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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绿野·散文】 山居笔记


作者:嫩江渔樵 童生,591.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502发表时间:2012-10-17 19:31:41


   写出这个题目,有扯虎皮作大敞的嫌疑,下面稍做说明。10月初,防火期又到了。局里命我到北部山区包村防火。我打起背包,上了公共汽车连颠带晃几个小时,当天上的明星现了,远远的村灯明了,目的地——门鲁河乡象山村终于到了。在深山沟里,我们一呆就是一周,手机电话不通,内外无消息,名符其实的“山居”。在那里,写了一点文字,全用笔和纸,实实在在的“笔记”。好,题目之事,解释到此。
  
   宁静悠远的日子
  
   清晨,阳光从明净的塑窗整个跃进来,晃呀晃呀地晃开我的双眼。我躺在宽敞的热炕上,周身透着久远的热烘烘的舒适。
   我洗把脸走出屋,空气凉津津的扑脸,比县城凉多了,来时我特意穿了薄毛裤,可还是一下子凉透了。清晨的小村仿佛微微冻住,没有动静。几十户人家散落在一个小山坡上,象群孩子散躺在山坡上睡着了。小山坡又端坐在四周连绵的群山中。像是群山怀抱打盹的孩子。
   吃完早饭,喝茶。喝完茶,找出书来,闲翻。屋里明亮、清静,自已的呼息声,听得清清楚楚。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心,如此的放松,放松到心肺肝脾、关关节节、周身的一个一个细胞……这样的日子真好呀,手机声远去了,汽笛声远去了,街市的喧哗远去了,污浊的空气远去了,股市的涨涨跌跌远去了,单位的是是非非远去了……我象躺在一卷疏松干草上酣睡的小猪,日光暖暖地照着身子。日子,宁静而悠远,仿佛悠远到千年以前,或是悠远到我童年的童年……看着看着书,我困了,合上眼,睡去了。
  
   富足的田园山野
  
   山村虽小,耕地却多,平平常常一家一二十顷,多的人家五六十顷。在咱黑龙江这个耕地大省,很多人也会听得直瞪眼。如果承包出去,一年地补加租金也有几万的收入。日子这么富裕,很多人家的孩子从幼儿园就送到县城上学,有的还在县城买了楼。我住的村主任家,老俩口,住一百三十平方的大房子,装修和楼房一样。他的小儿子不愿种地,二十顷地往出一租,在县城买个楼,开着千里马跑出租。
   地多粮食就多,一般印象中,粮食收完是要放到仓库的。这里全不一样,平平常常几百麻袋小麦黄豆,仓房哪放得下呀。家家都大堆大堆地码在院子里。对了,小小几十户的村子,居然有六台联合收割机。在别处,一个村子有一台就算不错了。这,还是因为地多。村民说,一台机器一年只干十几天活,就能纯挣三万元。
   山多林子多,山货也多。收山货的小贩一来,村民纷纷拎出成袋子晒干的野生蘑菇、榛子,还有野生猴头、野生木耳。邻家的大婶说,今年她领俩孩子,半个月采都柿果和蕨菜就卖了一万二千元。可以想见,山雾缭绕的夏秋季节,大人孩子们挎着篮子三五成群去采山。林间隐现着紫红的都柿果、碧绿的嫩蕨菜、黑亮的木耳、乳白的猴头菇、油汪汪的榛蘑……多么让人向往的景象啊!刚采下来的新鲜猴头、榛蘑,炖上小笨鸡,滑、嫩、香、鲜,鲜蕨菜炒肉丝,脆嫩适口。
   真想买几顷耕地,在这里过田园山野的生活……
  
