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散文』放手吧,放下吧,何必如此
四年前,我入住这个小区,也认识了你,我们住在一个单元,你二楼,我三楼,去来进去常常见面。
你一脸的憔悴,肤色暗黄,双眼迷乱,头发常常像一堆乱草,根本说不上发型,大都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有时也裹件皱皱巴巴的睡衣在人群里走来晃去,和熟人开着最低俗的玩笑,你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流氓”,大家都这么称呼,你对这名字很是中意,谁一叫,你脸上就飞起了笑意,记得我刚问你时,你就是笑着这样介绍的,“我的名字叫流氓,大家都这样叫我。”当时惊得我一个趔趄。
时间久了,我从邻居的嘴里,大致知道了你的故事,一个很悲催的故事。
你本来有个很幸福的家,丈夫英俊,帅气,在县刑警队做队长,一对双胞胎儿子,衣食无忧,许多人羡慕不已。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儿子10岁那年,另一个女人走入了你们的生活,这就像私家车上,意外挤上来一个人,使你的生活,再也无法按正常轨道行走。更让你不能吞咽的是,丈夫不吵不闹,不急不躁,拎着几件衣服就一走了之,住到了那个才19岁的女人的租赁房里,再也不进家门。你感到天塌了地陷了,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你哭过,眼泪流成了河,聚成了江,汇成了海;你闹过,用最恶毒的语言,甚至多次大打出手,带着一双儿子到租赁房里狂摔乱砸,闹得地动山摇,还有过血肉横飞的时候,几次惊动了派出所的民警。然而,无论你怎么撒泼,怎么折腾,纵使拿出孙悟空的千般手段,用尽浑身解数,丈夫就是铁了心,一个不回头。
你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像一个被烈火熏烤过的树木,裹着一身惨不忍睹的黑衣,心力憔悴地在狂风中摇晃,挣扎,悲鸣,哭泣,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你开始祈神问卜,十年来几乎跑遍了河南的所有大山,早已记不清进过多少庙宇。你日夜盼着老公能够回头,重新回到你的怀抱,再续旧梦。可你一个年纪渐长的黄脸婆,如何和那青春年少的花容月貌较量,抗衡,对峙,你屡战屡败,一次次败下阵了。可你很顽强,百折不饶,宁死不屈,愈战愈勇,就是不撒手。
你说,开始的时候,你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无法面对世人,很长时间都躲在家里闷睡,可不能听到外界的一点声音,甚至儿子的悄声低语,你也会像个狂怒的狮子,从床上一跃而起,破口大骂,只要能拿得动的东西,都会被你摔得粉粹,常常吓得两个孩子,躲在角落,惊恐万状。
你说,你开始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医生告诉你,你再也不要压抑自己,可以尽情释放情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说就说,想笑就笑,要不你就会疯掉。你说你不能死,也不能疯,要不就便宜那个狐狸精。你咬着牙根,对天发誓,不离婚,永远不离婚,她什么都可以有,就是永远休想得到名分。
你真的变了,变得像个祥林嫂,如数家宝似的,对所有的人翻晒着你的悲催故事,你义愤填膺,歇斯底里,声泪俱下,动情处,指天骂地,飞沫四溅,用最低俗的言词咒骂。其实你无法和祥林嫂相比,她虽然被苦难折磨得到了麻木的地步,可哀而不怨,怨而不恨,恨而不怒。可你早被愤怒夺走了一个人最起码的尊严,甘愿扮演生活的小丑,任人们奚落,嘲笑,冷眼。生活的不幸,使你心里每个角落都放满了毒箭,随时都会飞出胸膛,射向每一个走进你的人。说实话我们小区的人都特宽容,特善良,对你的不幸都报以深深的同情和怜悯,甚至到了不讲原则的地步,你的故事太多,我只举几个,让别人更加了解你。
