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小说】堕落天使
每个人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天啊,你简直就是个天使!我喜欢天使,我也确实像个天使,魔鬼的身条,飘逸的秀发,勾魂的眼睛,凸凹有致的胸脯,总有叫人一眼万年。
我不但是一个美丽的天使,而且还是一个快乐的公主。父亲是本地炙手可热的人物,据小道消息,很有希望升迁到省常委班子。母亲是房地产界赫赫有名的精英。家里拥有一座花园式别墅。从读高中始起,就顾有专业人式陪读。我就是生长在温棚里的一朵娇嫩的花。我的经历也一帆风顺,从大学毕业到考研,一路绿灯,后来分配到省城最大的医院,不到一年就升迁到外科主任,脑外科专家。我的前途一片光明。
那一年医院正准备报我去出国考察,准备给我加薪。就在这时,一个万里晴空的下午,警察走进了家里,带走了我伟大而有权利的父亲。由于受贿500万,还包养了四个情妇,家里的财产全部被追缴。母亲也受到了牵连,生意一落千丈,母亲急火攻心,急性眼角膜坏死,一夜之间成了瞎子。
曾经的娇女跌落浮华云端,我的世界一下子坍塌坠落,我和母亲相拥哭泣到天明,两个如此无助和委屈的女人。
医院是呆不下去了,本来就强势的我受不了全院上下的反唇相讥,他们个个都似乎受到了欺凌,起来反抗的人民般的团结有力量,软弱的我怎能招架住如此的气势,只得乖乖退避,乖乖辞职。平日了毕恭毕敬唯我马首是瞻的男友消失了。亲朋好友见我们可怜的母女如同见到麻风病人一般,我似乎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世态真是炎凉啊。
我和母亲搀扶着搬进了低矮的出租房,没有空调没有卫生间,臭气哄哄的引来无数蚊子,咬的夜里睡不着觉。我重新在一家私人医院找到一份工作,每月做几台手术,至少有五千元的收入。去除我和母亲的生活费,房费水电费,我的囊中几乎月月空空如也。有时我独自在黑夜里哭泣,我不要这种贫瘠的生活,不要。我开始琢磨,怎样才能挣到大钱?
我终于觅得了一个机会。
那是一个香港商人。因为查出患了癌,心灰意冷。准备剩下的日子里游览山川名水,不枉人生一会。病急乱投医,当他知我曾经是有名的外科专家,在赫赫有名的大医院住过刀,就慕名而来,寻医就诊。
那商人很颓丧,在我面前像一个孩子,他说他不想死,他辛苦打拼了二十多年,赚了很多钱,还没有尝够花钱的滋味呢。
我仔细看了他的诊断书,他得的是胰腺组织钙化,就是人们常说的胰腺癌。我建议他去上海复诊,因为诊断癌有点勉强。一个月后,他打来了电话,果真是胰腺组织钙化,误诊!
他觉得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对我感激万分,于是每个周末都开着豪车邀请我去高级酒店用餐。
一次饭后,他恳请我做他的私人保健医生,月薪一万。每个月也就检查几次身体。我答应了。那次酒后,在他频频举杯下,从不喝酒的我有点招架不住了。
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仰坐在一个沙发上,我的上身赤裸着,一个老男人正跪在我面前,卖力的吸吮我的乳头。而那个男人就是香港商人。
我想推开他,却觉得浑身无力,我才醒悟到,刚才酒里一定下了迷药。
港商人说,从第一次看病就喜欢上我的丰满乳房。几年前他患上了阳痿,只有乳房,丰满硕大的乳房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提出包养我,并一下开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钱,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有了钱,我可以给母亲做眼角膜移植手术,我可以穿名牌,用高档化妆品,生活也不必精打细算。
我答应了他。之后的日子,香港商人的确有求必应,我过上了从未想过的生活。
白天我正常上班,每个周末,我准时入住他海边的别墅,他像对待王后一样宠着我。
我每晚都洗牛奶浴,开始用香奈儿5号,穿苏杭的真丝睡裙,我喜欢皮草,香港商人为我买了好几件,炎热的夏天,我甚至把它铺在地板上,踩来踩去。在以往看,我是挥霍,而我的挥霍,就是我的青春和肉体。
香港商人是个奇怪的人,他喜欢我的乳房,犹如顶地膜拜似的迷恋着。
有时,他会用冰冻的香槟淋在上面,之后就是贪婪的吸舔,或者,他会将温热的巧克力涂抹上去,待冷却后,他在慢慢品尝……
不过,我和这个香港商人只维持了一年零三个月。
我厌恶和他做爱。他爱吃大蒜,口臭。况且阳痿,每次我来了欲望,他早就疲软了。于是我把治疗胰腺钙化的药换成了镇定剂,大量服用镇定剂有降低性欲的作用。后来,他渐渐不想做爱了,再后来,杳无音信了。
50万!一年我在香港商人那里挣了这么多,我自己都有些愕然。
白天,我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温柔善良,仿佛普渡者一般,夜里我就赤裸裸成了一个魔鬼,这个社会如此现实,我还得买房买车。
有了上次经历,我陆续认识了很多大款大腕,当然,这些病人出了点小毛病,身体都很健康。他们平日里衣冠楚楚,住豪宅,开名车。
就这样,我穿梭与医院和别墅之间,白天是天使,夜晚变成魔鬼。
