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散文】故乡的核桃树
故乡的核桃树
我的故乡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我家屋旁的那棵核桃树。它与新中国同龄,是父亲亲手栽种的。它给我的童年留下了许多温馨的回忆!
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我念初中时,核桃树遭了一场大难——几乎被天牛害得半死。是父亲带着我给它动了一次“大手术”才挽救了它的生命。
我们用铁凿子、锤子为工具,在树身上“开刀”。一凿子,一凿子地凿,硬是将树身上的天牛幼虫一条一条地从树身上清除干净。十多条又肥又大的害虫,被我们从树身中抠出来,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煞是恐怖!“手术”后的树身上留下一道船形的伤口。我们用“六六”粉和石灰给它伤口“消炎”,并精心包扎。经过几年时间,它的伤口才慢慢愈合,直到长成合抱的参天大树。
每年秋天,硕果累累的核桃树下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没等它的果子完全成熟,树下总会看到孩子们嬉闹的身影。他们盼望着刮风、下雨。因为这时核桃最容易落下,让他们一饱口福。每天天未亮,我睡在床上就会听到孩子们在树下说话的声音,越是下雨,孩子们起得越早!清晨,你会看到孩子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电筒在树下寻觅、张望的身影。因为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有一定的收获。
每年秋季开学后不久,是收获核桃的时节。每到这时,树下热闹极了。大人在树上挥舞着长竹竿,噼噼啪啪地一阵乱扫,那核桃就像冰雹一般频频碰碰坠落地上。寨子里的孩子们闻声而动,争先恐后地从各个角落朝树下汇集,童声喳喳,不绝于耳。他们不约而同地为主人收拾滚落一地的核桃。孩子们那点心事,大人早已心知肚明。口中一个劲地夸奖:大家攒劲拣,个个都有奖赏!孩子们听了更是你争我抢,甚至冒着头被核桃打中的危险,拣得更加卖力。
等到收获完毕,大人为到场的孩子们一个一个分发“奖品”,路过的大人、小孩都有份。孩子们的荷包变得鼓鼓的,脸上挂着微笑,有说有笑,活蹦乱跳地散开了。有的迫不及待地品尝着“战利品”;也有的忙着打扫“战场”,希望有新的收获。
核桃树每年为我家带来了上百元的收入,在那个温饱还成问题的年代,它简直成了我家的一棵“摇钱树”,使我们的生活增色不少。也为我和儿时的伙伴们带来了无穷的快乐!
后来,因工作调动,全家迁往县城居住,虽然我离开故乡将近二十年了,但对核桃树的怀念却与日俱增。不知它现在变得怎么样了?树下是否还有原来热闹的情景?
我怀念核桃树,是因为它有一种默默奉献而不求回报无私精神。这种品格,不正是我们人生的一种追求吗?我更怀念种树的父亲,因为他有着核桃树一样的高尚品格,是他为我和儿时的伙伴们带来了难得的“口福”和许许多多的快乐!
公元2012年仲夏,堂兄告诉我,在新农村建设的村道拓宽、硬化中,核桃树为了人民的利益而光荣的牺牲了,永远地长眠在村中的水泥路下。核桃树与它的栽种者——我敬爱的父亲在另一个世界(父亲是在全国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前一年,不幸因病离开了我们的)相约去了。核桃树与父亲都成了我心中永不磨灭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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