前年,我们小区前才开了一条大路,大家有很高兴,可大路到我们小区还有一段距离,公家不给修。当时大家都是很着急,一直在找人协商,我也谈起了此事,你却站在人群中,大声说,你管这事就是瞎操心,不修更好,你又没有车,哪里不能走?我真的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样作答,更不知道那些有车族心里作何感想。
今年我们的小区的物业出了点问题,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你住在二楼,垃圾堆在一楼,谁也不用管,谁也不用急。哀哉,我们住在一个小区,都是邻居,朋友,你怎么会这样思考问题?你真的有点不可理喻。
我们小区的中央有个广场,四周绿树成荫,鲜花盛开,每当朝霞布满天空的时候,我们都会走出家门,聚集到这里,做广播操,打太极拳,舞剑,跳扇子舞,以各种方式健身。你也来,其实大家处于善良,都是欢迎你的,可每次来了你都会污言秽语满天飞,用最低俗的语言发泄着你的仇恨,而且每个晨练的人,随时都可以成为你攻击的对象。这不仅让我们十分尴尬,而且也玷污了周围的花草树木。有多少次,我都一脸羞红地愤然离去,这些你永远不会懂。
你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如果不是娘家哥有能耐,你的老公永远也不会步步升迁,春风得意。你说前些年,你老公因行刑逼供,使人致残,险些掉了工作,是你飞北京,飞上海,上窜下跳,走门子,找关系,花大钱,硬硬保住了他的工作。你说老公从看守所出来,在家只呆了三天,就又投入了那个女人的怀抱。你说,为了达到离婚的目的,他们不折手段,小三几次找上门来,逼你让位,甚至提出青春损失费的事。老公甚至诅咒你早死,那女人夜里打来电话,让你听他们做爱的声音。他们太残忍,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太无情,无情到没有了人味。可你呢,你个傻女人,为什么要这样生活?
那次,你算准了时间,带着二个儿子,跑到火车站,逮着那个女人一阵打骂,甚至还撕破了她的衣服,抓烂了她的脸,然后驾着老公回到了家里。可结果呢,一切照旧。
日月轮回,十年过去了,沧桑布满了你苦难的老脸,你也成了一个地道的失魂落魄的泼妇。
年前你听说,他们已经在外面买了房子,买了车,甚至还生了孩子,你大病一场,在医院呆了很久,险些要了命。苦难呀,这十年去医院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可什么良药可以医好心病?你还不到50岁,早已是满头白发,步履蹒跚,苍老不堪。
我是可怜你,几次劝你,要么放手,要么放下,都可以活。你想想,你才50岁,活到70还有20年,活到80还有30年,放手了,你还可以重新开始。孩子都大了,都挣钱了,就是你不再婚,你也可以活着很好。放下了,你也可以活得轻松了,都十年了,岁月也该淡化了你心里的仇恨。你就当丈夫已经不存在了,难道没有了他,你就不活了?
你就是不听,谁劝也不听,就是这样死扛着,不死不活着熬岁月。
你说你要用硫酸去毁小三和那个小杂种,吓得我们都不行。前几天,你又带着儿子出征了,跑到那女人开的服装店,一阵疯狂,砸了柜台,撕毁了很多衣服,都惊动了派出所。回来后,你像一个得胜的将军,对院里的很多人,讲诉着你的战功
面对你的一切,我真的哀其不幸,更怒其不争。你看看周围的生活,像你这样的女人绝非少数,可都比你活得好。谁不喜欢幸福,快乐,正常的活着,可由于多种社会原因,非正常的家庭也很多。面对生活的突变,女人要学会,自尊,自强,自爱。刚烈的女人,面对丈夫的出轨,会绝然而去,即使心泪长流,也绝不回头,这叫骨气。宽容的女人会选择坚守,盼着闯入私家车的女人,会自动离去。也有的女人在长久的等待后,会选择自动下车,让位。
女人呀,你的名字,真的叫苦难?
你呀你,听我一句,放手吧,放下也行,再这样下去,你还是生不如死。你还有年迈的老父亲需要你,你还有二个儿子需要你,将来你还要抱孙子。人生就是这样,我们不能只为爱情活着,永不退色的是亲情。我们一出生,家庭,社会都赋予了我们很多责任,一个善良的人,没有任何权利推卸这些责任,真的。
手吧,放下吧,何必如此放,生命永远是第一位。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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