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说】唐木匠的风流事
唐木匠年纪不大,有祖传的手艺,十四岁那年父亲说要打死他,他都不肯上学去了,为此,父亲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跟自己学习木匠手艺。
唐木匠在读书的时候不显出他的聪明,可在学习木匠活的时候倒显出了他与众不同,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所有的木匠技艺全部学会,而且手艺还超过了父亲。
十五岁多一点,他便独自一个人挑着工具,独挡一面,到乡下为人打家具,装修房子,该会的都会,手艺越来越精,他的名声也越传越广,生意硬是忙不过来,好得让别的木匠眼馋,嫉妒。
八十年代初期,个个都想找一份事做,可大家都没有什么学历,大多数人都是苦力的干活,像唐木匠这样有一身手艺的人,那可是凤毛麟角,一时间很是吃香了。
你看,今天他前脚刚进屋,工具都还没有放下,后脚老张就跟了进来。
小唐师傅,我找你找得好苦呀,我有点活,想请你帮忙做一做,不晓得你有空吗?
什么事?唐木匠问老张。
我家不是刚修房子嘛,楼梯还没有做好,哦,唐木匠虚应了一声。
我请酒的日子都选好了,老张焦急的说,你一定要帮帮忙!
什么时候?
腊月初十,老张答道。
初十,我恐怕忙不过来,唐木匠推辞着:你还是请别人吧。
你看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去找谁?说着随手丢给了唐木匠一条芙蓉烟。
再说,你不是手艺好嘛,我家的那口子说,就喜欢你的手艺,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工钱不会少你的,就算我求你了,说完又是赔笑,又是打恭作揖。
唐木匠想了想,看见人家一脸虔诚,只好答应下来。
腊月初四,唐木匠挑着工具,来到了老张家。
老张不在家,他的老婆周梅把唐木匠迎进了家门。
说起这个老张,也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今年五十八岁了,早年在外做生意,不几年就发了财,可是老婆没福气,五年前就离他而去,剩下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周梅不是老张的结发妻子,是老张在妻子过世的第二个年头新讨的媳妇。
这个周梅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典型的小家碧玉,嫁给老张时刚满十八岁,正是青春妙龄,那皮肤是要多白就有多白,要多皙就有多皙身材高挑,该凸地方凸得实在,该凹的地方凹得有味,全身上下没有一两多余的肉,只要周梅到村子里走上一圈,那些后生小伙就会像绿头苍蝇般跟在屁股后面走上一大截,直到周梅回身开骂才算完事。
还有个别心有不甘的人,躲在一边偷偷的笑,一直目送着周梅到拐弯,硬是看不见人影了才罢休。
唐木匠已到老张家两天了,就是没看见老张,他想问问老张的老婆,可又觉得不好意思。
今年的腊月与往年不同,天气干燥的要命,虽然是接近年关,可气温还是二十八九度,一到中午就热得难受。
小唐师傅,你休息一下,你看你满头大汗的,说着就拿毛巾给唐木匠擦汗。这个周梅也真够大胆的,把这个乡下长大的年轻小伙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硬是把个唐木匠窘得脸色比猪肝的颜色还要红。
别这样,婶婶,我自己来吧!唐木匠伸手接过毛巾。
我有那么老吗,周梅半嗔半怒的说。
不是的,你看你家男人都五六十岁了,平常我都管他叫叔,所以......
