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
即使在一个小城,也有我极少涉足的地方。也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区域,连路边固定的乞丐都是那样雷打不动。他们并不迁徙,不知道是眷恋着这里的什么。
望着车窗外,一个侏儒吃力地蹬了辆三轮车经过,在大风中举步维艰。想起好友藤,他一向关注弱势群体,常写些读过之后令我心酸的故事,配一些惨不忍睹的图片。在他的笔下,有辛劳一生、贫病交加的老人,面对吝啬刻薄的子女,想起儿子出生时的喜悦;有小小幼儿,觉得当清洁工人的父亲是那么“骄傲”,模仿大人扫大街的举动而被父母斥责,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写的一切常令我无声叹息,露天休息的农民工,底层的贫贱夫妻面对一份少得可怜的饭菜互相推让;小商贩出摊时带着才几个月大的宝宝……
每个朋友都是我的一扇窗。因为他们的视野不同,所关注的事物也不同。我极少写沉重现实,也许是一种逃避。看到惨痛场景会下意识绕开或遗忘。也许个人的力量太微小,会映衬出观望式的苍白,和无能为力。
车载我经过这个小城,许多场景犹如陌路。其间也有经常去吃饭的餐馆,常去留连的店铺,有我走过的足迹,也有忽略了的风景。
身在其中,反而不清楚它的整体氛围。YI告诉我,他不喜欢这里人们的势利和浮躁。我不觉得,也本能地卫护着。未加反驳,不等于认可。
那些流浪的人都不舍离去。就如同,那些受苦受难的众生,也在艰难的存活中,找到他们的乐趣。
我们并不会怜惜每个人。扩大到普遍意义上,有一种广阔的悲悯。而实际上,每天,我们只关心少数的那几个人。在这一时刻,你可累,可伤,可疼痛,是否安适……而且有他人惦念,我就少了一份责任。重点只关心最需要我的人,他或她在企盼、等待我的问询,他或她表达对我的需要,希望我在。当我忘记或忽略时,他们来找寻。这或许就是我存在的一部分意义。最切身的对他人的益处。
如果失去了我,你会有很大的损失。那么你就是我会去重视的人。这是其中一个评判的标准。
我的给予总是很被动。谢谢你们教会我给予。用你们的付出和需求。
有一天被YI问,你有很好的异性朋友,是吗?
应该是的。每个人都是。人世如此寒冷。
用许的那句话结束:世人莫不相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