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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江南散文】小大(诉衷点评)


作者:风轩 秀才,1582.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9154发表时间:2012-10-21 13:51:34

【江南散文】小大(诉衷点评)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真实得无懈可击。她也是真实的,名字是真实的,故事是真实的,真实得令人质疑。
   ——题记。
   认识小大的时候,小大已经十九岁了。
   她是我外婆邻居的女儿。
   小大是一个大脑有智障的女孩,总是憨憨的笑着。她是家中的长女,下面还有个弟弟。她的母亲对这个“傻女儿”,却是极其的宠溺。小大长得不算难看,只因了她那一副憨憨笑的表情,不然也是一个靓丽美女了。她的母亲总是无论再忙,都要为小大梳理两条乌黑发亮的麻花辫,长长的垂至胸前,为小大增添了不少少女的风韵。
   我一直感到纳闷的是:小大的母亲为什么要给她起这样的一个名字?不像男孩也不像女孩的名字,走了文字极端的一个代称。
   一天,终于架不住内心的好奇,便去问外婆小大为什么叫小大?
   外婆对我说,小大生下来的时候,特别特别的弱小,像个可怜瘦削的小猫。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嘴里总是咿咿呀呀的,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妈妈没少抹眼泪。在无数次巡诊问医无果后,她妈妈便绝望了,因为每个医生都给了她一样的答复,那就是天生的痴呆是无法医治的。她妈妈给她起这个名字的寓意:就是女儿现在很小,希望将来很强大!
   小大什么活都不会干,因为只要她一动手,必定要牺牲掉一些东西,不是把什么东西打碎了,就是把自己弄伤了。她除了对所有人嘿嘿的笑还是笑,从来没有忧愁,在她的脸上找不到半点忧伤的痕迹,这样的心灵想必也不会做出任何哪怕微小的恶事来。
   转眼间小大已经二十七岁了。
   左邻右舍都知道小大是个“傻妞”,所以没有人为小大提亲,但凡会找到媳妇的,谁愿意娶这样的一位“傻女”做妻子呢!
   终于有一天,小大的一位远房亲戚登门为小大提亲来了。
   男方的家庭只有一个母亲,是个六十多岁并瘸腿的老太太;她儿子三十五岁,有先天癫痫病史。小大妈妈听到这样的情况,眼泪就下来了。媒人对小大的妈妈承诺:男人很老实,心眼好,会对小大好的;家中还种了五亩地,会衣食无忧的。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没有丝毫心眼的智障女,一切生活琐事都需要有人照顾,自己越来年纪越大,又怎会守护她一辈子?那就是给他找个婆家,嫁了人,身边有个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自己百年以后也可安心了。她清楚像小大这样不正常的女孩是不会寻到好婆家的,幸好那个男人心智正常,应该会照顾女儿。虽然这个男人有癫痫病,但是很多年也没有犯过,小大的情况也许只能配这样的家庭了。小大妈妈长长叹了口气
   婚事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既然双方都已说定,男方便催促及早把婚事办了,因为像他的年龄和小大的情况是不必要拖拖拉拉的。
   出嫁的那天,小大妈妈为小大穿上了洁白美丽的婚纱,高高地盘着发髻,发髻上插一朵浅粉淡雅的百合,化了浓淡相宜的妆,涂了漂亮的唇彩,手捧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不知内情的人,小大看上去就像那美丽高傲的公主。小大显然没有穿过这样漂亮的衣服受到这样的装扮,嘴角一直挂着憨憨的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手舞足蹈,不停地摆动着婚纱,而她的妈妈眼睛明显红红的,刚刚哭过的样子。
   男方的婚车到了。
   小大妈妈含着抑不住的泪水,拉起女儿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小大却依然憨憨的笑靥,灿若桃花。她不明白今天妈妈为什么和自己说这样多的话,还眼泪汪汪的,自己却为何不伤心呢?看着这身漂亮的婚纱,她都不知如何迈步了。
   那个男人进来了。小大妈妈上前一把把那个男人拉到旁边,很显然,她在交代这个女婿如何照顾她的女儿,只见那个男人头像鸡啄米样连连点头。终于,该说的都说完了,这个男人要抱起小大上婚车了。
   当男人弯腰抱起小大时,小大惊愕的猛然挣脱了环她的手臂,并慌忙躲到了妈妈的背后。她瞪大眼睛惊恐地望向面前的陌生人。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双手局促不安地来回拧着。
