,田亚蒙开车送我回去而后把车开会酒店。”
“晚上,我再去接你!”刘主任说。
“晚上?好的,我和齐总的约定不变。”
金陵上了奔驰的后座,田亚蒙坐在驾驶座上开车。
“你开慢些,我有些话要跟你交代一下。”
“好。”田亚蒙点了点头,发动引擎,车辆缓慢地行驶着。刘主任的车一下就没了影。
“车后面的纸袋里有你让我事先从卡里取的零头1.2万美元,已经兑换成了人民币,请点一下数目。”
金陵打开纸袋,大概地点算了一下,说:“没错,你办事我放心。”
过了一会,金陵想起了最后要交待的事情,说:“我知道你个人秘密购买了一些证券……”
“我……”田亚蒙有些不好意思,想解释却解释不了。
“你不用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这些都是我默许,否则也不会等到我辞职才提起这事。”
“知道。”
“如果你还信得过我,就应该在一个星期内抛掉。这东西一赚二平七亏损,弄不好就血本无归。你为我做了两年多的助理,我不想你到头来空手而归还把自己的家当赔进去。”
“可现在正是公司最看好的时候。”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想告诉你结果。临了之前,送你一句良言:年轻人贪点小财符合人性,无关痛痒,但如果贪得无厌,一定会摔得很惨。”
“谢谢金总。”
“怎么还叫金总,更何况早就不总了。”
“谢谢你?”
“最后,你还要在婺州市的郊区找一间农家独栋小院,最好偏僻些。”
田亚蒙想了想说:“我有个朋友在郊区有一间祖宅,挺宽敞的,也比较安静偏僻,就是简陋了点。”
“没关系,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
“不麻烦,我还要谢谢你辞职前让公司给我留了口饭吃。”
“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如果公司重新录取一名像你这样的助手还要重新熟悉环境,所以我也是替公司着想,你不要谢我。华尔街恐怕是世界上竞争很残酷的地方之一,倒闭潮的浪花没准就拍打在LTCM身上,你最好做好跳槽的准备。”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正如你说的,LTCM公司正处于历史的最高点,可最高点后是什么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
“知道了,如果失业了,我干脆回国来闯一闯。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的赏识和照顾。”
“你是个能干的人,这才是关键。所以不用谢,我的事,你插不上手……”金陵想到此处自嘲地笑了笑。
田亚蒙从车内的观后镜看到了金陵嘴角泛起的自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需要的是复活的汪瑜茜。这一点上帝都无能为力。
……
浅水湾位于香港岛太平山南面,车子沿着北大屿山公路快速行驶,过了十来分钟,经过阴仔湾和大屿山,而后车子开始加速,上了青马大桥,穿过马湾海峡,接着车子经长青公路汇入青葵公路,而后顺道进入西九龙公路,沿路到了南区。车子左迂右绕最后就到了浅水湾。
浅水湾号称“天下第一湾”,也有“东方夏威夷”之美誉,是香港最高尚住宅区之一,是香港最具代表性的美丽海湾。这里浪平沙细滩床宽阔平缓,海水温暖清澈。
金陵的住宅在浅水湾豪宅中是比较小巧的,97年亚洲金融危机时,他用低价一千万港币买下这套中小型的独栋别墅,初衷只是投资,后来金融危机过后,房价不断飙升。他干脆将之作为自己的窝了。
别墅位于山腰上,在浅水湾道98号,可以面朝大海,远眺浅水湾。面积有600平米,香港是中西文化的融合交汇的地方,所以许多别墅也带有混血儿的气质。别墅绿树围绕,依山伴水,空气清新夹杂着一丝海的味道而恰到好处。
别墅共三层和一个楼阁式的天台,带一个近百平米前庭院和两个车库,庭院中有一个约八平米的小池,花草树木点缀其中。别墅整体外形结构设计如长廊、大厅、橱窗、楼梯为典型的欧式风格,富丽堂皇。从吊灯、地板、墙壁到椭圆形桌凳、液晶电视、沙发,装修家具处处流露出现代简约。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别墅有个私人酒窖和音乐卧室,前者由原本的地下室改建而成,后者把模式从墙壁、地板、天花板和门窗做隔音处理,再增加一些音响设备和摆放光盘的厨架。
车子到门口前,金陵用电子钥匙遥控打开大门,车子一路开进停在门院中一旁的车位。路上,金陵打了个电话回家,所以金清源就在院里等候。
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相貌与金陵有几分相似,她高兴地说:“哥,你来了。昨天,浩丰哥来过了。”
她正是金陵的妹妹,金陵下车后,田亚蒙与金清源打了声招呼,而后开车离去。
两人回到屋内,金清源正要倒杯水递给哥哥,但金陵立刻阻止道:“开瓶红酒,你去酒窖里随便拿一瓶。”
于是,金陵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高脚杯,而金清源则拿出了一瓶红酒。金陵没有细看,反正自家地窖的红酒都是好酒。
“舅舅家因为你没有送小茜最后一程好像很不高兴,虽然他们没有表示什么,但我还是能看出来。我也弄不懂,你不是很爱她吗?”金清源说。
他没有刻意躲避汪瑜茜的葬礼,也没有特别赶回来。从骨子里讲,他对旧丧礼体制是相当厌恶,披麻戴孝烧香跪拜更是相当反感。他不能想象等到有一天自己死了,亲朋好友烧着呛人的香烛或是纸货来祭奠──那真是死后还要受活罪。所以葬礼上,金清源代他出席,由他来出钱,礼到人不到,也算是她家人勉强可以被接受的一种形式。
“没有去的理由很多,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了,如果有一天他们死了,我不会披麻戴孝,这些事全交给你。我也早就决定了,日后我死了,我希望我的遗体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火化,四分之一撒到珠穆朗玛峰,四分之一撒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四分之一撒到南海,四分之一撒到内蒙古大草原,不立碑,不要坟,不许画黑白遗像,不许别人烧香祭拜,不许举行任何形式的葬礼。我原本呱呱坠地而来,我要悄无声息而去。这些事情,日后我会交代给别人。你们记住,到时别吃惊,这是自己的意思。”
金清源叹了口气,说:“这又何必呢?”
