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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车小记
坐了一夜的车还需中转才能到目的地,两车中间相隔3小时,猫在候车室等着,早上大厅空落得很,相向摆放的三人坐排椅一人独占,颇自得。
接了开水,放下行李,悠然消灭早餐时,对面来了一位戴眼镜旅人,厚厚的灰呢外套,黑黑的面容,挻憨厚的送一副笑颜,出于礼貌也回笑了,“眼镜”慢腾腾地自包里取出一包方便面,极自然地说:“美女,我泡面,请帮忙看一下包”。本能地应声:好的。对方竟自留下唯一的包包,起身泡面去了,本来斜靠椅背,准备轻松打发候车时间,面对如此重托,生生地端正身形,双眼盯牢包裹,方觉对得起那份信任。这么郑重其事地看管,直至“眼镜”端着泡面施施然地回来,道了谢,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聊天似乎顺理成章,见我啃冷面包,中恳地说:“早饭应该吃点热东西”。
“嗯,偶尔为之”
“几点的车?”
“十点多的”
“还早呢,怎么这么早进站候车?”
“需要转车,不想出站了”
“从哪儿来的?”
怎么跟警察似的,迟疑一会,没接话,“眼镜”好似没感觉又追了一句“从哪儿来的?”
心里的设防如窗外的雾汽慢慢升起,漠然答一句“江苏来”后作低头看书状。
沉默了一会,“眼镜”热情又来了,
“美女,你应该贫血”,
“你怎么知道?”
“哦,从你指甲看出来的,我懂点,把手伸出来,”
刚体检过正忙于补血的我真信服了,乖乖地伸出手,“你的脾、肾不太好……”
怎么就觉得自己像食了饵的鱼,戒备地缩回手,城市的钢筋水泥过硬,杂闻逸事过冷,心也逐渐不如早年那么柔软,先前看包的热情慢慢褪去,身段不自觉地僵起,冷面回了一句:我哪儿都不好!不再言语,周围有人问:算挂啊……“眼镜”怔了半晌,收起热情,百无聊赖的呆会起身离去,讪讪转身瞬间惊起心里一阵风尘,迷了双眼,让我一时难以辨别,这刮过眼前的风尘包裹的是满腔热情遭拒的挫败还是另有所图不得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