   小大妈妈只好紧紧搂住女儿,并在女儿耳边轻轻说着什么,慢慢的,小大的表情不那么恐慌了,这时,她身边的两个少妇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小大向婚车走去,男人赶紧跟随其后。
   婚车启动了。小大妈妈向婚车不停的挥手,眼泪又一次潸然而下。女儿跟随了自己二十多载从未离过身边,女儿虽然弱智,但是在她的爱心里长大,小心地呵护着,从没让她受过任何委屈。虽然自己掏心掏肺的付出女儿永远不懂,但作为母亲,她觉得她的付出是值得的,伟大的母爱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哪怕是有缺陷的孩子!而今,有个男人带走了她,她感到自己的内心空落落的,巨大的反差让她禁不住抽噎起来。
   这是一个凉意甚浓的晚秋,婚车驶过,带起了路面上的落叶,追逐了婚车几步,最后打着旋儿慢慢飘在了车尾。
   小大结婚了。今生也做了美丽的新娘,未来,有一个全新的生活在等着她。故事,应随着那远去的婚车告一段落,每个人都在祝福她......
   然而,两年后的一天,我突然听到小大意外身亡的消息!在我满心的疑惑下,舅妈给我讲述了小大婚后的事……
   婚后那个男人对小大很好,许是知道自己长了这么大才有了媳妇——虽说还是个“傻媳妇”,但他却尽自己的能力百般呵护着小大。小大依然在她的世界里过着悠然自在的生活,只不过照顾她的角色由妈妈变成了男人。
   婆婆是个很拿事理的人,虽然她知道儿媳是个不健全的人,不可能像别人家的媳妇那样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但只要能生儿育女,让这个家后继有人,就已无它求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半年过去了,小大的肚子没有任何动静。婆婆终于撑不住脸色,开始不停的找小大的麻烦。
   她要求小大在家干不停的活,然而小大无论怎样干,都不能令婆婆满意。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如何会干家务呢?婆婆开始不停的破口大骂。每次开骂时,小大头低低垂着,显然,她听得出婆婆不是善意的语言。
   又是一个硕果累累的秋季。
   一天傍晚,男人在田地里劳作还没回来,婆婆让小大开始做饭。小大笨手笨脚的听从着婆婆的指挥。水开了。婆婆让小大赶快淘米下锅,米随着水一起流到了地上。婆婆大怒,一只巴掌已是劈脸挥下,并用力推搡着小大把米碗夺了去,然后转身向前走去。小大不胜这猛力一推,踉跄着向前一步,带翻了蜂窝煤炉。炉上的滚水带锅一起砸向了婆婆……滚烫的沸水浇在了婆婆的腿上脚上。婆婆大叫起来,并一屁股跌坐在地。
   炉子里的火球滚了出来,并迅速燃着了旁边的易燃物。老太太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她的瘸腿只是艰难地抬了抬。她大声急喊着小大赶快去端水救火,小大这才惊恐地赶紧跑了出去,可是,拧开外面的水龙头,只是滴答着滴出了几滴水。她茫然地看着墙壁上的开关,不敢触碰。因为有电,这种活他们从没让她摸过。小大只好又折了回来。火势开始蔓延,燃着了墙壁角的一只木箱,木箱噼里啪啦的作响,蓦地,火势一下窜到了屋顶,房檩与椽相继着火。小大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不知如何是好。
   热浪在小屋里蔓延,烟雾熏得小大眼泪直流。她看到婆婆躺在地上嘴里不知大声嚷嚷着什么,于是下意识地去拉婆婆,却没拉动,再拉。灼人的热浪和呛眼的烟雾逼迫她坐在了地上。婆婆浑身颤抖着。小大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们应该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她没有选择自己离开,虽然这里的一切让她窒息,虽然婆婆一直对她不好,虽然她完全可以自己跑开,但她没有,这个平时被人称作“傻笑大”的低能儿,这时居然在做着一件超乎寻常人的举动。是什么力量的驱使,还是那本善良的灵魂让她如此“执迷不悟”?本能让她依旧紧紧拖拉着婆婆向门口移去。
   身后的热浪越来越灼人,似乎进了蒸笼要把人融化。这时意外发生了。火势太猛,一根房椽伴随着一些杂物掉了下来……在这一瞬间,小大却扭头趴在了婆婆身上,瘦小的婆婆被她完全覆盖在下面,那根火柱及附属物就毫不留情的重重砸在了小大的头上、身上,小大惨叫了一声,就昏厥了过去……
   这时,在田地干活的男人回来了,看见他家着火的人们也跑来了。大火越烧越旺,滚滚浓烟窜升半空,房屋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男人看到这样的情景,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不停地抽搐起来,原来他多年未犯的癫痫病在这强烈的刺激下复发了。
