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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粮食保卫战

作品名称:中国监狱白皮书      作者:寻找姚黄      发布时间:2012-10-05 17:36:06      字数:6374

  当那轮生机勃勃不知疲倦的大火球幽幽地钻进不远处的树叶间,秋天的太阳便像淬进水里的铁块,虽然还在升腾着热气,但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和色彩。
  新翻修的打谷场平坦如镜,浓浓的树荫几乎遮蔽了整个打谷场。一群青年囚犯开始像马驹子似的撒起欢来。他们在打谷场上跳跃、摔跤、翻筋斗。不是他们穿一身灰布囚服,后背上印有碗大的猪血般的两个红字:“劳改”,谁也不知道他们就是正在服刑的囚犯!从表面上看,他们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但他们都是被法律的铁链锁住了琵琶骨的“孙猴子”。
  脱去“辕”的青石磙,疲惫而孤独地躺在打谷场上,似乎还在喘着粗气。青石磙呈圆柱形,一头稍粗,一头稍细,这是依据它转椭圆形圈圈的轨迹设计的。它在打谷场上的角色,不光是为了碾压、脱粒,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给闲下来的青年人做运动工具。
  “豁牙驴”吕狮子赤裸着上半身,来到一个青石磙前面,问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汪狗娃:“兄弟,你说这家伙有多重?”
  汪狗娃不无夸张地说:“少说也有800多斤吧!”
  “豁牙驴”吕狮子,因“吕”与“驴”谐音,所以,大家都叫他“驴狮子”或者干脆叫他“驴”。后来与“铁匠”齐正起打架,掉了两颗门牙,大家又叫他“豁牙驴”了。在监狱里,绰号往往根据其外貌特征而不断更新。
  吕狮子望手掌里啐了一口吐沫,搓了搓说:“看老子的!”然后站在青石磙的一端,呈马步状,弯下腰,双手托着青石磙的下沿,说声“起”,这个青石磙便“唿”地站立起来了。
  汪狗娃鼓掌大叫:“大伙看看,我哥把800斤重的青石磙立起来了!”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有几个青年囚犯还大步走来观看。“铁头”金铁斗说:“啥毬800斤?吹牛!顶多500斤!”
  汪狗娃说:“就算500斤,你他妈试试!”
  金铁斗说:“试试就试试!”说着,将青石磙放翻,弯下腰,说声“起”,青石磙离地约有一尺许,再也不动了。只见他的大脸憋成了猪肝色,青石磙就是不听号令,他跟青石磙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撒开手,倒退两步,气喘吁吁地说:“乖乖!累脱气了快!”
  汪狗娃讥笑道:“才鸡巴500斤就累成这样?还是我哥厉害!不服不行!”
  吕狮子谦虚地说:“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有几个囚犯看不惯吕狮子和汪狗娃的张狂劲儿,都来试试水。“结巴嘴”赵抗美、“所长”李国庆等一一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未能如愿以偿。于是,田聪用双手卷起喇叭状朝正在打谷场边清扫麦糠的关欣喊道:“关委员——”
  年轻犯人关欣拖着扫帚走过来,说:“干什么喊我?”
  “烟鬼”田聪指着青石磙道:“吕狮子托起了青石磙,说自己是‘天下第三’。现在看你的了。”
  关欣与吕狮子有点儿过节,当然想压倒他。于是,瞥了吕狮子一眼,放下扫把,二话没说,站在青石磙前面,只用一只右臂托着下沿,未见怎么作势,就单手立起了青石磙。众人鼓掌道:“还是关委员厉害!有人称第三,他就是第一!”
  关欣摇头道:“还有更厉害的呢!”遂向到库房门口放置劳动工具的齐正起喊道:“老齐,快过来!”
  齐正起大步流星地跑过来,问:“小关,啥事儿?打架吗?”
  关欣说:“你就知道打架!现在我们中队立青石磙排名次,看谁第一!”
  齐正起笑道:“日他姐,老子还以为谁他妈要找茬儿呢!这事儿啊,俺不干!”这话是针对吕狮子的。因为他跟关欣一样,与吕狮子不对眼儿。
  “结巴嘴”赵抗美说:“你、你单手翻、翻三次,田聪给、给你好烟抽!”
