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我是你的骄傲
八月未央,阳光依然在额头炙热,沉寂的流年里,虽波澜不惊,却经不住时光在发髻的飞逝。青春在我们还来不及回眸的时候,就要流失殆尽,我们曾一起,走过童年,走过青年,走近中年。时光静好,见证着我们那些或欢乐或悲伤的往事。也许岁月沉浮,沧海桑田,我永远爱你如眉心的痣,手掌的纹,只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这是千年,万年才能修得的缘分。缘深情浓,你是我永远的小妹,永远的牵挂,永远的骄傲。
——题记
正是金秋八月时节,你的电话充满了喜悦:“姐姐,我通过了,通过了,八十多分呢?”
放下电话,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个初中文凭的女孩,居然以八十多的高分考过那些大专毕业生,取得了会计师资格证。虽然是初级,但这真是一个好值得期盼的开始。
我真的好高兴。八月本是个收获的季节,我看见,炙热的阳光也变得可爱起来。
原来真的,付出自然会有收获。这个世界,不会苛刻努力的人。
虽然一切来得有点迟,但是只要努力就不算迟,坚持走下去,你一定会成功的。
妹妹,你一直以我为你的骄傲,今天,我也是如此地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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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曾是你的骄傲
这些年来,我知道,妹妹你一直以我为傲。
我们两姐妹,性格完全相反,你是动的,我是静的,你是固执顽皮的,我是听话乖巧的。你是烈性的,我是温柔的。
有时,本来是同时做错了事情,父母一旦发现,我会马上承认错误,取得爸妈原谅,所以,小时候我很少挨打,而你,是打死都不承认不认错,爸爸有时候把棍子都打断了,你仍然可以一动不动站着挨打,就是不认错,所以你执拗的脾气一直很让父母伤脑筋。
读小学时,我总是考一百分,你的成绩平平,每次开家长会,妈妈总愿意去我的班上听表扬,而不愿去你的班上听老师的唠叨。
你经常和邻居小朋友们伙起到处耍,你一看书就会想睡觉,而我却经常一个人静静地躲在屋里看书。(其实那时看得最多的是小说)。
一放假,我总是几天就把假期作业做完,而你会一直拖到新学期开堂。
你听得最多的是:“怎么一家两姐妹,成绩相差这么大呢。”
所有的人都会拿我与你相比较。
我想,从那时开始,你就一直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你对我,充满了羡慕和崇拜。
我在县城读高中时,你在家乡小镇上读初中,我每次带回家的东西,比如一支好看的铅笔,一本作业本,或者一个书包,你都视若珍宝,因为这是姐姐带给你的东西,你甚至会带到学校去炫耀。
我读到高二的时候,你初中毕业了,学习生涯也结束了,你是自愿放弃读书的,现在想来,你大概是觉得自己成绩不太好,而且父母要供三个孩子读书,在那个年代确实是非常困难。
然后你打工,在老家帮人看门市。你会偷偷用你打工的钱,给我买好看的衣服,给我买好吃的东西,你也会跑到县城来看我,给我塞钱,你做得是如此的心甘情愿,只因为,我是你的姐姐,你的骄傲。
然后我高三毕业考上大学了,我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不仅是父母亲的骄傲,更是你的骄傲。
你兴奋得比考上大学的我还要兴奋。
但是那一年,你结婚了,那年,你才十七岁。
十七岁,本是做梦的年龄。
【二】那些年我们都不懂爱情。
也许,一切皆是注定,无论人们如何地算计,终是逃不脱命运的陀螺。
谁让你这么执拗,谁让你过早步入社会,谁让你去认识不该认识的人。
我一直知道有个男孩喜欢你,想尽了千方百计地去追你,那时,我在加紧复习高考,对你的事情没有过分关注。
我知道他确实对你真心,经常跑到我们家去,自己买菜,做饭,等你下班回家,并且以此取得了父母的信任和欢喜。
我知道你开始并不喜欢他,但是也许被他打动了吧,你跟他开始交往。
但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早结婚,并且是在怀有孩子的情况下,在我刚读大一的时候,你跟我打电话:
“姐姐,我要结婚了,我知道你不能回来喝我的喜酒,但我真的好想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有没有错,姐姐,我好迷茫啊。”
如果换在今天,我一定会阻止我亲爱的妹妹这么年轻就涉入婚姻,她才十七岁,她什么都不懂,被那有势力的婆家改了年龄,登记结婚了。
可是那时,我也什么都不懂,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当时年轻的我们,什么都不懂。
正当青春最美好年华的你,韶华才在你的额头印下一丝丝美丽,你就迫不及待地把它献给一个你不了解的男人。
自此,你的美丽,还没有完全绽放就已经开始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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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失败的婚姻
时光像指尖不经意滑过的琴声,琴声一瞬而逝,只留下无尽的回忆。
我大一结束那年,你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我的亲爱的侄儿,我看见他,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他真是个人间的精灵,他有着白嫩的肌肤,他会懒懒地睁眼,他会轻轻地闭眼,他会张着小小的嘴巴,用力地打着哈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爱。