银行卡上的存款越来越多,我给母亲买了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过着,对于如此变相的生活,我开始变得麻木,欲望是我越陷越深。我看中了一款红色跑车,我一定要买下来,否则,遗憾终生。
这个时候,丁老板出现了。
丁老板就一暴发户。原来就是工地的一个小工头,混了几年,拉起了一支建筑队,又过了几年,成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再后来投资房地产,在房价一天高是一天的黄金时期赚了个盆满波远。拥有资产好几个亿。
爆发的丁老板到处显阔,穿名牌泡名模,仅仅几年功夫,身体就有了隐患,三高慢慢逼近,一查有慌不择路怕得要命。
我的转型也够快的,也就看看张悟本的书,便挂出养生专家的名衔,一时名声显赫。慕名而来的丁老板挥笔开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聘请我做他的营养师,丁老板意识到了身体的重要。
丁老板为人豪爽,信守诺言,在圈了口碑不错。我们各取所需,我答应做他的私人营养师。
金九银十,正是楼市销售的黄金时期。丁老板晚上发来信息:刚下飞机,感觉心慌头晕,请来测血压。
那是我刚刚昨晚一台手术,白大褂还没脱。
我回,等我脱掉白大褂。
我成了丁老板的营养师,不尽管营养,还把脉,打针,量血压,当然,有时还陪他上床。有时他会调调情,有时什么也不说就直奔主题。
即使盖上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没想妓女和嫖客一般赤裸裸的呈现欲望,但我们之间确实是交易。我不爱他,他亦不爱我。
把医院的事情交代完,我开着刚买的超炫跑车,换上闪亮的高跟鞋和黑色的肉丝袜朝丁老板的别墅赶。对了,我还带了维生素片,镇静剂,血压计和听诊器。
房子座落在市区的繁华地段,院子里有一片小小的树林,室内外各有一个游泳池。
夜色迷离,我踩着高跟鞋,嘴唇湿润地按响丁老板的门。
丁老板出来了,脸色不好看,好像真的病了。他反锁上门,径直朝卧室走去,躺在床上,我给他倒了杯水,拿热毛巾给他擦头。
他色迷迷的笑着,揉摸着我的小手,说先量血压。我脱掉高跟鞋,坐在他的腿上,拿出家伙,结果血压很正常。
丁老板突然抱住我,亲我摸我,喃喃说,宝贝,看见你,我就全好了。
我们滚到一起,这一次,他只坚持了十分钟,很沮丧地靠在床头抽烟,我幸灾乐祸的笑。
事后,我和丁老板聊了聊他的房地产,聊了聊他的在澳大利亚的女儿,又聊了聊生意场上的趣事。我拿出几片维生素镇静剂递给他,他乖乖吃了,靠在床上不再说话,我裹上浴巾去了游泳池,每次做完事,我都要清洗干净再走。
洗完澡,丁老板已睡着了,桌上放了一千元钱和一副项链。我收起钱和项链,把血压计和听诊器放进包了,悄悄走出别墅。
霓虹闪烁,醉死梦生。这是一个富裕的世界,粉饰的世界。
我已锦衣玉食,但我还不甘心,但一个人是我想改变这种污龊的生活。
一切皆缘苏童。
医院同事过生日,我有幸去参加。
“姐姐,吃水果。”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传过来。
转过头,一个阳光灿烂男孩的笑脸展现在我面前。我怔住了,有种久违的情感在涌动,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冲我笑的那一刻,我感觉世界是那么明亮。
我们相识了。苏童,大四的学生,学的服装设计。
周末,我开着亲爱的跑车载着苏童去飙车,我喜欢苏童的声音,喜欢他大声叫喊的刺激。苏童从没见过这样炫的跑车,兴奋地差点拥抱我。
我把车开进一个角落停下来,打开车里的音乐,有了音乐的煽情,空气变得暧昧起来。苏童突然定定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种微妙的情愫蔓延在我们之间,朦朦胧胧的。
“姐姐,我喜欢你。”苏童的声音有些发颤,未及我多想,苏童就噙住我的唇,在吸吮我舌尖的同时,还吸走了我翩翩欲飞的灵魂……他的手如拨动琴弦一样一路向下撩拨我的每一寸肌肤,如天上甘霖,所到之处都腾起纯白的欲望小花,他一把将我抱在腰间,寻着车座自己往后倒去,而我则倒插在他的身上……我如一只腾舞的凤凰,栖在这颗梧桐树上,欲望与翅羽一同在烈火里涅槃。
我比苏童大五岁,如此单纯的孩子,我不忍伤害他,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深深地爱上了他。
们开始贪恋苏童的身体,他年轻,强壮,充满朝气。那感觉无法和老头子的身体相比较。我开始变得爱憎分明,开始不喜欢丁老板做爱,于是,我悄悄地让他服用镇静剂。
七月,流火的季节。苏童就要毕业了。他打电话来,“姐姐,我分配了,去南方的一个城市,可我不想走,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多么动情的话,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个没完。
我含泪给他回了短信,童童乖,去吧,你还年轻,姐姐祝福你!
可是姐,我心痛,不想和你分开,我心都碎了。
如此真情的告白,苏童又怎么会知道,她漂亮富有的姐姐曾如此的肮脏。
苏童与我,就像清新的空气,带给我纯净清香,足够。
我倒在床上,点燃一支烟,心想,我应告别这个城市,为了自己,为了苏童,和过去决绝地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