别提那个死鬼,一天到晚不着家,我都怄死了,老张的婆娘有点愤愤地,再说人家也不比你大几岁,要不,你管我叫姐吧,这样亲切一点。
唐木匠一听,脸更红了。嘴里叨叨着,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心里不知是怎么的,就是感到心跳得厉害。
呀!你看你,脸皮这么薄,说完偷看了唐木匠一眼,就这么说定了“弟弟"你可不能让我不好意思啊!接着抿嘴一笑,走进了厨房。
唐木匠听着”姐姐“那一声甜甜的弟弟,硬是呆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下午五点过一点,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弟弟,赶紧洗手,准备吃晚饭了,周梅大大方方的喊着。
哎,唐木匠答应着,可他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动,你快点啊,里屋的“姐姐”又喊了。
嗯,就来了。
今晚的饭怎么放到里屋吃啊?唐木匠问,不是说张叔要回来吗,我们还是等他回来一起吃吧。
不等他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别管他,我们先吃。周梅说,他不要紧的,我给他留的有在那里。再说也不知道他回不回来,我们还是先吃吧。
唐木匠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坐了下来。
这个“姐姐”今天打扮的格外不同,头发梳得油光水腊,脸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上身穿一件紧身的棉毛衫,把那个圆润的胸脯弄得像小山一样胀鼓鼓的,下穿一条蓝布牛仔裤,那线条要多美就有多美。
周梅在嫁给老张后,除了物质上满足外,其它就不要说了,特别是“那事”老张就显出越来越不行了,像周梅这样的年龄,正是需要解决的问题,所以老张不大敢回家来,一回来两人在半夜的时候就会吵架,村上的人都感到奇怪,谁也弄不清楚他们吵架的真正原因。
晚饭很丰盛,桌子上摆了好几碗菜,有荤的,有素的,还有一个西红柿蛋汤,这是唐木匠最爱吃的。
周梅把饭盛好,取了一瓶酒出来,给唐木匠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开始唐木匠不肯喝,可是哪经得住这个“姐姐”的劝,再说出门人哪有不喝酒的。
第一杯酒喝了下去,唐木匠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姐姐不停地给他夹菜,把唐木匠的碗堆得满满的,唐木匠又是感动,又是流泪,一口一个姐姐也是叫得那么欢,这下酒精是起了绝对的作用。两人由轻言细语,慢慢地发展到抱头痛哭,也不知两人有什么共同的心声,还是在酒精的推动下发生了效力,亦或是他们都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吧,你看两人哭得那么伤心,如果有人看到这个场面绝对会为之而动容的。
也许此时的他们真的醉了。
我为什么会嫁给老张这个半老头子,你知道吗,不知道吧?嘿嘿,周梅苦笑道:老张这个死鬼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看着我家困难,我弟弟又要上大学,他答应给我家两万元彩礼,我的父母哭丧着脸求我,没办法,就这样我成了他的人了,说完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往下淌,说完她又哈哈大笑。
周梅的时笑时哭,弄得唐木匠的心情也是时雨时晴的,想想自己的过去,也不由悲从中来。他一把抓住周梅的手说:姐姐,你的命真苦,不过你比我可好多了。
说到这里唐木匠停了停又继续道:我十岁就没有了娘,是父亲把我几兄妹拉扯大,很不容易的。
是啊!我们都是苦命的人,来,周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为我们都是苦命人干一杯,说完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全干了下去。
好!唐木匠有点结巴的说:姐姐,我,我,我也全干了。
开灯,开灯呀,弟弟,周梅喊着。
嗯,我去开,唐木匠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
灯开了,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唐木匠瞪着一对昏花的眼睛四处寻找,此时桌子边上已经找不到“姐姐”了。
姐姐,你在哪里?唐木匠喊了好几声。
我在这里,周梅答道。
唐木匠寻声望去,啊!只见一团白雪横躺在床上,滑腻的肌肤在灯光下充满了迷幻,是那样的诱人,两座峰峦高高耸立在雪域高原,划过一条清溪缓缓地绿荫,整个房间充塞着迷人的芳香。
火山在欲海里奔腾,胸腔里满是乱窜的火苗,他们在周身奔涌,左冲右突,汇成一股洪流向外冲撞,他努力的克制将要决堤的欲流,双眼通红,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啊!多么诱人,多么香甜!
弟弟,你快来呀,我好难受,理智在粉红的呢喃中崩溃,刹那间所有的道德,礼仪,廉耻统统的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的脚步慢慢地移向那迷人的雪原,他把自身融进了愉快,就像一只滞留在江中的小舟,在暖暖的春风里摇曳,掀起动人的涟漪,一阵涌泉畅流,慢慢的驶向临岸。
天亮了,唐木匠感觉头有点晕,他努力的睁开惺忪的眼睛,啊!我,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弟弟,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周梅有点迷糊的说着。
还睡?唐木匠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了,他准备起身下床,这时一只莲藕般的小手轻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想挣扎,可是他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他再一次沉醉在那雪域高原上。
老张家的木匠活快要做完了,唐木匠的心中没有往日的干脆,总像心里有个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又像是丢了什么,心中有一种难以忘怀的感触,但又无法启齿,难以表达,他在老张家的最后一个夜晚,唐木匠失眠了,他为曾经的“风流”而失眠。
事情一晃过去两三年,这三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当年的“姐姐”她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同的是她的丈夫老张在一年前去世了,如今她也是孑然一身,有很多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她理也不理,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唐木匠经过了三年的磨练,人也比以前成熟多了,父亲给他张罗着找对象,他一个也没看上眼,问他要找什么样的,他也不说,只是要父亲不要为他操心,他自己心里有数。父亲见他这个样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由他去了。
事情一晃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唐木匠的婚事,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有人看见他老爱往那个让他难忘的村子里跑。也有人看见他和一个长得很漂亮的村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