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若智的担忧

　　若智收拾着行李，老妈刚好进来，：“恩，赶紧收拾收拾，不要落下了什么了。”
　　“恩，好的！”若智温和地答应到。
　　快开学了，明天若智要回学校，若智其实是很不喜欢去的。
　　“昨天趁着午休空挡给你包了粽子，还有今天买的鸭子，应该不会坏，明天带着路上吃。还有那个桂圆也带点。。。。”老妈絮絮叨叨地交代着。
　　若智也不打断，只是频频说好。
　　随口说了句：“哎~真不想去啊！”若智把学校生活当成是苦逼的又一起点，话说这学期会更苦逼。最重要的是苦逼的心里，她一直在担忧，会不会有所成就。事业的大学生那么多，竞争那么激烈。没有保证的投资是若智苦逼心理的源泉。。。
　　老妈一听，马上说道：“我也不希望你去，你一去我就要花掉1万多块钱，你不去的话我就马上省了一大笔钱。”
　　若智知道老爸老妈挣钱不容易，这房子要不是土地开发得到的赔偿，是建不起来的，因为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工，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老爸老妈的苦逼日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时常有人对若智说：“你爸你妈养你们姐们是不容易啊，天天没命地拼，天天没命地干，你长大以后可要对他们好，他们这样才有价值啊！”其实老爸老妈的拼命若智比别人清楚得多。若智上初中的时候时常跟着他们搬瓷砖，那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坚持一天都会觉得很有成就感。而老爸老妈坚持了八年，八年了。一向体弱多病，身材矮小，被称为半丁{半丁是闽南土话，意为半条命的人}。八年了，她身体时常出现问题，这里痛那里酸，可以说是百病缠身了，若智是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让她坚持下来了呢。
　　若智正想着，老妈又说道：“是我们没用，挣的都是血汗钱，你能读，考上了，我们怎么也得出学费，你不能读，考不上，我们是没有办法帮你买的，那是用钱铺的路，我们没办法。现在没文凭其实是很没用的，工厂里打工是很痛苦的，如果你考上了，我不给你读，你会怨恨我们一辈子的。那是我们欠你的，所以你能读只管读，我们管钱。”
　　若智一听，不同意了：“你们不让我读，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们不欠我什么的！”
　　“别说！你会的，要是我不让你读，你肯定会恨我的，要换做是我，我也会恨。你看看钰慧她那时想读，她妈嫌她是个女孩儿，不让她读，她当时怨恨死了，{虽然男女平等，但重男轻女的现象还是多多少少有点}你看看你那大姑的儿子，当时为了省点钱，大姑让他保送了一间三流学校，好学校考上了，没让他读，最后大学没考上，白白复读了一年，那孩子也有点怨恨着呢。。。”
　　“学校差别其实不是很大，或许有点差别，但是主要看孩子自己，高中多半要靠自己自习的，不是进好的学校就一定能考上好的，大学的！而且，不是你们不管我读书就一定会怨恨你们的，如果是家里经济不好，实在没钱供我，我绝对不会怨恨你们的，但如果你们有钱却不供我读，说实话，那样我兴许就会怨恨的。。。若智很认真地说。
　　“你能这么想那就好，没钱那是我们没本事，你若考上了，我们不管怎么样也会供你，你也别怨我们给不了你更好的条件。我们挣的都是血汗钱！”老妈躺在床上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的”若智亦平静地回答。但其实母女两的心里都是不平静的。
　　若智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农夫说，如果我把给孩子读书的钱用来买驴，家里就会有两头驴了，然而，一个学者说：”如果你把给孩子读书的钱用来买驴，你家里就会有三头驴而不是两头驴了。
　　不给孩子读书是不对，用孩子读书的钱买驴，若智也是不同意的，但是说到不读书就被当成驴，若智是有一千一万个不同意。老爸老妈读的书也不多，谁要是胆敢这样说他们，若智是非得和他们没完！读书是好，不读书却不一定不好，这样绝对的说法，若智是不同意的。
　　若智心中总有一个疙瘩，看着老爸老妈，若以后自己没长出息，她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
