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坎坎坷坷的青年时代4

　　　　妈妈给孩子做了个小夹被，又买了个小毛毯，还做了几个小棉垫。爸爸妈妈和妹妹都非常喜欢玉秋的儿子，轮流抱着哄着。伺候孩子似乎都成了妈妈和妹妹的工作，就连洗尿布也不让玉秋干。西院大娘和邻居们都来看孩子了，大家轮班抱孩子逗孩子，喜欢孩子。可是孩子总是唧唧歪歪的，好像是不舒服。大娘抱过孩子，摸了摸孩子头，脸，腋窝，最后又摸了摸孩子的肚子，说孩子涨肚，肚里有风，得扎，扎扎就好了。妈妈让大娘给扎了，扎完又怕拍孩子的屁股，过了一会，孩子果然不像原来那么闹了叽歪了，而且还东瞅西望的，也会笑了。玉秋和妈妈非常感谢大娘。以后过段时间大娘就过来看看孩子，发现肚里有风给扎扎就好了。虽然在娘家玉秋过得很轻松，但是她的心情就是好不起来，心特别焦，总感觉委屈。孩子出息很快，胖了，也硬实了不少。回到婆家呆几天，孩子就闹毛病，不是发烧就是涨肚，总是哭闹不停，就这样在娘家住些日子，在婆家住些日子。　
快过年了，大伯嫂的娘家生活很困难，她娘家父亲就来这里想挣些钱回家过年。公公就让玉秋的丈夫帮他打冰眼捞鱼卖。丈夫帮他干了一个多月，打了两麻袋鱼，丈夫把鱼卖了二百多元钱，自己一分钱也没留，全都交给了他爸，他爸爸竟然把这二百多元钱全部给亲家拿走了。丈夫白挨了一个多月的累，连一分钱都没得着。丈夫不但自己挣得钱得不着，就连出外工的补助费拿回来都得交给他的母亲。玉秋的丈夫啊，你的孝顺是不是有些过了头呢？你也是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你的老婆孩子也是人啊，是需要你呵护疼爱的，难道你的老婆孩子就不需要花钱吗？你对老婆孩子负起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吗？　
　有人给玉秋的小叔子介绍对象，女方要彩礼和缝纫机。公公为了少花点钱，就把家里给玉秋的这个缝纫机又答应给了老儿媳妇，玉秋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过了年小叔子要结婚，家里没房子住，玉秋她们只好找房子搬出去住了。一天丈夫回来说他找到一间半房子，就是房门顶个横木，东墙也支着，暂时还不能倒。问玉秋行不行。玉秋为了快点搬出去自己过，就同意了，后来家里还给拿了一百五十元钱买了这一间半房子。刚分完粮食，家里总共六口人的粮食，装了好几个大囤子。可玉秋出来家里只给了三袋玉米棒，一袋谷子，这就是他们三口人一年的粮食。婆婆又给了四只鸭子和两只鹅。临出来的时候婆婆怕玉秋要拿走缝纫机，用商量的口吻对于秋说：“玉秋啊，妈和你商量个事，缝纫机你就别拿走了，放在这，你有活就上这来做。还不行吗？”玉秋同意了。因为她马上就想要离开这个家，缝纫机对她来说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她急着要的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丈夫买了两只猪羔，玉秋又买了两只母鸡。这两只母鸡还真挺甜乎人的，每天都下蛋，很少有停歇的时候。蛋下够了，有一只母鸡就趴窝了，玉秋换了三十个新鸡蛋装上了。这三十个鸡蛋竟孵出了二十五个鸡雏。玉秋对这些鸡雏很上心，每天都看着喂食喂水，鸡雏长得也挺快，一个多月就长成大半鞑子鸡了。　　不到半年粮食吃没了，丈夫就端着盆出去借粮食。几天吃没了还得出去借，一直借到新粮下来。玉秋每天除了洗衣做饭带孩子，喂鸡鸭鹅，还要采猪食菜，烀猪食喂猪，打扫卫生，忙的真是不可开交。玉秋成了真正的家庭妇女了，一天下来也累得精疲力尽。　
