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羊
人和羊
羊汤馆赵老板五十开外,虎背熊腰,络腮胡须,从事杀羊行当已经几十年了。最近,他从一家农户买了一大一小两只羊。店门口宰杀活羊,在方圆附近已经是赵记羊汤馆的招牌生意了。
一天中午,艳阳高照,门前人声鼎沸。赵老板高高兴兴地对伙计说:“快去取刀子。”他准备先把大羊杀了。伙计把长长的尖刀放在长凳上。忙转身进屋,去拿盆子,准备接羊血。
这时,伙计小杨把盆子拿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把尖尖的刀子。问过店里的人,都说他们既没人看见,也没看到啊。
这时,温暖的阳光下,那只刚买的老羊却低着头,眼睛流淌着泪水,用散发着热气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舔舐着自己的孩子。小羊的眼睛也充满泪水,一会儿趴在地上,一会儿仰着头,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妈妈。小羊的眼泪潸潸落下,淋湿了眼睛下方的毛。妈妈的眼眶,一会儿渗出丝丝血水。
伙计小杨说:“师傅,今天很奇怪了,这磨得好好的刀子,一转身就不见了。”赵老板迟疑了一下说:“你在寻寻,问问,看谁用了?借给谁了?”。小杨把屋子的伙计问个遍,还是不见刀子的踪影。铁锅里的水沸腾了一阵子,等待接羊血的伙计等得不耐烦,在门前转圈圈。小羊和老羊的泪水滚滚流淌。赵老板吸着纸烟,望着这对即将成为屋里人腹中餐的羊妈妈和孩子,心头不禁一颤。这时,赵老板忽然脑海浮现出在槐树庄买羊时那家人说过“杀羊的赵大树他叔,这两只羊可是娘俩儿。”
赵老板回过神,忽然看此情形,心里想:难道这娘俩儿能知道大难临头,难道也知道依依惜别,难道会把我们的刀子用魔法转移到外星球不成。
赵老板转念一想:哎,我们几代人都以杀羊为业,不会有什么错啊。“小杨,寻不见刀子了,快去我房屋在柜子把那把老刀子拿来”“小张,快拉走小羊,免得老羊伤心。客人急着喝羊肉汤呢。”
“快起来,快起来。”小羊硬是被拽起来了。
不过,一件事实令赵老板和伙计们震惊。小羊的身下露出了那把尖尖的刀子。刀子是怎么藏到小羊身下的?是不是小羊为了救妈妈用嘴把刀子叼到妈妈身边,用自己的身子掩藏了起来?人们在猜测着。
羊汤馆赵老板感到诧异,心想:自己平生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件事情。
忽然,赵老板流着泪水说:“小杨,放了羊妈妈和孩子吧。今天是我们祖传几代的生意的最后一天。明天,你们另找工作吧。”
快过年了,正是发大财、挣大钱的黄金时候,榆树镇上向来生意兴隆的这家赵记羊汤馆,突然贴出关门停业的告示,让许多人感到不解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