　　清晨，若智早早地出去搭公车，火车站离家里远，要转车才到，老妈一阵阵的叮嘱着。“好的我会的”若智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
　　这个时候八点多，公交车很挤，若智是农村孩子，这郊区到市区这一条路上很多五六十岁的大妈大伯经常会托些桂圆，香蕉之类的东西到镇上或者市区里面卖，闽南一带，桂圆香蕉多是自己种的，统卖的价钱不高，辛辛苦苦收成的果实，有的大伯大婶就会不辞辛苦地拖到市里或镇里的集市上去卖，价钱会比较高。
　　这时进来一个大婶，相对年纪比较大的，卖力地拖着一筐桂圆上来，古铜色如枯枝一般的手在口袋里摸出三块钱递给售票员。
　　“空调车，要四块钱。”售票员没好气地说到。
　　“四块啊？”大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又从口袋里东摸西找地拿出一块钱硬币递过去。
　　“那么一大箩筐的东西没再收你钱就已经很好了。”售票员冷冷地念叨着。这话不错，因为若智见过售票员另外再收东西运费的情况。
　　大婶稳了稳身体，四下看着，可惜座位已经满了。
　　“这个位置给你坐。”若智习惯于让座，而且这样的情况之下，她是很愿意让出来的。
　　“你坐吧。”大婶客气地说到。
　　“没关系，我快到了。”若智微笑着说道。便走到车门口那边。
　　“谢谢你！”大婶高兴地说道。这是若智的习惯，与其它无关，不要说若智怎么好品德，若智不兴别人这样的夸赞，她反而会觉得她的让座是为了别人的夸赞。。。
　　关于让座这个，也是很有争议的，网上有人说他们上班族每天上班累的要死，还要跟着那些老人抢座位。有些老人七早八早地就去公园啊哪里晨练打太极，还非得和我们这些上班族挤一块儿的时间，就不能错开时间吗？上了车就说：年轻人吧位置让给我们，有时连谢谢都没有，好像理所应当的，我们上下班有时候累的真是不行了。。。对于这些还可以七早八早和上班族一起挤公交，上公园打太极和晨练的老人，若智觉得是没有什么必要让座的，当然这只是若智一个人的观点而已，但是如果是那些为了赶早市，为了赚点钱养家糊口的大伯大婶，若智觉得这座位是理所应当要让的。。。
　　大婶的目的地已经到了，而若智的目的地还没有到，仍然在门口站着，不知道经过了几个站台，售票员每过一个站台就看看她，但迄今她仍站在那里。大婶在下车时对若智投来感激的目光，若智实在不习惯，但是仍然微笑着说了句很犯贱的话：“我坐着容易晕车。”
　　下车后又转了一次车，这次上车已经没有座位了，若智提着重重的行李上了车，现在她才真正感觉到有肉的好处，有点胖胖的她至少可以提得动这些东西，这是胖女孩的好处，很多情况下不用求助于其他人。路上似乎有很多新生，提着行李，说说笑笑的，似乎很开心，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若智和母亲大姐一起去学校，没有开心，没有不开心，没有兴奋，没有担忧，没有一点点情绪，当时若智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变弱智了？
　　记得那年老妈和老姐不辞辛苦地送她到学校，坐了7个小时的火车，早上早早等车，火车很正常地晚点了，等啊等，终于到学校了，天已经黑了，老妈和老姐帮忙弄完行李，匆匆到食堂吃了点饭又连夜坐车回去了，说到这里，还要感谢同乡的一位人文系的学姐“郝仁”，是她带老姐和老妈去买的车票，开始时人生地不熟的。有一个同乡照应是多么好啊。而且在学校的一年里，郝仁没少照顾若智，处处都会想到她，这让若智很是感激。
　　话说若智的老妈和大姐在车上吐得稀里哗啦的，一天一夜的奔波和坐车，火车里的空调是20度，穿着短袖的两个人就这样痛苦地熬了一夜，若智打电话时还骗他说买的是卧铺，若智才放心，其实是站票。两人回去都生病了，老姐说：以后嫁人绝对要本市的，太痛苦了。“这些都是若智后来才知道的。
　　若智的母亲是很感性的人，她每天在那里担心若智。都过去一年了，就在前两天还哽咽地跟跟大姑说道：哎~就这样吧孩子扔在外面，自己就这么回家了，当时那个心情啊。。。”
　　若智每次回家，老妈都会一整夜睡不着，到现在还是没变。若智的感性估计是老妈怀她的时候就遗传的。
“终点站，火车站到了。。。”广播的声音打断了若智的回忆。。。下了车，若智抬头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大字：zz东站，从这里出发，若智又要远离这片土地，到另外一个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