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散文』浮生未歇
1.
写写自己吧。
一直寻找着,碰触着,在路上。
当一些潮湿的心情无法搁浅时,便选择,于明月之净中,依附在文字里,远行。
远方有多远?那个涉足远行的背影,一直嵌在午夜的梦里,在笔下蜿蜒,如雨成行。十九岁那年的远足,知道了自己是凉薄且清傲的女子,喜欢独行,喜欢黑夜,喜欢在流火的夏日,堆砌一墙灰白的心情,堆垒自己的空间。
若为浮生,一定是飘荡的,不稳定的,就像远足流浪,像空气中的烟火,就一缕清风,那么一吹,便散了。
2.
想起亲爱的三毛,和她的流浪,她的沙漠。
第一次读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那年才十五岁,独坐在一根失去生命活力的树干上,嘴里还嚼着毛毛草,使劲的吸允着毛毛草里面微弱的甜味。看见三毛给荷西做“粉丝煮鸡汤”,那个在沙漠里行走的女人,那个随性,孤傲,又偏执的女人,爱着她的爱情,爱着流浪的生活。
我喜欢着,三毛式的流浪生活,即便,那里的人,一生只能洗三次澡,即便,一个人的独行。一个把沙漠生活过的有滋有味的女子,一定是一个有着特质魅力的女子,有人说,三毛是路过幸福的女子,看“飞蛾扑火的时候,心,是极其快乐的。”爱着爱,在三毛的眼里,沙漠,流浪,素面生活,及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铭刻和珍贵。
流浪的路途,路过幸福,多好!
流浪的路途,邂逅了荷西,邂逅了爱情。
喜欢三毛,喜欢流浪的生活,喜欢那个远行的心情。如果,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的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在生存,对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得近乎优雅起来。
流浪的三毛,流浪的心情,有着野生桔梗花的特质和韧性。
3.
若为浮生,便去沙漠,历经一场心情的流浪。那远足的背影,带着一点的清雅,一点的朴素,一种苍凉,背着一壶水墨淡彩,把那繁碎的累,抖落在深处,季节的深处。
携文字颠簸的女子,必是凉薄的,喜欢凉薄,因为太熟悉那种丝丝入骨的凉气,每每冬夜,便是偎依着温吞浅热的电热毯,那手脚瓦凉瓦凉的,手里盈握的文字,便是叮当脆响的,滴落在岁月的案面,潋滟入耳。
浮生苍凉啊!那萧萧落木的寂寞,便不再隐藏,月色明净时,变的微凉。
浮生未歇,守着精致的紫砂壶,拉回远足的那个自己,守一弯月儿,坐在那个些许破旧的藤椅里,翻开记事薄,听着窗口的风儿,呼啦啦的来回翻着它,那声响,就像是,儿时爷爷的旧半导体,依依呀呀的唱着,是俗的掉渣的河南梆子,夹着浓浓的河南方言。那时光,清寂呀,一寸一寸,夺着时间,一晃,都消失了。
浮生也快,一生犹如浮萍也好,繁华繁盛鲜丽一世也好,当你宁愿守着一方素静的空间,安然处之的时候,这浮生,已经过了一大半,只剩下煮着岁月,分享余辉的霞光和祥静了。
蓦然惊心的一颤!爱情呢?我的梦呢?我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些美丽,那些花枝昭然的激动呢?那日刚买的素色裙子,还没顾上穿呢……
回眸留恋,开始心口疼痛起来,原来,我所珍藏的时光,从指缝间溜了。
浮生若梦,却一直未歇!
4.
笔下的文字开始没有章法,凌乱不堪。昨日,偶遇相隔十年未曾谋面的挚友,去北京出差,打了电话过来,一定要见上一面,她在电话里急急的说,再不见这一生,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这光阴跑的太快了。
还会有几个十年等着你我呢?听到电话的那一刻,我竟然激动的掉泪,不是,是恐惧的掉泪。我怕一转眼,这浮生俗世,便无情的向身后跑去,拉也拉不住。
浮生,竟然是这么带着禅意!能让人闻到脱俗的味道,有一种特质的瓷色,光滑,细腻,用手轻轻一触,便碎了。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把酒东篱的一份素雅,该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呢?
浮生未歇,便任由季节瘦了变绿,绿了变黄。风起的时候,便能听见,戏子在唱;梦里几回度清风,黄花遍地瘦……
5.
浮生若梦,人生如戏。
便,依旧做凉薄女子,独倚轩窗西风紧,把那弯月儿,倚得瘦瘦的,薄薄的,一抬眼,便能窥见,锦瑟华年里,那旧景,那旧人。
浮生凉呀,一把摸上去,是凉的,是凉的呀。
雪小禅说,自己是微凉的,我也是。
感觉自己就如这七月的栀子花开,那么单薄的白,那么干净的白。在凉薄中妖娆的绽开,我的心。
而你,是否触碰了我的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