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散文】秋笺记
1、夏尽秋来
太行山深处的夏天没那么多雨水,这几日不知怎么了,连着下了几天雨。
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是阴云密布,不到半晌的工夫便放晴了,阳光像一位娇羞的新娘,时不时钻到云层后,半遮半掩地望着我。站在窗前,隐约听到蝉的鸣叫声,或高或低,声声诉说着什么,抑或是在独自高歌,把生活的悲喜诉诸于世——也许这声声吟唱也是它们的生存之道,不知几天来的雨水是否让它们感受到生命的悲喜无常。
中午买菜时,菜农边卖菜边跟我说话:“这豆角不多了,怕是最后一拨,天凉了,豆角要下架了。”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在叹息什么,为什么事而感怀。记得也是这个时节,乡下的亲戚来城时带了一些豆角,个个鲜嫩,像是季节的使者,这样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而今,听到这声叹息,我竟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在季节深处也会生出些许惆怅来,难以言说。
豆角要下架了,在核桃刚刚上市的时候,隔着很远的距离,就能听到小贩的吆喝声,抑扬顿挫,像教书先生读的古文,慢条斯理。而另一些小贩则吆喝着即将下季退市的果子,像桃子,李子,葡萄……是啊,已过了立秋时节。有人说: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特点。看到小贩摊边堆放的核桃、花生,却感觉那么遥远。其实,不过是季节的交替轮回,弹指一挥间而己,我的思绪却不能随季节一起行走,还停留在昨天。眼前的景像,感觉是那么遥远、不真实。这样的时候,我常常感到迷茫。我走不出季节的轮回,以为可以平静地将所有的痕迹抚平,却没想到拾起生活的同时,岁月也悄悄爬上额头。
前些日子买回家的葡萄,还放在桌上,那鲜艳的颜色赏心悦目,像静态的水墨画,仿佛这幅画就在纸上,而我也在画中边走边行。虽说,有几粒已经稍显腐坏,但远远望去,还是让我感到悠然、惬意。记得最近热播的电视剧《甄嬛传》中的皇后宜修不喜香料,只在宫中摆放瓜果,或许瓜果的香味更使人宁静安神吧,现在想来,还是觉着颇有道理,也是我最喜欢的。
我想留住这些馨香,以为这样便可留住整个季节,可以安放自己的灵魂。蓦然回首,却发现,关于季节的记忆少的可怜,就算萍水相逢,将一颗心平静地安放,到头来拥有的不过是“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感怀罢了。一个季节结束了,另一个季节则刚刚开始,而生命却不能复制,不能重来,自己又多愁善感了。
前些日子,夫购置了一张摇椅,是竹子做的,躺着上面摇来晃去,不知觉中阖上双眼,沉沉睡去,连恼人的失眠竟也有所好转,真是一件惬意享福的事儿。若身旁瓜果飘香,再拿上几本书,一盏清茶袅袅冒着热气,面朝阳光……恍然觉着,世间之事,无所谓忧喜,随遇而安,便好。
整个长长的夏天,包括春天,我没动一笔一墨,甚至站在阳光下看光阴从身边溜走,浪费着时光,任他们汗流浃背,而我却坐在时光的尽头回头张望,想想,真是不应该。
可我,又能怎样?或许寻常也是一种幸福!
2、没有什么过不去
忽然感觉很累很累,从心底溢出的悲伤浸透整个身心,像蛆虫附骨,如影随形。
我不知道,该怎样调整心态,去面对眼前一个又一个困难,遇着麻烦事的时候,如何应对处理。人近中年,我似乎一点也没长大,还是单纯的考虑问题,我该长大的,该成熟的面对一些问题。
这样告诉自己,仍然难抑制自己的悲伤,很想放声大哭一场。累了,真的感到很累。生活、工作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事左右着我的情绪,做不到从容不迫,难以从容面对,总是情绪激动着或者是冲动着做事,结果总和自己的意愿相违背。
对于工作,我的热情激情降到了冰点。我等待接受给予我的任何处分,等待领导拿掉我这个不上品级的职务。其实,我没勇气辞掉,不想在出风头,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我还是软弱的,心有顾虑的。
该好好歇歇了,让自己的身心彻底得到解放。我的灵魂渴望得到自由,然,事与愿违!眼中只剩下无限悲凉,我看不到春暖花开,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活着如同行尸走肉。
今天上午,检查一个体户,首先该户无照经营,其次销售无标签的预包装食品。营业场所内有两个售货员,我和另一同事按照程序做了现场检查笔录,对该户销售的无标签食品进行了暂扣。但遭到该户营业人员的反对,随后赶来的另一人员不由分说便与我和同事吵起来,我想暂扣该店的销售单,却被该店的营业人员抢走,并把我的文件盒撕烂。
工作了十几年,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情绪有些波动或者说冲动。想和他们理论理论,可能有些言语不合适,有些出格,不该那样做,而现场那位人员嚣张的叫嚣,让我有些茫然,他理直气壮,觉着无照经营应该,销售无标签食品应该,没有食品检验报告应该,没有食品进销货台帐制度应该,而我做的全不应该。并扬言,他是从北京回来的,要把我的所做所为放到网络上。
自我检讨,我确实有些地方不合适,如果当时我再耐心的对他解释一番,如果不动气,和悦的对他解释。可是那时的他会听我说吗?答案是他肯定不会听我说的。直到所里的工作人员和局长到来,他的态度才缓和下来,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到外面哭了起来。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去动这样难缠的个体户,若再碰上,做个检查笔录移交所里。我确实做的不好,不该动气。而对方确实太过分了,把我的文书撕坏。反省自己,如果我的工作方法再多一点,如果我做人做事不用固执,事情是不是不会出现这种局面?
