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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思路·散文】童年


作者:网乐行 布衣,434.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402发表时间:2012-10-19 08:37:35

【思路·散文】童年
   人到老年多回忆,
   沉睡记忆又唤起,
   陈芝烂谷平淡事,
   今天陈列在这里。
   洪荒浩宇万事奇。
   人来世间如蝼蚁,
   珍惜生命时分秒,
   活出人生真意义。
   我年至古稀,退休在家,闲暇无事,人到老年有的就是回忆。那些生活琐事,时时浮现在眼前,虽觉平淡无奇,但它是万重山中一粒沙,汪洋海中一滴水。世间的人,大人物是星,光辉闪耀,小人物是尘,飘扬空中,星和尘构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我是亿万个尘埃中的微小一粒。今天我捡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来,把它摆放在这里,意欲启迪晚辈,思考人生,懂得珍惜。
   1.童年
   9月末,农历中秋节后,正是“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季节,农民带着丰收的喜悦,起早贪黑,收获着一年辛勤的劳作成果,我的父母更是高兴,因为在那年秋天农历八月二十,他们不仅收获了粮食,更收获了我。我是在1942年9月29日,这天的清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那时候中国社会的大背景是处于抗日战争“八年抗战”的艰苦时段,日本鬼子能够到达的地方出现了很多“三光”地区,我的家乡还算万幸,日本的铁蹄没有踏到。但情况也不容乐观,政权是日伪的,少不了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情况。
   听我的父亲讲,我的远祖辈居于山东,清末时期,我的高祖携家带口逃荒到了口外,落户隆化石片,我的高、曾祖父都埋葬在那里,所以石片是我的老家。父亲在世时每年都要回去祭奠祖先。可惜我从来没去过。我爷兄弟4人都留在围场,到我父亲这辈也是兄弟姐妹4人。我的父亲育我兄弟姐妹3人,我们这一代后来又开枝阔叶,算是人丁兴旺。
   现在要从我懵懂记事时说起,那个时候家里特别的贫穷,房无一间,居无定所,三天两头的搬家,过着漂泊流浪的日子。大约在我两岁半时,终于在大姑父的帮助下,选小北沟场园边盖了一间马架子,我们总算是有了“窝”。
   我懵懂记事时,已经是日本投降的时候了。见到大人们经常“躲兵”听说兵来了大家都要到后山躲起来,都怕抓到后去抬担架或是带路,那可不是好差事。有一次来兵,我父亲没有及时跑开,吓的只能慌忙的藏到了一个地窖里,我当时看见一个兵朝地窖走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个兵对着窖口大喊:“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开枪了!”后来他真朝窖里面打了两枪,所幸的是他们没有打着我的父亲。解放军来时,百姓一般就不躲了,有的解放军还会住在老百姓腾出来的屋子里。有一次他们带着一个俘虏,进院子里就要找铡刀,我爸爸妈妈一看他们好像要用铡刀杀人,忙说没有,把铡刀藏了起来,听说他们是要用铡刀铡草喂马,才给了他们。但是第二天那个俘虏还是被挑死了,远看赤裸着上身,白花花的。
   到我五岁的时候,也就是1947年,家乡解放了,那时候我家五口人,生活主要是靠父亲租地或者当长工过活。一般都是春吃糠,夏吃菜,秋添肥膘,冬天稀粥照影子,典型的糠菜半年粮。记得我七岁的时候随着妈妈到后山去挖野菜,我挎一大筐野菜到家时,把胳膊的皮肉都勒破了,暗红色的血水从稚嫩的皮肤浸出来,再加汗水浸淹,真是疼痛。直到八岁时,我也没见过糖是什么样子,有一次爸爸从县城赶集回来给我买了一个带着芝麻的烧饼,那种香味沁人心脾,直到现在我还能感受得到,那时我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烧饼了。
