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青山(上) ——第四届青山橡林笔会留念
帝企鹅
1.五月
我要在五月
捡拾三月的桃花
然后站在自己的农舍旁
等候我心仪的
那位女子经过
汉家的大将与唐王的军队
在山的脚下会和
然后分开
构成一个伟大国度
粗大的骨骼和纹路
我要等的那位女子
踏着朝露
鸡犬相闻的声音
是那么的亲切
2.靠近
我不是为了靠近山才靠近你
不是为了靠近水才裸露形骸
我把昨日丢在市镇
在麦田里寻找着自由的羽翼
我是那么如痴如醉于你的美
以致脚步不能挪移半步
风佛绿柳
惊出黄鹂两只
你的十指冰凉
正适于我的微火温暖
想飞的欲念
被压抑于云层之下
我的双翼生硬
那些站立在羽毛边缘的细小幸福
肌肤光洁
面若秋菊
迎风而歌
3.林马
我就是那匹被你遗忘于林中的马
等待你的来生设法营救
我在山谷中采摘的几蓝红果
顺水漂流了很多年
你是否在河边捡到
你是否在睡梦中捡到
并谛听到马的嘶鸣
回想起自己逝去的岁月
4.鸟鸣
你所听到的那一声鸟鸣
是我无声的歌吟
走在大地之母柔软的腹部
退缩回婴儿的形状
然后在泥里雨里
放浪形骸的丰腴起来
遣一队蚂蚁回到心灵的都城
报告一次轮回的涅槃与颂歌
5.蛙背
春天骑在蛙背上
这位头发修长的女子
胸部丰腴
眼神中装着一纸苏杭的锦绣
被雨水淋湿的章节
在河边建立了小小的国度
新君贤良,臣子忠诚
6.菊花
你爱周山,我爱至水
说好了去南坡放牧
采撷几束夏日的菊花
你背叛了自己的意愿
选择了孤独
花期都凋敝尽了
覆水难收的诺言被风吹干
你还有什么可以舍弃
直到心已空旷
了无牵念
7.精确
种花,种草,种春天
埋伏在草丛间的马群
被你的心笛唤醒
离开旷野
来到路上
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保持着精确的队形
面部肃穆
不嘶而鸣
8.绿色
你要用这八百里的绿色
打磨多少副翅膀
才肯收手
过聚仙台
过海子沟大桥
出口四百米
过一座座石桥与隘口
五月的马群
奔跑在公路上
幽静而无声
虚幻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