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周文】指间微凉(散文)
我站在一排整齐的泡桐树间,任凭风穿过指间。侧耳静听,仿佛听见脉脉的风声,在逃跑。忽然,一片带黄的树叶轻轻地停靠在我的肩头。我拾取它。抬头,看那枝尖上轻颤的树叶,顿悟季节的轮回,无声!热季,已在风穿指间当中过去。可风,能带走我指间的温度吗?
还是来问问雨吧,听说秋雨是诗意的,有灵性的。当几许秋风过后,雨水悄然而至,我伸出手指,用指尖顶了顶雨滴,凉凉!听着窗外萧萧,凝望,想象晨中忽热的远走,落寞!可雨,会在指尖停留吗?
从指间,到指尖,是一个过程,就如同季节的更迭,不会逆流。可心,却盼望着金风呵花、爽风穿指的秋天,瓜果飘香,一切胜利。可我的小城,总是一会儿风,一会儿雨,一会儿热来,一会儿凉,抑或冷。就如同一个俏皮的孩子,糊弄的指尖轻碰的衣裳,一会儿薄,一会儿厚。
于我,羸弱的身躯却扛不住指尖的微凉。那遁迹的热,那稍纵即逝的冷,都将我整得变形,打得我进入病患。痛楚,苦闷,郁郁寡欢,彷徨,甚至颓废,萎靡不振,都一经袭来。从指尖,到指间,却再也想不起风,念不起雨,唯有微凉!
他们说,指间微凉,是要用爱意去捂暖的。而我的爱意,在何方?在秋风,在秋雨,还是在微凉,抑或是在天际?
然,在夏秋之间,介乎冷热之隔,命运多舛的我还是病了。病魔打得我遍体鳞伤,昏昏沉沉,胡思乱想。多么多么地想逃避,多么多么地想遁世,没有竞争,没有压力,更没有尔虞我诈。在疲惫不堪的奔波当中,兴许我是累了。病了,或许是一种解脱。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和尚的衣钵、打坐、念经;无数次地想过那偏僻的寺庙;也无数次地想过我是庙里的一员。没有病痛,没有压力,一身轻松。
梦里,我仿佛来到了一扇门前,门上镌刻着笔力遒劲的“指间微凉”四个大字。我好奇地上前,用冰凉的手指轻敲了门面。刹那间,门内幽风脉动,一道祥光如晨曦喷薄欲出,晃得我几欲站立不稳,心动神摇。渐渐地,木门开启了。可里面就两个字“文字”,不仅散发着刺眼绚丽的光,还弥漫着收获季节里的桂香。我,笑了!
他们说,指间微凉,是要用爱意去捂暖的。而我的爱意,是乎就在“文字”里,就在“文字”的指尖。
文字的背后,是唐诗宋词,是秦风元曲;
文字的背后,是善恶美丑,是喜怒哀乐;
文字的背后,是光,是热,是恋恋红尘;
文字的背后,是情,是爱,是物欲横流;
文字的背后,是酸甜苦辣,是柴米油盐;
文字的背后,是生人之累,是人间之劳;
文字的背后,是俗人、俗事、俗态、俗情、俗理,包罗万象。我站在“指间微凉”的门槛里,用键盘敲击出心的文字,捂紧我那指尖的凉度,激活心中本该就有的“爱意”。
原来,从指尖,到指间,涉足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一扇文字的木门。这木门,名叫“指间微凉”。而我,却在木门里做着关于前世今生的梦,不肯轻意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