可是那一年,你才十八岁,其实你也是个孩子。
月子还没有坐完,你就跟你的丈夫,我的妹夫(比我还大)闹矛盾,一个人哭哭啼啼把孩子抱回娘家。
我们都知道你的脾气,受不得半点委屈,所以等妹夫来接你,赔礼道歉的时候,就把你劝回家了。
这么多年来,每次你们吵闹,你赌气回家,你离家出走到外地打工,我们都认为是你的原因。
因为妹夫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做得一手好菜,每次我们家有什么事情,他会一声不响地来帮忙。他对我们的父母很好,过年过节总忘不了买礼物,甚至贴身的内衣他都会给爸妈买。
所以我们一直以为是你过分。
孩子一岁多的时候,你又一气之下去广州打工,这一去,你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我大学毕业,回了你家所在的家乡的县城。
我结婚了,我有了可爱的女儿。
你回来了,只不过,你要回来离婚。
我们全家反对。
可是你坚持,你把孩子带到我家,不回去,半夜,妹夫找来了,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陌生,他仍是不言不语,直接要求你回家,你不回,他就动武力,生生把你打得口鼻流血。
我第一次对妹夫的表现很不满意。
第二次,你回娘家去了,他又找到我家来,你不在,他就直接把孩子扔给我,要我负责。
第三次,他们男女老少几十个人全涌到我家里来要人,你不在,他们就在我家吵闹,我老公气不过,打了110报警才把他们家人弄走。
你告诉我,他们家人就是这样蛮横不讲理。你告诉我,这么多年来,跟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每次有矛盾,他就离家出走,一去两三天没有音讯,剩下你一个人抱着孩子躲在家里哭。你告诉我,他太沉默,整天没有一句话,而你,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子。生活好压抑。你告诉我,你那时还不懂爱情,糊里糊涂就嫁了他,说不出的后悔。你告诉我,你的一生,不可能就这样,你要去找你的理想。
我知道,我懂你了。
我知道,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已经不可挽回。
都怪那时太年轻,我们都不懂爱情,不懂人生,所以你有了这次失败的婚姻。
【四】这次,你是我的骄傲。
可是你舍不得儿子,你走的时候,我看见,孩子在那拼命地哭,抱着你的双腿哭,你的眼泪流成了河,可你一咬牙,走了,我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你是那样魂牵梦断地挂念你的孩子。
你不是无情的人,我一直知道,我们两姐妹,你是外强内弱,我是外柔内刚。
没有人会责怪你的离去,至少我没有。我只愿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你辗转过很多地方,遇见过无数的人。吃过我想象不到的许多苦。我知道。
你学过卖保险,你去夜校学过电脑,你专程去北京学做插花。也学过用丝袜做绢花。你还去给别人学做生意,你边打工边学习。可以想象,只有初中文凭的你,做这些有多艰难。
我说:“妹,趁自己还年轻漂亮,找个有钱人嫁了吧。何必过得这么苦。”
你不,你说要找就找个自己喜欢的,这辈子自己还没有真正爱过。
这些年,你就这样,在外面漂泊,次次失败,次次从头再来。
我知道,从小你就是个固执的人,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可是我的妹妹啊,有时候我好担心,不知道你处处碰壁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一直到11年,你跟我说,你在学会计了,要考会计师资格证。你让我好吃惊,
你只有初中的学历,而且丢了这么多年,我为你的大胆和勇气深感佩服的同时又深深担忧。我好怕你再次失败。
金秋八月,你打电话给我了,以八十多分的高分通过,我的欣喜不言而喻,我终于看到妹妹的梦想开始清晰。妹妹的坚持有了回报。
你的坚持让我好感动。
你一直以我为傲,而这次,你是我的骄傲。
【五】曾经我们错过太多
我大学毕业以来,结婚,生子,工作也平平淡淡,曾经有一度的消沉,以为生活会就这样,没有追求,没有意义地过下去。就是我的一生。
曾经学着我身边的女人们,没事就逛街,拼命购物,买一些其实根本不需要的东西,或者去打牌,坐得腰酸背疼了也学不会。甚至学喝酒,可是我喝不到一点点就醉。
我迷失,找不到自己。
我妄自菲薄,我自怨自艾。
妹妹说:“姐姐,你一直是我的骄傲,现在也是。我相信你一定会重新找回自己的。”
有一次偶然的机会,一时心血来潮,我编了一篇小说,投到一个我不熟悉的网站,居然被采用了。那时的心情不言而喻。想起很多年前,我也是所谓的才女。也在报刊上发表过豆腐块一样的文字,今天,在这里,我终于找回了一点点的自信。
妹妹的兴奋超过了我,她一遍遍地读我的文章,说把她感动得流泪。
我的好妹妹,她总是那个最崇拜我,最支持我的人。简直到了没有原则崇拜的地步。
妹妹说:“姐姐,考高级会计师资格证是我的目标,现在,写作就是你的目标,我们一定要坚持,努力。追求永远不会停止。”
是的,妹妹,让我们一起努力,互相勉励。
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妹。姐妹同心,其力断金。
曾经,我是你的骄傲,今后,你也是我的骄傲。
曾经,我们错过了青春,错过了朝阳。但是,我们不可以再错过午时,中午的阳光正好,让我们在正午的阳光里奔跑。
人生,只要在奔跑,就永远没有迟到的时候。
谨以此文,给你,给我,给我们,给70后仍不放弃追求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