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文章赏析】 美在无言中 ————赏析监利夏循龙的《辛卯中秋赏月赋》
好一篇长赋,美哉,妙哉,无言形容哉!欲觅佳句,无奈词穷。意欲击掌,怎奈沉浸其中。欲高呼又喑哑,欲沉醉又澎湃。此种滋味,怕是柳永曾经,又是东坡记忆,读之,颔首。品之,动容。悟之,惊魂。这应该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再版,这应该是瞎子阿炳《二泉映月》的重奏,不!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诗赋之妙,妙在绘景:景之奇美,于时间的流水里变幻无穷——其色
淡淡,直如及笄少女,隔帘偷看娇客,又恐西厢楼高,张生不来梦里;其
光溶溶,仿佛初嫁思妇,临夜暗倚雕栏,空念武陵人远,鸳鸯难戏莲间。
娇羞之态,如痴如醉;渴望之心,似熬似煎。
行之优雅,有若西子临溪,莲足轻移,仙姿卓约;
情之恬静,更如昭君思汉,琵琶犹抱,仪态万千。神之奕奕,如同貂蝉使
媚,浅黛横波,含情流翠;态之夭夭,恰似贵妃出浴,轻纱裹玉,不语自
妍。——美女与皎月辉映,借美女绘明月,此法奇特,别具匠心。其深爱之情荡然笔端,悠然心间。绘形绘声绘色,一切美妙如涓涓细流,款款流入人的内心,而涟漪层层,波浪声声,慨叹不已。
情之奇美,在于婉约豪放兼具——渐有金风习习,枝影扶疏,木叶微脱;时闻秋蛩叽叽,心声互吐,呓
语缠绵。隔江矶头入眼,回首竹马当年。落花流水之憾,刻骨铭心之缘。——此乃婉约之至,撩拨人心弦,激荡人精神,心醉神迷,美在其中不得语。
苦庶黎元,几个安居乐业;英雄豪杰,几人壮志能酬。霸王别姬,
未逃乌江沉恨;魏武横槊,亦曾赤壁蒙羞。冯唐年老,方能受诏;李广功
高,却难封侯。风波亭里,岳武穆之万古;零丁洋中,文状元之千秋。应
知功名利禄,缘于天定;自忖命骞时乖,不可强求。空羡姜尚,渭水之滨,
巧遇文王,终成封神大计;徒慕诸葛,茅庐之内,受命玄德,得展鼎立鸿
猷。昔日明君安在,可将拂士挽留?凌空一声哀唳,惊弓孤雁何投?——此乃豪放。蓬勃之气如惊雷,茫茫历史,信手拈来,评价自如,谙熟在心。看破红尘之名利,悟出人生之真谛。不用此语则无语;不抒此情则无情。于凄婉中朦胧,于豪放中明媚。诗人心情在跌宕中明晰。此乃诗语与情语的绝妙结合,是此情与明月的绝美契合,是无与伦比的赋词丽句。辞赋之美已经美至高潮,但是作者又渲染一笔,于美好中沉醉,于睡梦中惊醒——霎时光影迷离,恍惚随风而去;半夜蝉声断
续,猛然惊梦醒来。其时夜凉如水,不意泪挂双腮。其味悠长,岂为绕梁可比,自是绵长无尽,思之如渴……想我临风,本才疏浅薄之辈,尚能略知其中滋味,如遇到高深之人,其味更浓,其情更深,其弹更深!
附:监利夏循龙的《辛卯中秋赏月赋》
辛卯桂月望日,向晚天色微暝。欲避尘嚣,余孤身之野岸;聊备薄酒,
待娟月于荒亭。望烟波之浩淼,涵玉宇而澄清。料今宵之绚烂,胜往昔之
晶莹。故席地以翘盼,漫呼杯而闲倾。
若夫酉戌之交,光射长堤疏柳;始见屏山之侧,悄然素面朝天。其色
淡淡,直如及笄少女,隔帘偷看娇客,又恐西厢楼高,张生不来梦里;其
光溶溶,仿佛初嫁思妇,临夜暗倚雕栏,空念武陵人远,鸳鸯难戏莲间。
娇羞之态,如痴如醉;渴望之心,似熬似煎。
至若流年暗转,一轮冰魄初悬。清辉流银,洒落江面;静影沉璧,守
望岸边。远处渔舟唱晚,樽前桔浦生烟。纵李杜之才情,不逮其意;料苏
辛之词笔,难绘其全。行之优雅,有若西子临溪,莲足轻移,仙姿卓约;
情之恬静,更如昭君思汉,琵琶犹抱,仪态万千。神之奕奕,如同貂蝉使
媚,浅黛横波,含情流翠;态之夭夭,恰似贵妃出浴,轻纱裹玉,不语自
妍。渐有金风习习,枝影扶疏,木叶微脱;时闻秋蛩叽叽,心声互吐,呓
语缠绵。隔江矶头入眼,回首竹马当年。落花流水之憾,刻骨铭心之缘。
痛饮几杯之后,凄然半晌无言。
至若星河璀璨,已然镜月当头。环望江山,表里澄澈;敞开心扉,细
吐怨尤。苦庶黎元,几个安居乐业;英雄豪杰,几人壮志能酬。霸王别姬,
未逃乌江沉恨;魏武横槊,亦曾赤壁蒙羞。冯唐年老,方能受诏;李广功
高,却难封侯。风波亭里,岳武穆之万古;零丁洋中,文状元之千秋。应
知功名利禄,缘于天定;自忖命骞时乖,不可强求。空羡姜尚,渭水之滨,
巧遇文王,终成封神大计;徒慕诸葛,茅庐之内,受命玄德,得展鼎立鸿
猷。昔日明君安在,可将拂士挽留?凌空一声哀唳,惊弓孤雁何投?
嗟夫!自知此生,不过百年,纠结无易;虽属贱命,难有二次,但求
无灾。且借狂言戏语,抵消烦恼悲哀。再次满斟琥珀,欣然遥对天垓。诚
邀广寒仙子,共醉妙景蓬莱。霎时光影迷离,恍惚随风而去;半夜蝉声断
续,猛然惊梦醒来。其时夜凉如水,不意泪挂双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