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探亲之路
北去的列车一声长鸣,驶出了我的第二故乡怀仁,它满载着对亲人的思念驶向我的出生之地天镇。
天镇地处山西北部,于河北接壤。记忆中这里是一个贫穷的地方。
短暂的路途在三个小时以后就可到达,转眼间行驶的豪华大巴停留在天镇城内。
映入我眼帘的是满目的凄凉,天镇县城的街道还是那么凌乱不堪,没有奇特的风景。
也许是县城贫穷没有经济来源的缘故吧,几十年过去了,仍然没有改变多少,县城的规划和发展,总是不能和我居住的怀仁相提并论,怀仁县经济交易等各方面变化很大,已远超过天镇县城的经济条件。
怀仁城外景观美丽环境优美,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
信步来到大街上,店铺摊点遍布道路俩旁,可惜的是生意并不红火,天镇和怀仁的市场物价不差上下,东西特别贵,物价上涨,比原有的价格要提高一倍以上。
我瞅着地摊上的各类水果和食物,唯一使我感兴趣的是山药鱼,只有山药鱼能够勾起我的食欲。
记得每年冬天,母亲总是喜欢把山药煮熟和莜面混在一起搅拌,弄成鱼的形状,用龙蒸熟给我们吃。那种香味让我至今难以忘怀。母亲喜欢吃水果。于是我就挑选一些有亮度有光泽的葡萄。
摆地摊的那个人仔细地打量着我:“外地来的吧,要水果吗?葡萄、香蕉、橘子、还有哈密瓜……你仔细瞧瞧。”
于是他开始介绍水果的品种和水果的价格,这些价格高于往常,这分明是商贩自己定的价格,每一样水果价格几乎超出平日的一倍。
“你不知道吧,现在的买卖不好做,摆地摊的人越来越多,价格逐渐上涨。”商贩们伶牙俐齿。
“那也不至于那么贵吧,我也是当地人,你可别乘机宰我,市场的交易我懂得。”
商贩用毛巾擦着水果,问我:“你一定是回来探亲的,我瞅着你好面熟。”
我瞅着商贩的模样对他说:“我可不认识你啊,别说的那么玄乎,我在外地已经二十多年了,对你没有半点印象。”
商贩笑了笑说:“哦,对不起,你到哪里?搭我的车吧。”
“你不是摆地摊的吗?”
“那是我母亲的地摊,我只是帮忙而已。你还是上车吧,”商贩很有礼貌地打开车门把我推了进去,“到哪儿?”
我说:“到东门外,多少钱?我这人喜欢讨价还价,你也别笑话我。”
“起价二十五元。”这又是个天价,贵得怕人。
“你不会又在宰我吧?”我从怀仁回到天镇才花了三十五元。
“哪里,哪里,不瞒你说,现在都是这个价格,不信你去问问别人,现在买卖不好找,我们干这行的都顶吃饭,还得养家糊口,你吃怀安豆腐干,八快钱一斤。你瞧瞧,现在出租车满街都是,生意难做,也怪不得我们司机,油价格上涨。这年头买卖不好做。”
“是的,这道理我懂得,关键是钱的问题。呵呵,开车吧。”我挥挥手。
“我叫李瑞。我们真的好面熟,好像在高中补习班。”
“可是我在补习班只呆过一个星期。”
“你去那个村?”
“东门外,十来里路,难道你没有去过?”
“去过。你认识燕子吧?”
“认识,我和燕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比我小五岁左右,燕子怎么了?”
“她犯罪了,现在在监狱里。”
“司机停车,我想看看燕子。”
“燕子正在受审查,刚刚进去六天。还没有正式开庭,想看燕子肯定警察不让进去,警察不允许燕子和别人接触,怕翻口供。”
“哦,想不到燕子会犯罪,简直不可思议,记得小时候她可是一个柔弱害羞的女孩。”
“人就是这样,其实想不到的事很多,人会改变自己。燕子犯的是杀人案,牵连的很多,反正女人的事说不清道不明。”
“坏事的都是女人。”我很镇静地说,想不到自己站在男人的立场上。
“燕子这些年名声不好,她喜欢和男人鬼混,她和谁鬼混也不是过日子,一些男人混蛋,动不动离婚,现在却好了一个个把小命都达进去了,不瞒你说,像燕子这样的女人我不稀罕,她和谁都能干那个。他妈的贱货。”
李瑞的话我有些反感,我说:“李瑞,你在吃醋还是在嫉妒,你对燕子的底细是那么清楚,肯定有一腿吧。”
“不,这可你算错了,我是正儿八经的老好人。”
“臭美,假正经,现在好人没有几个。”司机飘了我一眼。
“社会就是这样,环境渲染,正经人没有了,反正燕子这辈子完了,人命案,三条人命,要么顶命,要么坐监狱。燕子喜欢唱歌,在戏班里,戏子就是婊子。”
“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刻薄,燕子几时得罪你了。”
“没有,没有,她和我毫无瓜葛。”
东门口到了,我准备下车,街头上围了一群人,他们交头接耳都在议论燕子的事,母亲也在人群里,还有五婶。五婶是燕子的母亲,她不知道人们在议论什么。
李瑞问我哪一个是燕子的母亲,燕子的家在哪里,我指着前面的港口对李瑞说:“你想进去吗?”
李瑞摇了摇头,他的车停在路上好一阵子。
男人都是这样怜香惜玉……
见到母亲我高兴极了,象一只小鸟扑入她的怀抱,我的五五回来了,母亲高兴的流出了眼泪。
我瞅瞅母亲,母亲的头发白了。
今天我又回到母亲的旧居,静悄悄的,院子里没有动静,没有声音,静静的让人寂寞,我回忆以往姐妹在一起的欢声笑语,可是现在人聚人散,原来的欢声笑语已经荡然无存。出来进去只有我和母亲。还有母亲种植的向日葵点头哈腰向我微笑,母亲也是对着我微笑,她笑得时候甜甜的就像那一颗颗向日葵绽开美丽的脸庞。
时间苦短,我和母亲只呆了两个晚上,那一夜,我和母亲一直谈论燕子的惹起的那起杀人案。
我和燕子从小一起长大,她比我小五岁左右,但是燕子十七岁的时候就变得成熟淡定。
母亲一直埋怨燕子不守妇道,其实人一辈子难免会犯一些错误。
我为燕子感到惋惜,她毁了别人的一生,也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