  齐正起说:“结巴嘴,你能代表‘烟鬼’?”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烟鬼”田聪。“烟鬼”的绰号源于他的烟瘾太大,据说,他每天需消耗二到三盒“大前门”。其实,田聪已经四十出头了,将要退出年轻人序列,但他生性喜欢看热闹,听了赵抗美的话,眯着小眼,说:“他可以代表我。”
  有田聪这句话,齐正起右手托着青石磙,左手按着青石磙的另一端,“嗖——咚”青石磙在立起的同时又放翻在地上,然后又用相同的动作和程序,把青石磙立起、放翻,一直将青石磙从打谷场的西边翻到东边,又从东边翻到西边,最后翻到田聪的面前停下了。
  “烟鬼”田聪兴奋地掏出一盒“大前门”,道:“老弟,神力呀!在我们大院里,你是天下无敌,独孤求败!”先给齐正起一支,又挨个儿发给会吸烟的青年囚犯。众人齐声道:“老齐第一!关欣第二!吕狮子第三!”
  吕狮子说:“狗屁!老子拉了两天稀,劲儿都拉出去了。要不,谁他妈第一,还不一定呢!”
  汪狗娃附和道:“是呀是呀,我哥两天没吃饭了!”
  赵抗美问:“光拉不、不吃呀你?”
  吕狮子没好气地说:“管得着吗你这个死结巴?”
  一只青石磙,一群年轻人,是比力气,也是找乐子。社会上讲阶级,监狱里论力气。梁山英雄排座次,绿林好汉争交椅,“老大”不一定是群犯的“领导者”,但“老大”至少不受别人的欺负。在监狱里,即使是傻子,只要有力气,别人也得畏惧三分。
  大家正玩得兴起,只听“嘟”地一声,马队长吹响了集合的哨子。
  比起往常,马队长的哨子似乎吹得早了些。这就预示着有两种可能,一是今天下午提前收工,二是马队长要训话了。
  穿灰布囚服、剃着光头的犯人,迅速地在打谷场上集结。报数之后,马队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操着浓厚的豫南口音说:“全体注意了,下面点名!被点到的人员站到一边来!”说着一连咳嗽了几次:“关欣、李国庆、罗大刚、金铁斗、田聪、李大头、王柱子……”,最后一位是齐正起。马队长将名单放回口袋,接着说:“点到名的人员留下,其余的由刘队长带回!”
  刘副队长威严地发出指令:“立正!向右转!齐步走!”近二百名犯人迈着整齐的步子,甩着双臂,踏一路烟尘朝监狱大院走去。刘副队长骑着破自行车,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边走边哼着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打虎上山”的唱段: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待大队人马离去之后,马队长向留下的16名囚犯招招手。16个人便小跑着来到了马队长面前。大家仍然站成一列横队,等待马队长训话。马队长扫了大家一眼说:“今天,把你们留下,是有一个重要任务让你们去完成。大家知道,咱们中队种了一千多亩水稻,是一分场种植水稻最多的单位。今年偏偏又遇上个好天气,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要日头有日头!我在咱们农场干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像今年这么好的庄稼!”
  马队长的讲话一点儿都不夸张。武家坡农场一分场所辖的三个中队总共种植了三千亩水稻,一中队就占了一千二百亩。这一千多亩水稻,如今都被莽莽秋色写意似的点黄了谷尖儿,原本高昂着的稻穗儿开始沉甸甸地垂下了。
  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大丰收的前夜。
  马队长接着说:“你们的任务,就是‘保卫粮食’!”他把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在空中有力地挥舞了一下,“保卫粮食”四个字说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大丰收当然是可喜的,但也是可悲的。武家坡农场最闹心的就是怎么样才能保住丰收的成果。因为从水稻黄尖儿到开镰收割这段大约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每年损失不下数万公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啊!它差不多可以使一个生产队的老百姓活到明年麦熟!
  稻谷黄尖儿之际,也是农村百姓放开裤腰带之时。他们把尚未成熟的青稻粒儿捋下来,放在锅里用开水煮,煮半熟时捞出,用簸箕盛了,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再用杵臼捣出米来。人们在饥饿的驱使下创造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快速成熟法,以填充青黄不接时的胃空虚。这可比我们现在用催红素催熟番茄和果蔬要早几十年呢!我们不得不佩服那个时期农村老百姓的大智慧和创新精神。
  武家坡农场是一个关押囚犯的大型劳改农场,因建于大别山脉的武家坡而得名。这里大约有五千多名囚犯,近千名狱警。五、六千人吃起饭来,一年就得吃掉一座粮山。而整个农场只有一分场是搞农业的,其它四个分场主要制作砖瓦、纸张、开采珍珠岩和石灰石什么的,是名副其实的工业单位。
  前几天,省司法厅劳改局下达一个红头文件,要求武家坡农场要从1977年秋季开始,保证粮食自给自足,不得向上级伸手要粮。这个红头文件把政委、场长吓了一大跳,自给自足?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五六千人的农场,每人每天按一斤粮食计算,从头一年的秋季到第二年的麦季,历时九个月,少说也得八、九十万公斤。何况秋收和麦收时节,囚犯们干重体力劳动,他们的粮食标准还得提高呢!建场26年了,我们从来也没有自给自足过啊!但是,牢骚归牢骚,情绪归情绪,到头来还得不折不扣地贯彻执行省里的文件精神。于是,总场领导班子挑灯召开紧急会议,然后作出一个决议,也就是形成另一个红头文件:要求搞农业的一分场今秋必须完成粮食产量一百万公斤!
