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散文] 我和姥姥
我和姥姥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除了父母,姥姥是最疼爱我的人。儿时和姥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可以说,姥姥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人。
听大人说,是姥姥喂我吃的第一口奶。我一出生就被医生断定为患有脑瘫。这就意味着我长大后会有残疾。正当父母犹豫不决,考虑是否抚养我的问题之际,善良的姥姥看见我那可怜的样子似乎饿了,便用小勺喂我奶喝,让我我变得更加精神可爱了,也让父母对我产生了骨肉之情。可以说,是这几勺的奶水让我活了下来,也是这几勺的奶水,增强了父母养育我的决心。因此,我和姥姥之间感情超出了一般的祖孙之间,使得姥姥对我非常地怜爱,我也对姥姥无限地依恋。
在我2岁前,母亲工作忙碌,单位又离家远,不能顾及到我。于是照看我的任务便落在了姥姥身上。每天早晨母亲都要把我送到姥姥家,晚上,又把我抱回家。因此,我的婴幼儿时期大部分是和姥姥度过的。也许在外人的眼里,我是个无用的人,不值得疼爱与怜悯。可在姥姥的心里,我却是一个健康美丽的小姑娘,和其他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姥姥的心肝宝贝,姥姥对我万般宠爱,大有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那时,年幼我一天到晚总是哭闹个不停,非常的难待,甚至有时连父母都会拿我没有办法,产生厌烦感,但是姥姥对我却从没有失去耐心的时候,总是用她那万般柔情擦干我脸上的泪水,无数次地让哭泣与我告别,又让天真无邪孩童般的微笑绽放在我的脸上
2岁后,母亲换了个比较轻松的工作,在领导的照顾下,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这样就不再每天都把我送到姥姥身边了。可是,这却让我和姥姥在一起的时光不复返了,也让我过早地学会了思念,思念那个慈祥的姥姥,思念姥姥那亲切地呼唤。、
可怜天下父母心,所有的父母都是爱孩子的,我的父母也不例外。为了满足我的心愿,每个周末都会带我去几里以外的地方去看望姥姥。知道第二天就会看到我朝思暮想的姥姥,我便会兴奋得一夜都辗转难眠,总是盼望能够快点天亮,盼望能够早些见到姥姥。每当到了姥姥家,姥姥就会把我搂在怀里亲吻个不停,认真地打量着我有没有长高,变胖,就像一对分离很久的亲人终于再次相见一般。记不得有多少个夜晚,姥姥讲着那有趣的童话故事将我送进了甜美的梦乡;又是多少个清晨,姥姥用她那令我眷恋的亲吻和人间质朴的呼唤让我告别了美梦,一睁眼睛便看到姥姥那亲切的面容。但这样的幸福总是在短暂的盛大之后便迅速地枯萎,一转眼,又到了离别的时刻。就像那首古诗中所写的那样,“相见时难别亦难”。每当到父母要带我回家时,我总是用双手紧紧地搂着姥姥的脖子,哭着喊着不愿意离开姥姥,就像那要离开海洋的鱼,断了藤的瓜,但无论我对姥姥有怎样的不舍,都奈何不了父母将我带回家。无奈之下,我也只能盼望着下个周末的快点到来。
还记得我第一次在报刊发表文章,将母亲用这笔稿费买来的一件外衣送给姥姥时的情景。姥姥先是戴上了花镜,阅读着我的那篇文章,又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件外衣,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又认真地感受着它的质地,然后将它穿在自己身上,在镜子前看了又看,告诉完这个亲人,又和那个亲人诉说了一遍,待和家里所有的亲人说明这件衣服的来历后,又把这件衣服拿给她所认识的外人看,并骄傲地对他们说这是她那身有残疾的外孙女用左手食指一根手指敲出的文章挣的稿费买来的衣服,她急于把内心的喜悦分享给认识的每一个人。
2004年,我赴京手术时,由于舅舅患有恶疾,需要姥姥的陪伴,姥姥才不得不呆在家里,不能随我一同前往。幸亏有媒体们对我的手术做了跟踪报导,才使得姥姥对我少了一些惦念与挂牵。在那段时间里,她每天都会去报亭,看看当天的报纸有没有我的新闻。如果有,她就会买回家一遍遍地阅读着。她就是靠着每一天的报纸了解我手术中的情况度过那段时间的。
我出院归来时,姥姥早就等候在家中。我开门一进屋,姥姥一下就把我搂了起来,仿佛见到恍如隔世的亲人。她将我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看了又看,寻找我身上的术后和术前不同之处,因为我的每一个进步、每一处改善,都足以成为让她非常欣慰的理由。我也靠在姥姥的怀中,向她诉说我在住院之时对她的思念。
白驹过隙,时光流逝,在经历丧夫和失子之痛后,姥姥的面容变得更加苍桑,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但她老人家对我的爱依旧,对我仍然是那么宠爱,那么惦念。我知道,在姥姥眼中,我永远是那个长不大,哭着喊着要姥姥的小女孩,永远需要她的呵护与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