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春天只是一个过往
　　 所有渴望厮杀的泥土，面对密集的乌云
　　 选择敞开胸膛
　　 雨水挡住了来往的路
　　 一只不修边幅的夜猫
　　 突然闯进我的视线
　　 火红的脚印
　　 燃烧一地雨水
　　
　　 在开满栀子花的土地上
　　 储存着我一生的愿望
　　 同时，寄养渴求的呼唤，和
　　 梦想
　　 烙在心里
　　 一如强壮的汽笛——
　　 嘶鸣，我微笑着
　　 我知道此行的目的
　　 那朵开满春天的月亮
　　 被断节的食指
　　 亲切地唤醒
　　 上面有泥土，栖息
　　
　　 河岸上飘着柳絮
　　 水底下鱼儿挣扎
　　 我松开额头上的皱纹
　　 让它落在水面
　　 反复洗净灰迹
　　 然后，拴在贫瘠的腰肢上
　　 注明：“永生”二字
　　
　　 ·浮躁的年代·
　　
　　 我在田间地头
　　 采摘去年十月
　　 种下的一首诗句
　　 我打包装进麻袋
　　 赶车在集市叫卖
　　 这里有鸡鸭的哭声、笑声
　　 和喊声
　　 我扯开雄厚的嗓音：快来买诗
　　 绝版——好诗——热卖！
　　 直到夕阳西下，我的嗓子变细
　　 那一捆捆熟透的诗歌
　　 仍旧安静地躺在——
　　 这个浮躁的年代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欣赏来来往往的人群
　　 却再也找不到大街小巷
　　 可以流淌的半点诗意
　　
　　 这是我最后一次捧起诗句
　　 夜晚的台灯下埋着一行行的文字
　　 虽然我已记不清他们的名字
　　 但我，还是希望，在我死后
　　 这里可以安放我的尸体
　　
　　 在一个普通的周末
　　 一个穿戴整齐的男子
　　 抱着一本顾城的诗集
　　 在夜里哭着
　　 像木偶一样哭着
　　 周围有一群孤独
　　 夜，被乌云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