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吃这药行么？”
　　 “不吃药病好不了。”
　　 “不行，太苦，每次喝，要把心都呕出来似的。而且……我这病，患的人都好不了……”
　　 “啰嗦，快喝。”
　　 “……”
　　 “捏着鼻子，忍一忍。”
　　 “医生。”
　　 “？”
　　 “有没有什么药，甜一点的？”
　　 “目前没有。”
　　 “真的？”
　　 “你没死已是万幸。”
　　 “……”
　　 “哦我的天……别那么看着我，好吧，其实有……”
　　 “真的？！是什么药？”
　　 “……”
　　 “医生你别不说话，告诉我，只要不那么苦，不管多大代价，只要能治好我的病，让我不再这么痛苦了，我都能承受。”
　　 “你确定？”
　　 “对！”
　　 “……这种药其实也挺苦的，不过会带有一丝甜味，但必须是忍受了所有的苦水后，才能回味出来。”
　　 “我不怕，你告诉我，哪里能买到？”
　　 “不用买。”
　　 “？！”
　　 “这种药是免费的，几乎每个人都在服用。从某种角度说……其实每个人都患了这种绝症。”
　　 “我不明白。”
　　 “它无影无踪却近在眼前，这种药渗透性很强，它溶解于水，溶解于酒，甚至溶解于泪。它药效惊人，但副作用强大，可人们还是义无返顾地服用它。”
　　 “它到底是什么？”
　　 “它令人安宁又疯狂，它可以让人变成天使或者恶魔。它折磨你的心又治愈你的心，它的苦味让你流泪，但它的甘甜又让你动容。它是圣灵也是死神，它是这个世界上对付你这种病的唯一有效药物。但可惜，它不能彻底治愈，只能令你的病情暂时得到抑制，一旦停药，病痛会更加强烈。但在某些时候，比如它偶尔发发慈悲，愿意你与它达成契约——交换你的心，那么它或许会有一定几率彻底治愈你，而且会在你身体里形成终生的抗体，但这种转变需要长时间忍受它的折磨，而且几率小的可怜。”
　　 “我不怕。”
　　 “确定？”
　　 “不怕！”
　　 “有很多人因为副作用和停药而死哦。”
　　 “不怕，告诉我，这药的名字。””
　　 医生背过身去，缓缓走到阳台，他趴在洒满阳光与树荫的栏杆上，午后的阳光在他的白大褂上反射出夺目但不刺眼的光芒，空气变得飘渺。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这种药的名字——“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