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散文』走出大漠的日子(两篇)
【一】
终于有了走出大漠的机会,是喜是忧,难以道清。
捧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挤进了西南大都市——蓉城的土地。
蜀都,以霏霏的细雨迎接了我。这对于我这个江南长大,却又久居大漠的人,不能不说是一份最大的恩赐。社会在变,城市在变,人更在变。满眼的少男少女们金色的黄发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在我的视平线上漂浮、流动。人们在不断摧毁自然中,寻找着新的需求,完善着自我的进步!
从亘古荒漠,来到喧闹的都市,我似一只远行的小舟驶进了澎湃的大海寻找着停泊的码头。有幸走进一家省属电视台干上了记者工作,接下来的生活便就没了规律。随着成都新闻媒体的迅猛发展,“端新闻饭碗”已不再是一件轻松的事。每天,要为节目捕捉信息,寻找素材,搜集资料,预约采访,采访,编稿……从早上六、七点跨出家门,傍晚六、七点回到家中,一天的时间全被占用,有时连星期天也搭上。遇到下乡采访、拍片,披星戴月回到屋子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人虽躺到床上,可脑海还在翻腾,思考着第二天的片源。
当然,不管工作怎样的忙碌,也不管生活节奏如何的紧张,只要一想起那遥远的地方——青海柴达木,我的眼前,我的脑海,我的心幕上便会清晰重叠地映放着那些难忘的岁月。那里,是我跨进社会的第一步;那里,布满我跋涉的足迹;那里,流淌着我耕耘的汗水;那里,更有我牵念的老师、朋友。哦,高原的阳光,湛蓝的天空,广阔的地平线,都将令我深深地苦恋!
来到内地感受颇深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一切关系似乎都挂上了金钱的色彩。“金钱”,成了主宰人生的一切,似乎只有挣钱才是“真理”,仿佛有了金钱就是“英雄”。因此,也就有了那些漂泊在都市的女孩,不惜一切地索取着款爷们的腰包,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这样的“景观”也难以用文字描述。
记得身居大漠时,生活的环境虽不算好,但内心艺术的天空是晴朗的。如今,生活的环境应该说是有所改变,但内心艺术的天空却常常是布满阴霾。我爱读“我重新踏上过去的小径,突然产生了久违的诗兴,望着黄昏渐渐降临,羞涩的新月躲进棕榈树茂密的叶林……”这样的诗。虽也在《分忧》《四川画报》等杂志发表作品,但常因有灵感撞击心扉却无暇记录下来而深感不安。也许,生活从来就是这样的具体和现实,得与失,如同苦与甜永远相伴。
又到华灯初上了,大街、小巷、车轮、人流,汇合成一幅永远也无法展尽的画面,流动在我的眼前。想必,我住宅楼下的别墅群里,女士们先生们已悠闲地漫步在杨柳依依的清水河畔,他们的小保姆们也陆陆续续牵拥着主人的宠物徜徉在幽静的花池边。而我,却还在赶往回家的途中。
【二】
走出大漠,算算已有八个年头了。在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我无时不在牵念着高原的阳光,牵念着那片神奇诡谲的土地······
记得内退手续刚刚办下来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却十分的复杂。本该高兴的事,找领导找了一年多才批下来,这也是我自己祈盼已久的,可心头却隐隐掠过一丝忧愁。我想:离开了单位,从此我会像一位失去母亲的孩子,天涯孤旅。虽然怀揣着希望与憧憬,可面对每月那一份微薄的内退工资,着实让人心头的压力不小。
单位领导,学校同事为我赠送了珍贵的礼品。尤其是临别前,老师们为我在电视台点歌,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大家围坐在桌旁,回想着曾一起生活、工作的点点滴滴,老师们含泪的嘱托,叮咛······那一幕幕依依惜别的感人画面,至今仍让我深深地眷恋!
那是唯独茫棉人才会有的一份真情道别!