  说实话,一百万公斤,建场以来一分场从未达到这个近似天文数字的产量。要知道,那时的水稻种子还不是袁隆平的杂交品种,也不是太空育种的水稻种子,更不是转基因水稻种子,每亩单产250公斤就是孙悟空的金箍棒——顶到“南天门”了!尽管分场领导把鼓舞士气的语言差不多都快用尽了,但最基层的干警还是忧心忡忡,他们认为完成一百万公斤粮食产量在可以预见的时间内不太现实!原因呢,当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法各不相同。归纳起来,大概有以下几条:风不调雨不顺呀;劳动力严重不足呀;周围百姓经常下夜偷摸呀等等。
  被列为罪魁祸首的“风不调雨不顺”,这是大自然的过错,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只好听之任之。至于劳力不足的问题,虽不是天灾,却也很难解决。你不会因为劳改农场劳力不足而号召人们努力犯罪吧?
  既然武家坡农场一分场的干警对前两项难题束手无策,那么,只有在第三项难题上动点儿脑筋了。
  天下贫困滋生小偷,天下富足孕育大盗。民以食为天,天无绝人之路,路是人走出来的。挨饿的都是胆小鬼,饿死的都是傻逼!那年月,遍地是英雄,处处是小偷。人们谈论“偷盗”,就像当代官场谈论“行贿”一样,是一个公开的话题,不需要刻意回避。不论是“偷盗”,还是“行贿”,在时隔三十年的历史时空里交汇,它们已经不再是犯罪学意义上的概念,而是一种生存技巧。“偷盗”与“不偷盗”,“行贿”与“不行贿”,没有了高尚和低贱之分,唯有胆大与胆小的区别。
  老百姓下夜偷摸,民间多称之为“放卫星”。为什么叫这个怪异的名称?有人做过专题研究,这是老百姓自己活用词语的一个范例。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时期,吹嘘粮食产量达到某种高度,就用“放卫星”来形容。比如,地方领导干部们孕育、发酵的特大“卫星”:一个大萝卜用驴车拉,宰一头猪足够一个生产队的群众吃上小半年等典型事例都是。这样的大“卫星”在坊间放放也就罢了,可被誉为党的喉舌的某大报也毫不犹豫地参与进来,在同一天的报纸上放了两颗特大号的“卫星”:说湖北麻城早稻亩产36900斤,某县花生亩产10500斤。“放卫星”直接“放”苦了老百姓。村里的粮食调走得越来越多,给老百姓留下的口粮就越来越少。在老百姓看来,忍饥挨饿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政府官员太喜欢“放卫星”。要打破官员“放卫星”带来的困境,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他们要跟那些官员一样“放卫星”。官员白天放,他们夜晚放;官员在办公室里放,他们在黄土地里放;官员们敲锣打鼓地放,他们悄无声息地放;官员“放卫星”“放圆”了国库,他们“放卫星”“放圆”了肚皮!
  这种对抗似的“放卫星”是一种自发行为,它抽丝剥茧般的扫荡着淳朴的民风。“放卫星”的影响极为深远和深刻,以至于官方“放卫星”的行为早已戛然而止了,而民间“放卫星”的动作却久久挥之不去。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在乡村暗夜的田间地头呼啸着。就像冬天里长途跋涉的西伯利亚寒潮,总是周而复始、如期而至,谁也抵挡不住它那铿锵的足音。直到后来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老百姓的囤子里有了粮食,这种“放卫星”的活动才渐次地停了下来,这是后话。
  有人弄不明白:武家坡农场周边的老百姓为什么专门“放”劳改农场的“卫星”而不“放”本生产队的“卫星”?这很好理解:整个劳改农场,不论囚犯还是干警,都是吃皇粮的。既然吃皇粮,你把石磙吊起来,三年不转,也饿不死一个囚犯和半个警察。也就是说,把你武家坡农场的庄稼全部偷完,对囚犯和警察的生命安全也构不成任何威胁。心地善良的老百姓既不能让自己饿死,也不忍心虎口夺食时饿死了老虎。这才是周围老百姓不顾一切地偷盗劳改农场粮食的重要理由。因此,老百姓“放卫星”,成为武家坡农场最头疼的事儿!