我太认真了,无论是对工作,对生活,还是对自己,对文字总是那么认真,活得太累了,以至于身心疲惫。
以后若发生这种情况,我该如何是好呢?不知道,我无法预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只知道当下,很累,胳膊被那个人抓重了,疼的抬不起来。
想想,真傻,为了所谓的工作任务,至于这样吗?这是我不断问自己的问题,以后还用不用坚持原则,还用不用认真的办事?认真的做人?
看来,我是该换个角度思考人生了。游戏人生,我做得到吗?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心情有些黯然。完不成任务就完不成吧,面子重要还是活着重要?大不了,这个小小的股长不干了,我早就不想干了。难得清静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如此,正合我意!
“没有什么过不去,一切都会好的。”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希望早些看到春天的阳光,早些看到眼中最美的风景!
3、温一壶月光下酒
《温一壶月光下酒》这是台湾作家林清玄的一篇文章的篇名,文中具体谈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住文章的篇名,也就是句:温一壶月光下酒。即便是烦闷时口中轻轻吟咏,也觉是件美好的事。
可能下意识觉着这句话极富诗意,又让人思绪翩翩,禁不住醉在一片月光下,周围再有一圆石桌,几把石凳,一棵桂花树隐隐飘着花香,天上一轮明月洒下清辉……多么诗意的夜晚,这样的情景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因而印像深刻,每每看到有“月光”两字的文章或诗句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吟出这句:温一壶月光下酒。
这该是一个静谧的夜晚,周围若有一些蝉鸣虫吟,风吹草动,在一片皎洁的月光下,独对清月,即便不举杯邀月,只对影成三人的境遇里,也会觉着这样的夜晚只属于一个人,灵魂可以出窍的。我常常在醉于这样的诗句中,被这样的诗句所吸引。就像读张秀亚的诗《夜正年轻》,读这首诗时,我被其中深沉内敛的情感所折服,“我看见,一朵朵苦笑,从你唇角边消亡/犹如灯花,一盏盏飘落/夜正年轻,夜正寒……”其中隐藏的悲伤,仿佛就停留在唇角,隐匿于夜的深处,透过茫茫暗夜,如灯花一般在我眼前缓缓飘落。这首诗与林清玄的“温一壶月光下酒”形成鲜明对比,而后者更富更诗意,更极具想像力,好像那片清爽的月光就在酒中,抬首便可饮尽,而世间的甘苦在端起酒杯的一刹那,都已烟消云散,眼前只有风轻云淡,一片安然、祥和的月夜。
我喜欢张秀亚的《夜正年轻》,也喜欢读着这句“温一壶月光下酒”沉浸于诗意浓郁的氛围中,侧耳倾听风过窗前留下的沙沙声,至于这声音是否沾满月光的清冷,我无从知晓,也许那就是月光的声音吧,也是人声鼎沸的市井中被遗忘的微语,月光的背后隐藏了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透过沧桑,渐而明白,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看你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这本经书,没有什么过不去。
其实,原本是想写首诗,后来又想,自己对诗的理解本来就浅,何必玷污这句话的清明洁净呢?如若写出来,到显得我多余了。罢了,就把对这首诗的体会写下一二吧。
4、生锈的躯体
夫,在电话中絮叨,我忍不住责怪几句,烦躁中挂断电话。
一个月了,身体的不适带给我无尽的烦恼,整天病怏怏的,还得打精神上班,这种痛苦简直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把我的身体刺得体无完肤,却不敢叫出声来。
“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我忍不住大喊。
生活还得好好过,不是吗?尽管我不想踏入医院,却不得不进医院。
说实话,我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医院散发出来的味道,恍惚觉着没病的人到了医院也得生出病来,这种想法的确好笑。
医生生硬冷漠的表情,让我觉着医院原不是救死扶伤的,而是索人性命的,而我们心甘情愿的把生命留在这里,似乎这里是生命最后的一根稻草,轻轻一放,便天上人间,从此两分离。
从二楼到一楼,我数不清跑了几个来回,在交费的窗口前打了几次转身,看看时间,足足在这里耗掉了一天的光阴,还是没诊断清究竟是什么原因。