　爸爸妈妈很心疼女儿，就让玉秋把孩子送来让妈妈给看着。时间长了孩子和姥姥家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不愿意回家了。一天玉秋和丈夫去接孩子，孩子往老爷身后跑，玉秋边铺小被边哄他说：“宝贝过来呀，妈妈包包回家了，回家吃渣渣啊！”可孩子就是不过来，不让妈妈包。玉秋妈说就让他在这住吧！玉秋说晚上闹了可咋办啊？妈妈说闹了再送回去，反正离得也不远。在回家的路上，玉秋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揪心的难受。真是一步一回头啊，总以为孩子不干了家人追出来了。晚上玉秋睡不着觉，总听着好像有敲门声和孩子的哭声，以为是送孩子来了。第二天一早玉秋跑到娘家来看孩子，孩子不但一宿没闹，竟然还不理她了。玉秋的心隐隐作痛，感觉心被人摘走，有时就像丢了魂似的。从此以后孩子就没离开姥姥家，一直到结婚有了孩子。玉秋不用侍候孩子了，她闲着没事就找些书来看，一般都是小小说和杂志。　
　粮食打下来了，分了新粮，再也不用出去借粮食了。生产队的粮食打完了，场院解放了，社员可以随便在场院捡粮食了。玉秋的丈夫很能干活，也会干，在场院生产队扬过的小麦底子里又扬出了好几麻袋，还扬出了不少玉米和谷子。爸爸妈妈也帮着去收拾，这一下粮食可足够吃的了。去了还人的，剩下的也吃不了。丈夫在生产队当现金员，每年还能多收入一些。因为丈夫没多少文化，玉秋就帮着丈夫下账，管理账目。舒心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烦心事又来了。丈夫每晚上出去耍钱打扑克推牌九。开始玉秋不知道，后来听别人说了，输了多少多少钱等等一些事。玉秋很生气就劝丈夫不要耍了，又给他讲了很多道理，丈夫嘴上答应着不玩了，可晚上还是出去。玉秋不让他走，他说是第二天有人要进城办事，给人送钱去，到半夜才回来。玉秋气的不嗒理他，可他根本就不在乎玉秋的感受。外边有些人就对玉秋的丈夫说：“别啥都听老婆的，一个大男人让媳妇管住了多磕碜啊，那不是怕老婆吗？”丈夫为了显示他那大男子主义，硬是不听劝，每天晚上还是出去耍。把玉秋气的没办法，只好回娘家。　
　一天丈夫来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说：“咱的猪已经够大了，也该卖了，你回去吧，有人来买就卖吧，你不回去我咋卖呀？”不管丈夫说什么玉秋就是不搭理他，也不回家。还是在爸爸妈妈的劝说下玉秋没办法才跟着丈夫回了家，卖了两只肥猪，玉秋有钱了，可以安排家庭生活了。玉秋买了些家庭生活用品，又给丈夫和孩子添置了些衣物，还给婆婆买了一双水靴子。丈夫又在生产队当打头的了，辞去了现金员。慢慢的他又学会了喝酒。这喝酒耍钱也都会了。玉秋啊，你可咋办呀？一个好好的丈夫竟然变成了一个酒鬼和赌徒了，大概这就是你的命吧。谁承想玉秋又怀孕好几个月了，每天挺着个大肚子照样采猪食菜，烀猪食，做饭喂鸡鸭鹅猪等。　
　玉秋快临产了，可丈夫每天晚上还是照样出去耍钱。一天大队抓赌，丈夫被抓了，第二天罚他们在大队搬木头，晚上没出去。天阴得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十点多又下起了瓢泼大雨。也就是这天半夜十一点玉秋又生了个男孩。玉秋生完孩子胎盘下不来，丈夫的弟弟套车顶着大雨到外屯去接接生婆。凌晨三点接生婆来了才把胎盘揉了下来。接生婆看着玉秋笑着说：“玉秋的命可真大啊，一般生完孩子胎盘超过三小时不下来人就完了，玉秋这已经四个小时了。还真是有福之人啊。”玉秋想我的福在哪呢？要生孩子了，丈夫还天天耍钱，把我扔家不管，难道这就是我的福吗？如果早知道怀孕就不要这个孩子了，生活不顺心还要孩子干什么呀？　
　就在玉秋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她丈夫哥哥的老丈家搬来了，也在此地落户了。没地方住，丈夫就要把自己家栅着的北炕砸开让他们住。玉秋妈妈不让了非常生气地说：“你就是再着急也得等到满月吧！刚生完孩子骨缝还没合上呢，怕震，千万不能砸。”玉秋满月的第二天他们就搬来了。他们一家六口人，儿子在玉秋的婆婆家住，回家吃饭，老头和老太太领着三个姑娘住在玉秋家的北炕。有时姑娘也到玉秋的炕上住。他家没有粮吃，玉秋就把玉米面借给他们。他家没有细粮，玉秋就把自己做的馒头，包子面条面片等细粮顿顿给他们端一大碗，他们也给玉秋端一大碗玉米面或者是黑面的面片。呵呵，有人问玉秋，你用自己的细粮换粗粮吃，你是什么滋味啊？玉秋只是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