  为了保证一百万公斤粮食的生产任务圆满完成,一分场的全体干警几经酝酿,最后拿出一个破釜沉舟的计划:就是让在押的囚犯去守夜。这个计划可谓石破天惊振聋发聩。其震撼程度不亚于某个无核国家进行了核爆炸。该计划被送到总场杨政委办公室,杨政委抚案沉思了整整一下午,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使一百万公斤粮食变成现实,就批准了这个计划。不过,为了划清责任,强化管理,总场场部与一分场各中队层层签定责任书。换句话说,哪个中队在守夜时跑了囚犯,哪个中队的一把手负全责。其实,一分场的副业组就有囚犯在监狱大院之外住宿的。比如磨豆腐的,养鸭放鹅的,看鱼塘茶园的等等。而这部分搞副业的囚犯,有了相对的人身自由,多少年来却没有一个逃跑的。可见,犯人逃不逃,不在于他们的住宿地点在哪里,而是在于人心。
  有了这个参照系,一分场领导决定再派出一支精壮队伍去守夜。不过,所挑选的囚犯必须具备四个条件:一是剩余刑期在三年半以下的;二是没有逃跑前科的;三是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下的;四是在狱中表现良好的。应该说明的是:这四个条件是每一个入选的人必须全部具备的,缺一不可。
  要挑选出全部符合上述四项条件的囚犯,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一中队的一把手马队长、二把手刘副队长和三把手管教胡干事熬了一个通宵,才从二百多名囚犯中抽调了16名,其比例不足百分之八。说“瘸子里头挑将军”一点儿也不过分!
  马队长使劲咳了一下,紫黑的脸上挂着忧虑的神色:“面对即将到来的大丰收,咱们也不能高兴得太早了,农村老百姓也瞪着牛样的大眼睛盯着咱们呢!没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麻袋、箩筐和镰刀什么的,单等月黑风高来‘放卫星’!多少年以来,这都成为不变的规律了!你们的任务呢,就是看好本中队的一千二百亩水稻,一个籽儿也不能叫那些老百姓偷了去!我们研究过了,谁抓住偷稻贼、谁的防区不受损失,我们就给谁减刑!”
  停了一下,等大家议论完了,马队长接着说:“中队把我们一千二百亩水稻划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四个人看守。我特别要强调的是,四号区域面积大一些,又偏远一些,必须加强防守。中队决定由关欣、齐正起、赵抗美、金铁斗四人看护,务必保证那个区域的水稻安全!”
  李国庆小声说:“老一、老二都到四号去了,其它区域的任务就艰巨了。”
  马队长倒背着手,在队伍前来回走了两趟,然后站定,继续说:“你们16个人,都是政府非常信任的改造积极分子。有两位还是‘积委会’(全称是:改造积极分子委员会)的成员呢!政府看得起你们,你们也要对得起政府!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十天半月,我们就要开镰收割。这些日子,你们辛苦点儿,给我结结实实地看好了!少一粒稻谷,我拔你们一根头发!没有头发的我拔你们的眉毛!每天晚饭,你们不在大院里吃了,我在这里给你们每人准备了半斤面条,都是面条机轧出来的纯小麦面条,细长细长的,跟挂面一个样!饲养员吉德义负责做饭。另外呢,第二天可以休息一个上午,下午再随大伙儿一起出工。大家说,能不能完成这个‘保卫粮食’的艰巨任务呀?”
  “能!”有几个犯人回答。
  “大声点儿!喊得文齐武不齐的,缺少底气呀你们?”马队长不满地说.
  “能!”16个人全力以赴地喷出同一个字来。
  “嗯”,马队长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说:“我和刘队长、胡干事轮流值夜班,你们要是有人睡着了,或者溜号找人闲聊去了,叫我们碰上,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说着,一口气咳嗽了十几下,吐出一口痰,接着说:“你们16个人,分成两个小组。上半夜组8个人,由关欣任组长;下半夜组,由李国庆任组长。为什么这样安排?就是为了落实责任制。上半夜丢失了稻谷,8个人共同承担责任;下半夜丢失的,也是一样!两个组长要切实地给我负起责任!既要看好庄稼,又要看好你的人!出了问题,我先拿小组长是问!好了,现在解散,吃面条去吧!”
  16个人“哄”地一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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