   好心的人们不顾危险把小大和婆婆抢救了出来。有人赶紧用手机拨打120,救护车很快来了。没有多久,消防车也赶到了。人们七手八脚把这倒霉的一家子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闪着急促的红灯绝尘而去……
   通过紧急而忙乱的抢救,男人醒来了,婆婆受了重伤也活过来了,唯有小大,却没有躲过死神的召唤。在医院对她抢救了几天后,小大的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闻讯小大死亡的消息,婆婆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她说,小大是为了救我才亡命的呀。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小大,害了儿媳呀……然而,无论婆婆如何哭天抢地,如何自我忏悔,小大都已听不见了。她,永远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婆婆拉着小大的一只手,一直哭,一直哭。男人拉着小大的另一只手,也是一直哭,一直哭······
   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很渺小,然而有一颗善良的灵魂,就会串起如高山一样厚重的生命。
   小大的故事在这个凉爽的秋季画上了句号,给活着的人们留下了无尽的感慨和思索······
   这个季节,秋高气爽,落英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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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散文的出色之处在于很好的利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从小大的憨厚,傻说起,利用母亲的怜爱来烘托小大的善良的本性,到最后以生命挽救婆婆作结,小大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正如作者所说,也许,没个人都很渺小,然而,一颗善良的灵魂,就会串起如高山一样厚重的生命。但通读全文,编者认为仍有几点有待商榷:从散文的角度来看,这篇文章语言上仍不够简练,略显拖沓,还有些错别字很明显,这都是需要改进的地方。当然了,错字是不可避免的,编者自己也经常写错字,所以有必要养成修改的习惯。“小大显然没有穿过这样漂亮的衣服受到这样的装扮”,“受到”一词有欠妥当。但总体来说,本文层次清晰,脉络张弛有力,主旨鲜明,是一篇不错的美文。【编辑:诉衷】【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210221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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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水陌格格        2012-10-21 14:16:28
  看看姐姐,写的好棒,抱抱
我的世界,寂静无声。
回复1 楼        文友:风轩        2012-10-21 21:11:39
  格格,那啥,提提意见呗。姐姐洗耳恭听。抱抱( ⊙ o ⊙ )啊!
2 楼        文友:风轩        2012-10-21 21:08:01
  嘿嘿,诉衷,其实我对这篇文一点都不满意,就像你说的,语言不简练,有点罗嗦,唯一让我感到满意的一句话,还被你指了出来。当时检查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错别字呢?下次一定小心。嘿嘿。谢谢您精彩点评!
风轩
3 楼        文友:洛漾熙        2014-10-08 22:09:12
  唉,其实精神病是有遗传的。
   我只是想说,有些苦啊,一个人承受就好,不需要延续下一代。真的。
   点到即止。哈哈。
回复3 楼        文友:风轩        2014-10-09 22:56:42
  呃,熙熙妞,以前写的我都不来看,不过,看到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就说两句。
   其实呢,这个世上有很多对等的人,有傻女人,有傻男人,但是傻女人往往有人要,而傻男人就没有女人要嫁,所以,这个世上永远不缺基因遗传的傻女人和傻男人。你说,这是个什么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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