   穿衣,大人一年四季只有一身衣服,冬补夏拆,小孩子能有一件衣服穿简直就是奢望了,我直到10岁上学的时候才穿上裤子。有更穷的人家,两口子轮流穿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夜间睡觉,一般家庭都是大人孩子没有被子盖,睡在土炕上,有席子的人家也不多。那时候,唯一多的就是大人孩子身上的虱子,没事就抓虱子,是大人们的常活,有时候抓不过来就把衣服放在火盆上用火烤,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声和虱子烧焦后刺鼻的气味,这就是穷人家过夜生活的享受。
   住房,我家的马架子房比看地的窝棚稍大些,低矮,山花开门,屋里灶台连着炕,整个房间不足10平方米。我家五口人,炕小睡不开,我就经常“打横腿”(在大人脚底下横着睡)。做饭的时候一般都是烧杂草和秸秆,赶上哪天风大或者炕不好烧。灶里经常“倒风”,弄的本应该从烟囱里跑出去的烟,都跑到了屋子里,呛的人喘不过来气,眼泪直流,但还要坚持。做一顿饭妈妈不知要被呛得流出多少鼻涕和眼泪。我一两岁时,妈妈做饭,没人看护我,只能把我用绳子拴在窗棂上,怕一时照看不到把我掉到锅里。那时经常出现孩子掉进锅里被烫坏或者被烫死的事情。夏天下大雨时是最难过的时候,屋里到处摆放着接水的盆盆罐罐,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屋外不下雨,屋里还下雨。冬天为了挡风就用干草勒成帘子挂在门口,出入相当的不方便。那时候的冬天特别的冷,夜间睡不着觉,就起来生火烤火。好多人的胸前都被烤出了花纹。晚上一般人家都不点灯,就在黑暗中守着火盆聊天,要是遇到有事做的时候才会点上麻油灯。
   出行,基本上都是步行,穷人过日子离不开针头线脑,买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在家门口从摇着拨浪鼓的货郎那里换。衣服实在不能再补了需要买布料做衣服,得背上粮食去40里地以外的县城去换,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家根本就见不到钱,因此也就和商品交换绝缘了。穷人们生存所需要的东西,除了阳光、空气和水是大自然赐给的以外,其余的就是土地里生产的了。
   那时候,大人孩子生病,医治的办法就是拔罐子、刮痧和偏方自采草药。小病扛,大病挺。遇上霍乱、伤寒天花、麻疹等急性传染病,挺不住,就回归自然了。我们去后山北塔梁的树林去玩,经常看到用破炕席裹卷的死孩子。在我四岁的时候,我和妹妹都出了天花,我比较轻,没有留下瘢痕,妹妹却留下很多麻子。
   我6周岁那年和3岁的妹妹,跟随着父母去约有百多里远的隆化西张营住姥姥家。妈妈是小脚,走不动,父亲借了一头毛驴。记得是在初夏时节,我们天刚亮的时候动身,妈妈抱着妹妹骑在驴背上,父亲牵着驴,我在后面跟着走。开始觉得很有意思,走一会就累了,必须歇一会儿,我们走走停停,到庙宫水库时母亲不慎从驴上摔了下来,幸好没有受伤。中午到了张三营吃了点饭就又上路了,我们过河,翻山,走走歇歇,到月亮升起老高时,终于到了姥姥家。第二天我的腿疼的厉害不能玩,一直歇息了好几天。在姥姥家,一件记忆犹新的事是,我同一个小朋友玩跳碾台,他跳下去就摔断腿起不来了。在姥姥家吃的比我家好多了,大姨和老姨家都离着不远,轮流到他们家里做客,我玩的很开心。因此在童年中去姥姥家是最幸福的了。但我这一生就去了这么一次姥姥家。