“死无葬生之地是我最好的归宿,你们就当是我没有尽到最后孝道的报应吧!”
“你是不是还恨家人阻止你和表妹在一起?”
“我从没有恨过,他也没有阻止我和表妹在一起,他只是阻止了我们领证而已。血浓于水,即便有再大的怨恨和不满,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这里面没什么对与错。如果真要较真起来,或许还是我和表妹的错与不孝。”
“你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来?”
“想休息一下。”
“爸妈也年纪一大把了,我打算把她接到香港来住,我们好好陪着她老人家。”
“我不反对,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也不合适。但我不适应这种家长里短的生活,勉强待在一起只会徒增矛盾。改天你从婺州把他们接过来,即便不常住,来住个半年也行。”
金清源问:“那你呢?”
“我想回婺州到表妹的坟前摆束花,顺便在乡下待一段日子。”
“你知道她的墓地吗?”
“到时再看,我实在不想与姑父产生什么冲突或是令他们不快。我和有过约定,天之下地之上天地之间但凡有百合的地方就有她的影子,我会摆上一束洁白,心里念着,她应该就能收到。”
“那还回老房子吗?”
金陵犹豫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睹物思人。我会另外找个地方。”
“你这是干嘛,到了家门口也不进去,放心,我会把爸妈接过来的,家里应该没人。”
“真的只是怕睹物思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金清源,说:“我虽然挺有钱,买了两栋别墅,还有那些名贵的红酒,也没多少储蓄。这里面有17万美元,就当给你们的生活费吧!”
“那你呢?”
“你还怕我饿死吗?我只需有点红酒就行。放心,不用为我自己担心。”
金陵与金清源交代完就上楼了,金清源默默地看着哥哥孤单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

金陵来到自己的音乐卧室,自有一种古朴、典雅、庄重的肃穆之气扑来,显出了主人的品味和档次。他选了一张激昂澎湃的《命运交响曲》,一会房中便响起四个音符,刚劲沉重,仿佛命运在强而有力地敲他们的门,持续不断、令人毛骨悚然的诙谐曲调在疯狂的三声中反复撞击大脑,暗示着无穷无尽,隐约加深了心中的模糊,被打扰的思绪在记忆中浮起,而后一片寂静,只剩下远处低低的鼓声和嗡嗡声的感觉。一种几乎不可察觉的、遥远的曙光蠢蠢欲动,一点微光出现在漆黑一片的广阔天空,而后以惊人的速度和越来越旺盛的活力扩展,突然光又消逝了,天空又一次黑暗下来,有催眠魔力的诙谐曲调仍在继续,光亮再次出现,炽热的气氛膨胀延长,直到整个宇宙突然燃烧起来。
金陵想到了从前与汪瑜茜在屋内斗诗嬉戏的场景──
那时屋内放的也是这首曲子,汪瑜茜走进房间,问:“怎么想着听这首贝多芬的?”
金陵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郁闷的时候都听想听这首C调交响曲。阿拉斯泰尔·西姆给了你准确的解释,他形容这是‘思考之痛苦的镇痛剂’。”
金陵紧紧抱着汪瑜茜一动不动,深情地说:“你知道我的,我从没奢求占有这一切,得到这一切。”
汪瑜茜俏皮地问:“你怎么看我?”
金陵低头自语:
“错,何错?
是挫?
是错,错而更挫。
不错,何来挫?
只是挫,挫,挫。”
这段话巧妙地运用了“错”与“挫”的同音,而将错误与挫折的关系深刻地阐释出来。
汪瑜茜看金陵的神色不对,沉思了一下,说:“不错!”
而后她又重复了一遍:
挫,何挫?
是错,挫而知错。
不挫,何来错?
只是错,错,错。  这段话将“错”与“挫”位置调换,其中的“更”字改为“知”字,意味提醒听到人能够仔细回味其中的意味。金陵很快听出其中的不同,说:“你就是一朵花瓣绣着烈焰,叶儿欲滴着希望,躯干披着猬甲的奇葩。我只能说,心中的爱啊,燃烧得像只刺着斑斓的火蝴蝶在飞扬。”
汪瑜茜哈哈大笑说:“零点的相遇,那一眼已经昭示了爱恨开始。”
“有首《忆秦娥》,我背给你听,很像现在彼此的心境──                 
花儿深,一钩泪痕簇花阴。簇花阴。闲将丝络,网撒花心。床前香枕空沉沉。青苔合欢苦思临。苦思临。昙花开落,岁不留金。”
“一钩泪痕,‘钩’字用得好。簇花阴。苦思临。你忆秦娥,我浣溪沙。
浣溪沙
香雪滴露饮一杯,晕红横卧月下台。残星夜照水色堆,平生事落无处还,共赏阑下风阶来。啼血逐尘亦徘徊。”
……
记忆有些模糊而意识有些糊涂,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痛楚,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在心底里悄悄增长、蔓延。越是压抑,反弹越大,最后成为想遗忘的对象。
他只是知道在自己的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女生的形象:
她情愿把自己早上的牛奶给他喝。
她情愿把自己心中的秘密第一个讲给他听。
她情愿为了让他消气而陪在他的身边谦卑地静静地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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