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散文】秋绪
不经意,夏天就悄悄地走了,转眼又迎来中秋,像我这样做客他乡的游子,没有节日到来的欢愉,涌起的反而是满腹愁思。
深秋的傍晚,窗外,一幅晚霞挂在天边。一袭秋风吹来,落叶仿似打在心上,碰疼了一片将去未去的夕阳。我低吟着“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我的心迅速地紧缩起来,顷刻间塞满了久违的故乡。我怀念那有着浓浓秋味的地方:田间农人喜笑颜开,手捧着的甜瓜,透着一份甜蜜。饱满的玉米直直的矗立,在这丰收的秋日里透着骄傲的神情。坐看秋色,在孩童的嘻嘻哈哈的笑声里,在袅袅的炊烟里,远处悠哉的羊群吃着泛黄的草叶,晴空下母亲捋着被秋风吹乱的花白头发,弯腰捡拾一地红的耀眼的辣椒……
或许是秋的缘故,我的情绪有些低落,伴着最后的一抹夕辉,默默行向山顶。微凉的秋风,拥着单衣薄裤,小径两旁,南方的秋天花草树木没有秋的迹象,永远都是繁花似锦、葱葱郁郁的模样,面对着生机勃勃的景象,我半晌无语。
独立幽谷,凝望清江,清寂随空肆来,穿心神、立意中,凄凉袭至。一轮新月旋驻夜空,银纱卷来。踏足山巅,记忆尚在,万山在朦胧中小去。孤峰皓月遥相对望,一物一景,全然凸于深远之中。一路走来文字多余情绪,站在山顶却情绪多余文字。平日里总想以“真”为写作的条件,然而算起来,不但以前的文字不“真”,就是现在的文字,也没尽“真”的能事。
黄昏渐深渐浓,不由得一声叹息,在这声叹息中,平时的矜持、做作、骄傲、狡黠和冷峻全都没有了。
遥望天地间,我孑然一身孤立于浩渺的夜空之下,心境没变得豁然,一种悲状感涌上心头。万物都静默,唯我满腹心绪,无处安放。只觉得奇愁黯黯,横空而来,环境虽说清丽可写,但我一句也无法描绘,沉静的悲哀里,含有无限的庄严,回忆与低徊。
一年又一年,渐渐长大的心,已被时俗劳累,不知道什么时间,心里装满了那么多的纠缠,工作上不顺心的事,人情上不尽如意的瓜葛,感情上解不开的缘,秋在脑子里已经不光是收获的欢乐,多了些许烦心的想法。
面对世间,一步步的走,发现我离从前也越来越远了,时时感到茫然和无助,三十多岁是人们常说的“爬坡”年龄,逐步爬向人生之秋,方方面面的压力都很大,为了提高效率,我一直在寻找最快捷的工作和生活方式,经常是人还在路上的时候后,就思考着到达时该做的工作和该说的话,尽管很多计划往往未能用上,依然这样的忙碌着,我认为这样才有效率。现在的地位和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吗?学问和学历够用吗?许许多多的问题摆在面前,只有不停的往前走,再不需要回望过去,不用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
信奉人的一生中想要站在高处,就得一次又一次不停的搏击,也曾数日或数月的决心,眼前的事是可做的也是必做的,千头万绪忍耐和坚持!我已无暇顾及自己的心情。我要往前走,向往高处的辉煌,成功的滋味!
每天坐在办公桌旁边,总有一种备战的感觉,唇枪舌战之中说着许多言不由衷的话,憨稚的话,激昂的话,冷静果决的话……疲惫不堪独立高处,彷如处于断壁残岩,则提心吊胆,梦想放在最高处仍是触摸不到,只有无穷无尽的寂寞,深陷失望和无助。外表的活泼、逞强、伶俐都掩藏在烦躁和妄动之中。自己也越来越不快乐,需要承担的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越来越多,很难感觉自己成功和顺利,忧郁和悲观总时常围绕着我,一种危机感陷入不安和焦虑之中。
有些人和事明明说好了放开了,看开了,可是每次都会不自觉的想起来,给过温暖的人,总是在微笑沉醉时看清现实,想到了伤痛,冷的感觉怎么都温暖不起来了,如此的反复,心,终于累了,留下的是无尽的遗憾……
爱人之间,最残忍的那句话,不是我恨你,而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昨天一分钟,一秒钟,全部都回不去了。生命就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曾经的我们变成了你我,让两个原本亲密的人,生生的隔离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切肤之痛... ...
自己为什么不快乐,有时候自己也很难说清楚,也许谁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酸楚,谁都会脆弱的想要一个依靠,总是微笑着面对,转身却早已泪流满面……
巅野深山,形单影只。抬头仰望,新月早逝了,小星微光。空荡满空,寂风溢寂。坐看秋色,一片落叶一份情思,一缕秋风一份惬意,一池秋水共长天一色,这秋日的私语,也掉落在秋色的秋韵里,抱紧手臂,顿感黑暗中还有渺小而真实的自我。本身感觉到烦恼就是成熟的进步,是秋天教会了我在无聊中寻找美好,把应该丢掉的东西痛快地扔掉,把应该收获的统统装进心里,缠绵之后,心结已了一涡半转,跟着秋流去。
问好,祝中秋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