   我六周岁那年的冬天,进行了土地改革,我家每口人分到了四亩土地,另外还从地主家分到了一床棉被和几件衣服,这是我记忆中盖的第一床被子,夜间全家人扯着盖,觉得特别暖和。第二年春天,我父亲就准备春耕,开始种自己的地了。哥哥比我大八岁,为了家庭生活,他从十岁开始就给人家放猪,后来又给人家放牛,每头牛放一年,给一升粮食。我七周岁那年由于牛多,哥哥一个人看管不过来,我就开始帮忙,成了“牛倌”,整整放了一年,那一年的苦和乐我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每天早饭后,我们从营子的一头开始吆喝着“撒牛了”,有牛的人家听到我们的喊声就会把牛牵出来,等到需要放的牛都集合好了之后,我们就赶着牛上河东山了。中午饭是早晨从家里带的菜饼子,就着山泉水。晚上太阳落山了,我们赶着牛群回家,再喊“圈牛了”,各家出来人把自家的牛牵回去。比较好过的是风和日丽的夏天,牛在浓郁葱茏的山上悠闲的吃着青草,我们卧在树荫下乘凉,呼吸着带有浓郁山草气息的空气,仰望蓝天上的不断变幻的朵朵白云,远眺碧绿的原野和蜿蜒的伊逊河。深深的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偶尔打个小盹,倒也觉得神清气爽!不好过的是下雨天,我们的雨具是蓑衣。大雨后伊逊河涨水,回家时我们必须等水消了再过,过河时为了安全,我还要拉着牛尾巴,选择河面最宽河水平稳的地方过。最不好受的的时候就是初春和秋末时节,天气寒冷,河水结冰渣,我没有裤子穿,整日光着屁股,脚也没有鞋,光着脚丫。每天来回两次淌冰渣水,脚和小腿都冻裂了小蚂蚱口,冰冷的河水刺得我钻心的疼痛。赤脚走路,脚板磨出了很厚的茧子,有时候“屈了脚”(脚趾头踢到路面不平的石子上,受了伤),半天都走不了路。冷天脚冻的实在受不了时就伸到牛刚便出的粪里捂捂。吃饭是轮着家的吃,一般的是人家吃啥我们吃啥,但也有少数人家让我们吃另样饭,有一次我在老杨家吃没有煮熟的豆角,没吃饱,回家告诉了妈妈,妈妈抱着我哭了。是啊,母亲心疼孩子,但是她给不了孩子温饱,只有泪水洗面了。到了冬天就都“圈牛”了,我们也可以“猫冬”了,第二年春天,在我满8周岁的时候开始上学了。
   蒲公英雅评赠诗:
   苦难童年留心间,
   今日回忆泪不干。
   人生宛若一杯酒,
   苦辣酸甜五味全。
   尘封往事写历史,
   字字血泪皆诗篇。
   后人应知前辈苦,
   孝顺父母惜今天。
   夕阳火红霞灿灿,
   享受天伦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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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生活是万重山中一粒沙,汪洋海中一滴水。世间的人,大人物是星,光辉闪耀,小人物是尘,飘扬空中,星和尘构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值得思考和珍惜。文章从懵懂记事时说起,贫穷的童年居无定所,家乡刚刚解放,衣食住行都非常艰苦。穷人家生病也都是土方法治,一切都处无落后和无奈之中。土地改革,我家每口人分到了四亩土地,另外还从地主家分到了一床棉被和几件衣服,这是我记忆中盖的第一床被子,夜间全家人扯着盖,觉得特别暖和。回首童年,真是“苦难留心间,回忆泪不干,字字血泪皆诗篇。”如今时代在进步,但愿读者能从文中得到启迪和力量,珍惜如今的幸福生活。(编辑 李子燕)【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2102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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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李子燕        2012-10-19 08:38:01
  回首童年,真是“苦难留心间,回忆泪不干,字字血泪皆诗篇。”如今时代在进步,但愿读者能从文中得到启迪和力量,珍惜如今的幸福生活。
没有翅膀,依旧可以飞翔;我的羽翼,扎根在心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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