有人说,病痛是身体生了锈。这个锈,让我背着无比沉重的步履,走了不是,来了不是,在生命的门外徘徊。当护士拿着不算长的针头刺向我的肌肤时,瞬间的疼痛,让我迟钝的心灵终于有所反映,我忽然想起,生命原来也需要一些疼痛的刺激。
我怕见到血,当看到手上沾满鲜红的血时,我有些恐惧,这些鲜血,意味着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也是某个器官生了锈,不在工作。或是内脏,或是外伤?我没仔细查看,潜识中,认为不过是小小的伤口而己。当某一时刻,看到那个长长的伤疤时,才恍然惊觉,终还是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就像人生的每次旅行,总会在某一时刻想起曾经的点滴,就像那些鲜血,时时在提醒我生命会在某一时刻终结。
这些伤痕,就像一个醒目的标记,深深的印在身上,想清除,却是白费功夫,它已经与身体连在一起。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伤痕,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境地,我知道,有些痕迹是隐藏不住的,就算把它遮掩的再好,终会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它会泄露你所有的秘密。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医院回到家时,已是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并不匆忙。
我像做了一场梦,从梦中回到现实,而梦中的情景,却记忆犹新,撕裂了我的生活,将生活一划为二,一半属于白天,一半属于灰暗的夜,而长夜是最难熬的。我小心地绕过黑夜,不在惊心那些梦魇,但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原点。
病痛还在折磨着我,我似乎在数着光阴过日子,所有的日子都已生锈,包括身体肌肤,内脏器官。希望有一天,这些锈迹可以清除,还生命最初的颜色。
5、浮世寄语
很讨厌酒桌上劝酒,甚至是厌恶。酒桌上的话语,在那一刻成为多余,似乎酒才是所有话语的主题。
我厌恶酒,不光是厌恶喝酒的人,甚至还有多余的自己。于是,自己尽量避免出现在那种场合,能不去的则不去,能推掉的则推掉。任谁说,笑笑了事。若逃不过饭局,只好硬着头皮去赴会,席间那种客套话,我讨厌听,更懒得说。对于劝酒,更是不喜欢,却不能流露出自己的厌恶喜好。若硬被人灌上几杯酒,便会厌恶起自己来,居然也学会了同流合污。同事从上午正点开始,时不时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前,目的就是为了逮住我,不让我趁机溜走。我笑着,若无其事,心里却暗自叫苦。
我知道,在同事们的眼中,我格格不入,甚至被这个浮华的社会所淘汰,但我却乐得自由自在。没有被身边的浮华所迷惑,让心灵澄澈干净也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尽管被人取笑,但我不后悔,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始终还是我,一个真实的我,干净的我。
生活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每天入耳的不外乎今天某某与别人的丈夫好了,明天某某又和丈夫离婚了诸如之类的话,想想实在无趣。别人的轶闻趣事听多了,就会感到厌烦。而就有一些好事者,乐于看到这些,甚至刨根问底,一探究竟。在外面风光的人,背后免不了受到人们的议论指责,浑身沾满唾沫星。一些人,却把这种风流轶事当作本领,理直气壮的嘲笑另一些人,笑他(她)们没本事。
我属于后者。虽然心里有时也气恼,但终究是女人们饭后的闲话,不值得记在心上,更不值得流泪。一笑了之便可。其实,也是无奈,我改变不了世界,也改变不了别人的认知。
病了么?好好保重。
其实你文章里很多,我都觉得相像。
有时候,我也是同样的心情。
这一年来,真是糟蹋了时光。
呵呵,
差不多吧,我们都是感性的人,我也常伤春悲秋的,呵呵,
其实文字没有什么固定的模式,姐姐这么述说也是一种释放,
总觉得还能写就是幸福,咱们又不是要写出什么惊世骇作才行,嘿,
心情文字,我乱七八糟写了很多,絮叨完很轻松的,哈哈。
昨天写好的留评,这破电脑发不上去,今次总算发上去了,加之美文的欣喜,随心而至。
雨萱好久不见。欣赏来迟,祝周末快乐!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有不得不面对的生活。
逃避还是面对,都无法改变生活的本来面目。
无奈,也是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