走出茫崖,我一头扎进了四川成都的怀抱。
从僻静的大漠深处,来到繁华的闹市,无论从思想上还是精神上,都是一个很大的跨越。为寻找一份较理想的工作,每天,我身挎一个肩包,里面盛满我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发表的美术、摄影、文学作品及我的国家级、省级摄影家协会等等方面的证书,走遍了省、市各大人才交流中心,在众多用人单位中,我首选了省属的一家电视台。记得第一次面试,我的沉着、冷静;我的叙述和表达,让在场的主考官们投来默许的目光。第二次笔试,我又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几天后,我接到了录用的通知,试用期三个月。
挤进了打工记者的队伍,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时光匆匆,两个月忘我的工作,我不但被电视台留用,还被提拔为专题部主任。
走进电视台,工作的节奏和在茫崖是天壤之别。那是一种全身心的投入,那是一种可以说是丢失了自我的工作。当然,忙碌起来倒也罢,可只要稍有空闲,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茫崖雄伟的矿山,橄榄色的办公大楼,乳白间夹铁锈红的体育馆、工人俱乐部、粉绿色的校园,还有,依傍着阿尔金山那条通往远方的路······
在很长的岁月里,我的心被这种思念牵扯着。怀念越深,孤独寂寞就越重,那些岁月,孤独对于我已成为一种亲切和形影相随。
曾听人说,“孤独寂寞是一种修养,在物欲人欲横冲直撞时,唯有她坐怀不乱;”又称:“孤独寂寞是一块清静之地,情感和灵魂无家可归时,她会在不惹眼的地方等你······”。我守着这份思念与孤独,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到了工作上。几年中,别人觉得采访难度大的工作不去我去干,别人嫌远不去采访的地方我先去。我带着摄制组,带着中外主持人,出现在全国性的、省、市级的大会会场,穿梭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奔波于四川偏远的市县、乡镇,采访回来多部系列性的,大型连续专题节目,赢得了领导和同事的一致认可。一时间,我被誉为电视台完成采访任务最高,最具魅力和气质的记者。
人,有时在专注地投入某项自己热爱的工作时,往往会忽略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
几年中,我只知道拼命的工作,忘了自己是一位已到中年的女性,忘却了身体已处在极度的透支状态,我几欲累倒!
无奈,为了自己的身体,再加上家庭的变化,我忍痛割爱地辞去了电视台的工作,也想趁机稍作休整,除了给两个单位完成一些拍摄任务外,自己可以有较多的时间搞些创作,写写东西。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抑或是天注的机缘。一日,我在翻阅报纸时,被一则招聘启示所吸引。我又经历两次面试,走进了江苏某高等艺校。时光飞逝,转瞬又两年了。两年的大学校园生活是丰富、充实的。因为,那里有我热爱的艺术,有我追求的梦想。
07年初秋,秋意姗姗来迟。我带着班里学生到安徽黄山脚下的古村落写生,身上被蚊虫叮咬得隆起了很多包块,疼痛难忍,但还是坚持完成了15天的写生任务。当学校领导迎接我们写生归来时,当看到学生们绘下的一幅幅作品时,当我自己捧着一摞创作素材和资料时,心中的那份喜悦和收获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这些年来,走过多少风风雨雨已无法记载!我就是凭着一股执着、一股坚韧、一股勇气和自信,走了过来。我想:如果我没有在大漠深处的生活,没有与大山、严寒、风沙、冰冻在一起生活,也许就不可能有我今天这种坚强的品性!我将这些都归功于青海柴达木,因为我是从大漠中走来的女性,有大漠般的情怀和韧劲!我是茫棉人,是茫棉的精神铸就了我,支撑着我。虽然至今我仍是孤帆一叶,虽然前面山很高,路很远,风很冷。但,我仍将大漠深处的柴达木当作我的家。因为,那里有我太多的回忆,那里是我的精神家园!
风,不知何时撩起我的窗帘。窗外,已是暮色苍茫。星星点点的路灯已布满校园,我径直冲下楼去,狂奔到演艺大厅,端坐在钢琴旁。我的身后,左右围满了人。此时,我仿佛看到了,看到了茫棉中学的老师、学生,随着我悠扬的琴声,正轻轻唱起:“有一条来自大漠的船,漂泊过东南西北,西北东南,盛载着多少憧憬与梦幻,经历过多少风暴和雨雪;盛满着时光和生活的酸甜苦辣,穿越海洋,渡过河川,在茫茫人海中执着地远航······
2012年9月整理、修改。
一是这几月由于忙着买房,自己给自己按个家吧。见到老师们的那份亲切感;二是被晗夫老师一贯深刻独到的点评所打动。如此高的评价和激励,使本人深感惭愧!谈不上什么成功,只不过在持之以恒的跋涉中体味、感受一份喜悦和充实而已。再谢晗夫老师!顺祝中秋、十一双节快乐!远握!
读到老师的留言,我的眼睛湿润了······由于这几月太忙,自己给自己安了个家。能和老师、文友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快乐!同时感谢老师的支持与鼓励!顺颂编安!
相信:《文学联盟社》在文璘社长及各位编辑老师的共同努力下,定像一朵盛开的奇葩!她不但盛开在《江山文学网》,同时也盛开在所有读者的心中!
顺祝中秋、十一双节快乐!遥祝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