   山村婚事早
  
   村主任的大孙子明天结婚,老亲少友都来了。可村主任却高兴不起来,他心烦得很!村主任虽然瘦小,可在村里当了近三十年村官,大队长村长村主任,名称换了好几茬,在村里的威望是一点儿不打折的。可最近,一件家务事儿他摆不平了:小儿子闹离婚!儿子30了,孩子12岁。因为这两年在县城开出租,又挂上一个20的街里姑娘。近些年,小村里闹离婚的大增,村主任东家批评西家教育,对此深恶痛绝。结果,现在轮到自已家了,丢人呐!孙子结婚小儿子回来了,他把儿子叫来谈,小儿子说结婚时小你们做的主如何如何,村主任说你儿子到时候管别人叫爹了云云。这个晚上,村主任可能把自已当村官几十年的智慧全用上了。可当我们已睡至半夜时,突然听他抖着嗓子吼:滚——你以后永远也别进家门!儿子很乖,说行爸,我听您的。咣叽一声深夜摔门而去。
   第二天的婚礼上,新郎官的年齡出乎我的意料:才18岁!看我惊讶,村主话说:这里都这样,农村多少年就这习惯,二十上下都结了,要是混到二十四五还没结婚,那就是有问题了。那时再想找,难啦!还有就是,主任说话有点吞吞吐吐了,最后那意思也表达清楚了,就是现在姑娘小伙思想开放,你不给他们结,人家也偷着往一块凑,到时候惹出点啥事儿还不如早结了,早结早净心!
   可我突然想起:孩子们的年龄不到,不给登记呀?!他说没事儿,都有办法。可却不说是什么招儿。
   这时,婚礼上录音机大响。“lalalalalala……”,是英文DJ《冰河时代》。乐曲震颤,全村都随着铿锵乐曲一挺一挺的。村里的姑娘媳妇都扮得鲜艳,说说笑笑向婚庆现场扭来,来看满脸稚气的新娘新郎……
  
   捕鸟
  
   一早,我站在窗前。往日起伏的小山隐在浓浓的晨雾中,不见了。远远的一座高山却突雾而出,露出三分之一的山尖,如海外仙山。我一直以为山水画中云遮雾盖的山峦很少见,原来在这里再平常不过了。看着这裹着云雾的高山,感觉那里或许真住着衣袂飘飘的仙人,或是转瞬驾黑云而至的妖怪。
   近处是一片小白桦林,林间淡雾流淌。小桦树身子白白的,可以想见,夏天衬着层层嫩叶是何等的清新愉人。这时,一个人影晃进了白桦林,停下来后,两手上上下下采摘什么。我好奇,出了屋去看个究竟。房和白桦林中间是片塔头洼地,枯草齐腰深,我深一脚浅一脚,到了跟前,啊,原来是从粘网上往下摘鸟!两张大粘网挂在林间,不细看根本看不见。一个个苏雀倒栽在里头,转着水汪汪的眼睛看我们。捕鸟人是村主任邻家的络腮胡子。往下摘时,有的鸟死死抓住网不放,他攥住小鸟,姆指对胸脯一按,小鸟就一阵抽搐,耸了耸身子,头一歪,死了,爪子也松开了。有的红顶小苏雀头钻进了网眼,不好往出拔,他就一下把鸟头揪断,冒着血的身子就下来了。地上,新新旧旧扔了不少鸟头,有的张着嘴,眼睛已干瘪进去,有的眼睛还水汪汪地望着蓝天。地上的蒿草挂着许多鸟毛,一阵冷风吹起,鸟毛在风中抖动……
   我问架网捕鸟林业部门不管么?他笑说谁来山沟里管这闲事儿!边说边往下摘。一个黑背白肚的太平鸟在网上一阵扑打,他象哄孩子似的,说别急噢别急——马上就轮到你啦——说着一下逮住太平鸟,脑袋一揪,扔了。滴血的鸟身往袋子里一丢,继续摘下一个。他感觉到我半天没吱声,爽快地说:回家时给你一袋子,剥了皮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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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几篇下乡包村的笔记,真实地记录了作者的所见所闻。在一个相对比较落后的山区生活和工作,还能抽时间写作,记下身边的点点滴滴,真是难得,可见作者是个有心之人。本文通过几个小事件,向我们展示了山村带有原生态的景色和那里的风土人情,读来令人感到亲切和真实。文章笔调简洁明快,没有刻意去渲染什么,但又一目了然,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场景,自然顺畅,并且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就像领着读者亲身游历一样,那些活灵活现的情景如在眼前。欣赏荐读。问好嫩江渔樵!【编辑:老安儿】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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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老安儿        2012-10-17 19:32:28
  文章笔调简洁明快,没有刻意去渲染什么,但又一目了然,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场景,自然顺畅,并且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远握!
2 楼        文友:施云南        2012-10-17 20:17:48
  好清新的文章啊,把山区的生活都反映了出来,喜欢这篇文章。
我无所凭依,只有文字,是战斗的武器。
3 楼        文友:嫩江渔樵        2012-10-18 18:58:02
  感谢阅读,感谢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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