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散文】云彩,飘荡在野三河上空 ——野三河系列
“我愿意是一片云
飘荡在蓝色的天空”
“嘿!臭美,还抒情呢。”云嘲笑柱,柱怪不好意思,傻傻的了。
柱和云同在一所学校当代课老师,慢慢的他们相好了,但是不敢让云的爸爸老马老师知道,老马老师是这个学校的元老,学历不高,水平最高。小集镇上要作个什么对联啊,写个什么公告啊,都要请他。柱胆大包天,跟云都好上三个月了,还不告诉老马老师,但又怎么瞒得过老马老师的火眼金星。马老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云的辫子好长好长,眼睛好黑好亮。云从山上走下来到学校时,辫子一甩一甩,身姿一柳一柳,把个柱看得目不转睛。
“上课啦!”申老师喊了几声,柱都没有听见。申喜欢恶作剧,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柱的屁股上,柱才不好意思地去拿备课本。老马老师也看见了心里说:背失(土家语:倒霉)娃儿没得出息,不趁早考个大学什么的,就这么混,还想得挺美!
有没有出息天晓得,柱有他的打算。星期天,柱邀上云说:我们去集镇里看电影,今天打得电影是《艳阳天》,蛮好看。我带你去。
柱骑自行车驮着云,来到野三河大桥上,云说下来讲个事情着。柱说讲么呢?云说,这个事还没有跟我爹说呢,你各人晓得我爹的脾气哟。
柱说,你爹是个旧脑筋,哪门说得好哦。
“瞎说!”云说,“你哪门都要过这一关的。”
柱把车停下来,认真的说:“我是这么安排的,今天去集镇给你买一套好衣服,你穿上新衣服回家,就不要说什么了,这么大的人,谁还不明白。”
云的脸一红:就你会安排,你这个安排我没有办法穿衣服回去。
“你也是死心眼,你先把衣服穿回去,就说了第一步,我还有下一步撒。”柱恨不得把自行车提起来扳。
云板着脸说:“不管怎么说,得先跟我爹说。”
柱咬了咬牙,秧秧地说:那,先转去。
柱回去只好跟自己的爹商量,柱的爹把烟袋脑壳一扣,说:“我看是要说个媒,就是提个亲嘛,你去找四中的官校长,他的大公子跟你是朋友,官校长又是老马老师的老上级,这点面子马老师是要给的。”
两杯包谷酒下肚后,官校长说,哦,今天是这个事情哦,我不敢打包票,我保证好好给老马老师谈谈。
官校长口碑相当好,办事情也蛮托得到实。柱听了这个话,心里暖烘烘的。
暖烘烘的只是柱啊,人家马老师就不吃这个。你柱娃子啊柱娃子,你自己不低架子来说一下,看见我就回避,把我的老领导抬出来,把我个入党介绍人
抬出来,你小子是不是以势压人啦。没门!
老领导、老校长这次说话不灵了,就给柱娃子爹说,哪里找不到个媳妇啊,柱娃儿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柱还想找云谈一谈,云都躲他了,云说怕爹的眼睛。
“吔!这个狗日马老师啊!”柱咬了咬牙,狠很的说。
柱打算暂时不谈恋爱了,下功夫学习文化知识。
柱以两年的功夫考上师范学校啦!
乡邮递员的自行车铃声响起来了,柱的信!申老师一把夺过来,高声喊道:师范录取通知书。柱要上师范了。
老马老师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点燃他的叶子烟,去改他的作业去了。
云跑了出去,向山上跑去。像飘然飞进云彩里去了,柱看的目瞪口呆。
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柱后来在县广播站工作,与一个比他大两岁离过婚的女人结婚了。还是官校长介绍的。
云,35啦,还没有结婚。
野三河大桥上飘着一朵洁白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